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武当山下。
望着武当山的山门,云之嘴角露出了一丝稀有的微笑,似乎他看到了世界上最美的风物一般。
我自然知道他为什么笑,在他看来,与人过招、钻研武功便犹如琼浆玉液、珍馐美馔。
拜过山门,入得山中,我第一次领略了名门正派的繁荣。
几十名门生整齐有序的挥舞着长剑,白衣如雪、衣袂翩然,不远处的山崖边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正在独自品茶。武当自古出英雄,这里的每小我私家甚至每棵树都让人感受到一股凛然正气,或许也正是如此,我们三个无名之辈才有幸进入吧。
通过一名门生的介绍我才得知那位老者即是如今武当掌门宁秋,我们刚将目光投向他,他便转头与我们对视,似乎感受到了我们的目光。
我和云之向他拱手致歉,他摇了摇头示意无妨,又邀我们已往。
云之大步流星的走了已往,双手抱拳说道:“晚辈云之,见过掌门!”
“来者是客,请。”
他或许有八十多岁左右,满脸皱纹如同树皮一般,若不是亲眼所见,我基础不敢相信面前这位老者竟然就是江湖上鼎鼎台甫的武当掌门!
“前辈位高权重,没想到竟然如此平易近人。”云之发自肺腑的叹息到。
宁秋哈哈大笑:“你我皆为江湖人,何来崎岖贵贱之分?”
“受教了!”
“不知三位来我武当山所为何事?”
“武当剑法闻名天下,晚辈想领略一番!”
云之说完后我大感不妙,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实在是有些不妥。
再看宁秋依旧面带笑容,开口说道:“你的剑是善是恶?”
“无善无恶,我心即剑心。”云之一脸坚贞。
“既然无善无恶,那学武功又是为何?”
“为了活。”
“若是为了活,那就寻一处桃源,安度一世岂不是更好?”
“热血男儿,不入江湖岂不是枉活一世?”
宁秋摇了摇头看向悬崖之外,轻叹一声。
“拔剑,攻我。”
云之一愣,随即握住了剑柄:“宁掌门,冒犯了!”
一旁带我们来的门生想要阻拦,却突然被一道青光拦下。
云之出剑了,速度之快竟然让我有些反映不外来!
“叮!”
不远地方有的武当门生都停下了手中的行动,直勾勾的盯着我们这边。
只见云之的剑就快要刺到宁秋的时候,宁秋慢悠悠的伸出右手,随后轻轻一弹,正好弹在了剑尖之上,他的至快一剑就这么被随手破掉了!
“刷!”云之被震退了几步,随即又准备攻上去。
“停吧。”云之听到我的话后立刻收招退了回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可造之材。”宁秋平静的吐出四个字,看向云之的目光有一起欣赏。
我闻言大喜,却赶忙抱拳:“宁掌门,请恕云之鲁莽!”
“无妨。”宁秋冲我一笑,随即将目光又转回云之身上:“你可愿入我武当门下?”
“晚辈已……”云之还没说完,我立即打断他的话:“愿意愿意,多谢宁掌门玉成!云之,还不快谢谢宁掌门!”
云之愣在一旁不知所措:“师傅,这…”
“哦?”宁秋似乎有些意外的看向我:“难道这个小家伙是你的徒弟?”
我尴尬的笑了笑:“云之有些一根筋,让您见笑了”
“哈哈。”宁秋笑了几声说道:“不错,不错。”
在我的再三劝说下,云之终于拗过了那个劲头,拜了宁秋为师,而沐云也以一个武当女门生的身份留在了武当。
“知遇之恩,云不敢忘。”
云之的这句话在我脑海里久久不能消散,我看向悬崖外,云雾缭绕,山河如画,那里才是我的江湖。
婉拒了宁秋掌门,拿着他赠予我的剑,我孤身一人离开了武当。
人嘛,划分才是常客。在武当,云之一定能获得他想要的工具。
我开始激励自己要努力修行,否则我与云之的差距会越来越大。就这样,我每日争分夺秒,逼着自己披星戴月,没有一丝闲暇。
…
留风镇,这个小镇断壁残垣、破败不堪,零零散散的几十户人家也是摇摇欲坠。以至于我刚来到这里的时候误以为这本就是一片废墟。
我寻至黄昏才终于找到一家肯收留我的民宿。这家主人名叫刘二,看起来四十多岁,但是他困难卓绝的面庞再加上那半头银发使他像是个老头子一般。
他拿了几个粗面馒头出来,嘴上还不停的说着:“就这点工具了,小兄弟你拼集吃吧。”
我问:“为何这小镇如此破败?”
刘二摇了摇头,目光闪烁:“此镇名为留风镇,原本是个特别富贵的小镇,只可惜几年前一伙山贼在北边山上扎了营,每月都来镇中劫掠一番。时间长了镇中黎民要么就跑了,要么就惨死在他们刀下,如今这小镇险些成了死镇。”
说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将头扭到了另一边。
“那你为何还要留下?”我开口问道。
“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如今年老体弱,确是不想在背井离乡、颠沛流离了。”
我点了颔首,思索了一会又开口问道:“可知他们有几多人?”
“二十多人,这伙山贼没有练过武功的,全凭着一股子狠劲胡作非为,当初我召集村民欲与他们一战,可惜无人敢与我一起。”他说话间眼神中透露出来无穷的怒火,似要择人而噬。
“他们拿起了刀,我们便成了砧板上的肉,甚至连反抗的勇气都没了。”他继续说道。
我默不作声低下了头,人性如此,何须强求?
而我自诩一位侠客,心中那一丝可笑的正义感也在慢慢被恐惧和冷漠吞噬,
救照旧不救?
救,可能我会死,不救,可能他们几十条命活不外几个月。我不想死。
这活该的正义感!
“啪!”我抽了自己一巴掌,把宁秋赠与我的那柄剑用力放在了桌子上。
只见那剑鞘上写了四个大字:“正气凛然!”
突然间一个身影泛起在我的脑海中,白衣如雪,道骨仙风!
“将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明日我去闯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