红豆无奈起身去屋外检察,刚过了拐角,就见一不到三尺的小男孩气喘吁吁的试图往屋内走。
但似乎遇到了什么阻力一般,走近一段距离又被推回去。
小男孩身体已经成了半透明的状态,看起来比其时的流萤还要虚弱。
难怪脚步声忽远忽近。
不外看起来也不像什么怨灵之类的,不会是弄错了吧?
于是走已往,半蹲在地上问道,“小家伙,你在干什么?”
男孩左右看看,发现没人,才反映过来红豆是在叫自己,疑惑道,“你能看见我?”
红豆爽性盘腿坐在地上,“对啊,能看见。你这是在干什么?跑来跑去,是嫌你亡灵之力消散的太慢了吗?”
小男孩沮丧道,“我也忘了,只知道那具身体对我有莫名的吸引力,就想靠已往。”
有了前车之鉴,红豆第一反映是夭折的私生子。
“那你还记得些什么?”
小男孩挠了挠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红豆叹了口气,摆摆手,“算了,你走吧,好生随着引路萤火找到去往灵界的渡灵桥往生吧!”
小男孩摇摇头,“我走不了。”
红豆想了想,“走不了,也可以飞的,亡灵都可以飘起来的,没人告诉你吗?”
小男孩模仿红豆的样子叹了口气,“你看。”
红豆这才发现,他确实走不了,没走几步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回来。
很是诡异。
红豆这下也想不通了。
三小只见她一直没回来,追出来找她。
“咦,娘亲在说话。”
“咦,娘亲在对着柱子说话。”
“咦,娘亲不会是傻了吧?”
红豆一个眼刀甩已往,“闭嘴,喊小万跟小苏西过来,让莲生看住江南,再嘱咐所有下人不要来这边大厅,外面候命。”
三小只忙颔首,一起挤进门去。
过了一会,小万跟小苏西才出来了。
“出什么事了?”小苏西问道。
红豆见周围再无他人,示意小万开了结界,才将红绳绑在小男孩右手腕。
三小只见到突然泛起的小男孩,并不畏惧,反而好奇的已往在他身上嗅了嗅。
“有味道。”
“有一股清新的味道。”
“有一股像水一样的洁净的味道。”
红豆觉得头疼,给三小只每人头上赏了一下,“再不闭嘴撵你们回去。”
三小只连忙捂住嘴巴,瞪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她。
小苏西看热闹不嫌事大,也凑已往闻了闻,“他们说的似乎没错。这小家伙应该是被水淹死的。”
红豆不解道,“可是也不应该被困在这里,小万你有听过吗?”
小万沉吟一番才说道,“一般不会,除非是自杀,亡灵便会被困在自杀的那个地方,除非找到替代的亡灵。”
红豆点颔首,“这样就能说的通了,小家伙是自杀的,被困在这里,恰好又遇到灵魂不稳定的江南,所以一直想要靠近他,成了执念后,反被困在江南身边。可是又为什么不能近身呢?”
小苏西拖着下巴想了想,“约莫是因为莲心吧?你说呢?小万。”
小万仔细视察了一下道,“被困住了。”
红豆跟小苏西迷惑的相互看了一眼,同时点了颔首,“我们知道啊,是被困住了,你能说点有用的不?”
小万却是答非所问,“有点差池劲。出去看看。”
说完也不等红豆他们反映,径直就走了出去。
红豆忙起身拎起还在懵神状态的小苏西跟了出去。
三小只相互看了看,将小男孩围起来。
“不许跑。”
“敢跑就把你绑起来。”
“绑起来就打断你的腿。”
小男孩委屈巴巴的盘腿坐下,不敢多说话。
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北边偏向另有一团青烟围绕,应是一座寺庙。
红豆随着小万转了一条街也未见什么不妥。
小万此时已经沉下脸,“仔细听。”
红豆闻言闭上眼睛,静下心将意识外放出去。
很是正常。
左边是个卖首饰的,右边卖糖糕的,前边另有卖馄饨的,香气飘过来,馋的红豆直吞口水。
“要么我们先吃碗馄饨?”
小苏西已经向一座高楼飞了已往,“那边差池劲。”
红豆无奈的瞧了眼那个馄饨小铺,只能等会再来惠顾了。
一刻钟后三人站在一块喜庆的牌匾下发呆。
醉红楼。
勾栏之上,一排穿着清凉的女子挥舞着各色帕子魅声喊着,“来啊,快活啊,横竖有大把时间。”
这,确实有些差池劲。
小苏西指着那群女子对两人认真说道,“你们看,这都快到隆冬腊月,另有谁穿着如此热烈旷达,排成一排,招徕主顾?”
红豆赞同道,“小苏西说的有原理,小万,我们快去里面看看有何猫腻。”
小万额上已经暴起一道青筋,可惜被面具盖住,那俩人看不见。
还未发作,就见醉红楼里一穿着更为清凉的中老年大妈摇着扇子扭出来。
“呦!这是哪来的新客?还带着面具,真是会玩。快里面请,喝壶热酒暖暖身子。”
那胖脸上的粉随着她说话,扑簌簌落了一地。
红豆掩嘴打了个喷嚏,忙往后躲了躲,还悄声对小万说道,“你看跟你一样的喜好,大冷天的摇扇子,不会是你远房亲戚吧?”
那大妈似乎才看见她,“小女人就交由我来照看,必不会打扰客人雅兴。”
说完就要已往拉红豆胳膊,小万眸光一暗,只低低说了句,“滚!”
大妈似是受到攻击,一屁股坐在地上,再起不来,刚要哭爹喊娘,看到小万酷寒的眼神,硬是把声音吞进肚子。
勾拦亓女人们早已乱作一团。
小万一言不发,转身向北边青烟围绕之处走去。
红豆跟小苏西这才觉出他情绪异常,不敢多问,老老实实跟在后头。
小苏西还在悄声念叨,“就是差池劲嘛,还不相信我,要我说那肯定是个狐狸精的巢穴。”
红豆跟他咬耳朵,“别理他,肯定是到了男人都烦恼的时候,情绪不稳定。”
小苏西奇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且说说。”
红豆藐视他,“一看你就没好好念书,我在苏西垫桌角的书上看过,这是到了更年期。”
小苏西名顿开,“原是这样,受教,受教了。”
小万转身在两人头上各敲了一下,“青楼,那是青楼,若是以后你们敢再去那个地方,我就打断你们的腿。”
红豆摸摸脑袋,“青楼是做什么的?有大妖吗?为何我们就不能去?”
小苏西已是明白,拉了拉红豆衣袖,“快别说了。那是一个不行描述的地方,再说小心关黑屋子。”
红豆脑袋一转就知道了,只责怪小苏西道,“都怪你!”
小苏西委屈道,“这不是很久没出来,一时没反映过来么。”
俩人斗嘴间,已经到了那青烟缭绕的寺庙。
比流云那玲珑寺要气派的多,红墙青瓦,香客络绎不停,一块红匾,上书寒山寺。
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比那醉红楼不知正常几多倍。
小万提起衣摆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修行之地,禁止高声喧哗。
这点红豆照旧知道的,暂时与小苏西停战,跟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奇特之处,这寺庙好端端的,供奉的竟然是一口鲸钟,与玲珑寺那口钟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