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你这个畜生！”

　　王翼给他们说出实情之前，全身都在哆嗦，他想起来自己的父亲，不，那种人不配自己称之为父亲，他只是给了自己一个生命而已。

　　王翼从8岁之后就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掩护妈妈和弟弟。

　　8岁之前，王翼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样，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怙恃恩爱，家里情况好，他经常能比同龄的小同伴更早的获得最流行的玩具。弟弟王翔出生后，爸爸为了能给孩子更好的教育，于是开始做生意，开始的时候因为每天要应酬，所以爸爸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每天都带着一身酒气回家，陪孩子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他和妈妈也开始频繁争吵。

　　王翼对8岁之前的生活影象越来越模糊，他想起那个时期只能有幸福的感受，而不记得具体的细节了。那个会让自己骑在脖子上的爸爸的面孔也越来越模糊。

　　有一天，爸爸又是醉醺醺的回到了家，他进家门就开始摔工具，妈妈上前制止，被推倒在地。王翼和王翔吓的一直哭一直哭，爸爸听到哭声越发心烦意乱，他将两个孩子举起来丢到了卧室，把门从外面反锁。然后就传来爸爸妈妈的争吵声、玻璃碎掉的声音。两个孩子蹲在卧室的地上，王翼屏住呼吸，用手盖住弟弟的耳朵，不让他听到。没有开灯的房间黑漆漆的，外面的争吵声幻化成所有可怕的形状传进王翼的耳朵里，他停止哭泣，然后就听到了妈妈的惨叫声，另有爸爸的谩骂声。王翼想出去掩护妈妈，却没能打开房门。过了很久很久，终于平静下来，然后就是钥匙开门的声音，王翼吓的全身哆嗦，躲在了门后，幼小的他紧紧攥着拳头。

　　门打开了，进来了灼烁。

　　“翼翼、翔翔。”是妈妈的声音。

　　王翼扑上去，紧紧抱着妈妈，“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翼翼不怕，没事了，没事了。”妈妈边哭边抚慰王翼，”弟弟呢？弟弟在哪儿？翔翔，翔翔。“

　　王翼带妈妈走到门后，妈妈抱起已经睡着的王翔。

　　“爸爸呢？爸爸刚刚为什么生气？是不是因为我不乖。”王翼跑出卧室，客厅一片狼藉。

　　妈妈慌忙把王翼抱到卧室，她不想让孩子看到破碎的客厅，“不是你的错，是爸爸太累了，不是你的错，翼翼最乖了。”

　　王翼看到了妈妈脸上的伤，“妈妈，你的脸怎么了？是爸爸打了你吗？”王翼去摸妈妈额头的肿包，妈妈疼的慌忙避开。

　　“这是妈妈今天白昼不小心碰的，爸爸妈妈没事的，你放心，爸爸今天就是太累了，心情欠好，他晚上另有应酬就又出去了。翼翼不要怕，妈妈给你讲故事，赶忙睡觉觉吧，明天幼儿园是不是还要去春游呀。”

　　王翼在妈妈的睡前故事里沉甜睡去，那一晚他做了一个噩梦，怪兽的脸酿成了爸爸的脸。

　　爸爸的脾气越来越急躁，妈妈身上也总是泛起伤痕，虽然幼小的王翼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能感受到越来越多的变化，好比妈妈经常会带着他和弟弟回姥姥家住，自己也不再拥有最新款的玩具，周末也再也没一家人一起出去过，甚至没和爸爸在一起吃一顿饭。

　　5月16号是他的8岁生日，妈妈给他买了小蛋糕，让王翼更惊喜的是爸爸也回来了，没有醉醺醺，还给他带了礼物。妈妈做了一大桌子菜，王翼觉得以前的日子又能回来了，爸爸妈妈也和洽了。

　　吃完饭，爸爸坐在沙发上削水果，妈妈在厨房洗碗，王翼开心的和弟弟玩着新玩具，一家人似乎又回到了从前。爸爸的手机响，他打开房门准备出去接电话，妈妈发了疯的去抢电话，“是不是那个女人打来的，你不能走，你不能抛弃我们。”

　　爸爸挂了电话，就开始对妈妈拳打脚踢，“你看看你现在，胖的像头猪，有什么脸让我留下来，我看见你就恶心。今天要不是翼翼生日，我才不想回来。”

　　王翼捂住弟弟的眼睛，看着爸爸对妈妈拳脚相加，妈妈痛苦的哭，她哭得撕心裂肺。

　　王翔突然挣开王翼，跑已往，咬了爸爸一口，爸爸生气的开始打王翔的屁股，“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工具，竟然敢咬老子，你吃的喝的都是老子拼了命挣回来的，你这个逆子。”

　　整个房间充斥着爸爸的骂声，妈妈的哭声，弟弟的惨叫声。

　　8岁的王翼没有流眼泪，他看着地下的妈妈，另有被打的弟弟，走到桌子旁边，拿起水果刀，朝那个男人走去。没人注意到王翼，正在踹自己妻子的男人突然感应小腿一阵刺痛，他扭头一看，王翼拿着刀子插进了他的小腿，鲜血直流，他看到了8岁孩子眼中的恼怒。

　　那天晚上的结局是爸爸停止了对妈妈的伤害，王翼淡定的拨打了120，告诉对方自己的爸爸削水果不小心受了伤。纷歧会儿，医院救护车的警笛声越来越近，妈妈抱着两个孩子，看着刚刚还在施暴的男人被拉走。

　　王翼曾经问过妈妈许多次，为什么不离婚。妈妈的理由许多，有时候会说是因为他和弟弟还小，需要照顾，有时候会说爸爸也是很辛苦为了这个家，有时候会说是外面那个坏女人太坏了。

　　小时候的王翼想不明白挨了打还要说对方好，长大后的王翼才知道，爱一小我私家可以卑微如灰尘，而不爱一小我私家，可以冷漠无情，肆意妄为。

　　爸爸出院后没有回家，妈妈带着王翼在医院门口等了他很久，妈妈让王翼一会儿见到爸爸给爸爸认错，但是王翼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看到爸爸在一个女人的搀扶下从他们面前经过，他跑上前去踢了那个女人一脚就跑开了，他没有错，也不会认错。

　　只留下爸爸妈妈另有那个女人之间的拉扯，王翼跑了很远转头看，觉得画面可笑至极，而他，只想赶忙回家，回家找弟弟。

　　从那天起，王翼很长一段时间都没能见到爸爸了，这个男人似乎消失了一样。

　　“都是你害的。”王翼的妈妈每天以泪洗面，情绪失控的时候就会骂王翼，“你这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