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还没说些什么。
红白面谱放下婆子,扑腾地一下就跪了地,“官爷......怎么在这。”刚刚放松的心情一下子乌云密布,双脚发颤。
“身体可还好。”
真是哪壶不应提哪壶。
“妥你的福,睡了一觉。”
这是实话。
“他们怎么逃的?”张睿恒问了旁人,声音低低慢慢的。
“放了磷火,将我们围起。灵异之物,剑无用。”随士说道。“那鬼工具越斩越多,还带邪物。”
小厮想起昨天晚上磷火靠近时的场景,身体不由得抖了下。
“官爷,我没想伤你们性命,那些磷火只要不碰触,便无碍的。”
张睿恒看了眼随士,随士摇摇头迟疑了会儿点颔首才发现。
竟是受骗了,看了红白面谱一眼。
莫梓涵跟在后头一起走了出来,跟他们保持着点距离,看着院中消息。
红白面谱身后的婆子冷哼道,“谁说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宁静的。”眼窝翻了个白眼,额头上的皱纹深了几痕,有责怪的意味。“蠢蛋。”
“我也没想到官爷能找到这里来啊......”
红白面谱有些委屈,一夜的功夫竟然白费劲了。
他眼睛不循分地乱飘,见到了小厮后头淡黄色的衣角,仔细一看是莫梓涵。
“女人......”他唤了一声,站在小厮身后的人没有一点反映,往后又走了几步。
有意避开他,听他又叫了几声,索性背过身去。
这一破旧的屋子里一边是张府仆人,一边是招魂师,经过几下盘问,一会儿就问出了仆人的来历,皆是新招的壮丁,而如何知晓他们踪迹的,同那婆子竟然另有着关系。
“都是东江渔村的人?”
“除了穿着彩色布条的人,其他都是。”随士说。“一路随着到了渔村,包罗在祭台、林昆山皆追随,他们身上有信皆是这婆子的字迹。”
“沿途他们回传的信件皆已拦下,张府不知。”随士说,“这婆子着急,便自己寻思着动手了。”
“老太婆,怎么又跟你有关?”红白面谱都嬉笑不起来了,想着老太婆应该只是收了钱财替人收妖邪,现在倒像是要收买人命了。
而且还没料到,五小我私家竟然敌不外两名随士。
“饶命。饶命。我们也只是听人驱使,不是要害那女人的,我们以自己的性命起誓。”
“主子饶命!”五小我私家相继地求饶,声音此起彼伏。
“让他们走。”有些不耐烦的样子,问完了来历,张睿恒让随士放他们走。
五小我私家面面相觑,反倒问,“可以走?回去后照实回覆?”
“该讲的不应讲的,自己掂量。”随士听着付托,揭开了捆绑住他们的绳索。
手脚被解放了,他们更茫然,“不应讲什么?”
“看来还没被教训够啊。”随士说,手中的绳子又紧了紧。
他们立刻说,“懂了,懂了,我们没有在此处见过列位爷,这婆子所言皆虚,坑骗我们而已。”
随士松了他们的绑,哼了一声,没回覆。
几名仆人相互看了几眼,踏出了屋门,他们飞也似的跑了,没命地跑向了各个偏向,生怕背后有人追上来。
莫梓涵躲在小厮的背后,惧怕着刚刚要抓走她的人,待人走后,只剩红白面谱和婆子,她才微微地探了身看一眼。
红白面谱提了提腿,也想随着那堆人走出去,才刚刚有这样的想法。随士已经瞪了几眼,似乎将昨晚的阴暗恐惧全部又还给他似的,眼睛瞪得老大,他缩回了脚。
“壮士,英雄,就一个晚上的时间都能追查到我老家在哪了,我也定没事能瞒得住你们了,你们要杀要剐随便吧。”他特意看了躲在小厮身后淡黄衫的女人一眼,“女人,你允许过我的事情,难道忘了吗?我们命都不保了,可就不会帮你保密了。”他若有所指。
眼睛眯着眨着,像是在通灯号。
“什么秘密。”张睿恒沉眼,没好气地问。
听到点名,莫梓涵更躲了起来,但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不得已......
她瑟瑟发抖躲在小厮的身后只敢微微地探身,“我没允许过你什么事。”
“哎,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那带钩,我可是艰辛帮你了。”
“没有的事。”
收起了探索,张睿恒眼底里又冷了几分,听了,问,“你在她手心里写过什么字?”
“写过字?”红白面谱颔首,说,“写过个死字。”
“允许了她什么?”
红白面谱放弃似的,不跪,反而盘腿而坐,“一件关乎官爷的事。”
“什么事?”张睿恒问,已没有几多耐心。
“放了我们便说。”红白面谱说。
张睿恒冷哼,“这是你能讨价还价的?”
“女人,你忘了?”红白面谱还在提醒着淡黄衫衣服的人,而那女人却始终不应答。“要不你自己跟官爷说说,你说过放过这老太婆一马的。”
见其不守信,他无可奈何又习惯了似的,说,“那我就说啦?我真说啦!”
莫梓涵却依旧不理。
他捂着自己的耳朵,掩耳盗铃模样,“那女人知道自己是重生之身,让我不要说她是佩玉的主人。”
“蠢货。”婆子骂道。
“说清楚!”张睿恒说,看了婆子一眼,眼神忽而锐。
红白面谱说,“就是那淡黄衫的女人,她说是即死之身,不想官爷您再伤心多一回,禁绝我说!”红白面谱紧张地喊了起来,脸涨的通红。
小厮听了,心里默默地发寒,看向背后,躲在他身后的人像是第一次听似的,眼睛睁得比他大。他看自己主子,主子倒是没有惊讶的样子,嘴边不知为何反而带了一丝笑,过会又带着一丝悲,让人琢磨不透。
“为何......”
小厮站的离他近,听见主子说,“不值得人间一趟吗?”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旁边的婆子听了红白面谱的话,却是气愤至极,“再死一回?你说的是谁重生。”
红白面谱指了指不远处躲在别人背后的莫梓涵,“味道,已有两年了。”
婆子眯了眯眼,往他手指着的地方看去。
而身后颤颤的人站了出来,“我?你们在说什么?”她着摆手,听的茫然。
小厮听见主子喊过旧人的名讳,联系了刚刚红白面谱说的话,嘴巴张的大,一时间合不上来,望向躲在他身后的莫梓涵。
无论音容无一处相似,是旧人?但是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似乎也不是不行信。
更况且主子还反常地对她很好,莫不是认出了她?
站着的张睿恒听到红白面谱的一席话,神色庞大,对于背后否认的人没有看一眼,头低下,脸色比刚刚更苍白了些,久久无话。
而小厮在其背后却见,不动声色的主子,指节发白,掌心里有红。
“婆子,你有什么要交接的没?”红白面谱自暴自弃,见官爷没消息,说,想在被处置前彻彻底底地做个好人。
“没前程的工具!”那婆子呸了一声,扭头转向一边。“我就没想着指望你。”当做秘密的话,五个时辰都没过,就托盘而出,不是蠢就是笨。
可等那随士的佩剑在她脖颈处时,没了法杖的她马上咬牙切齿,“定是有渊源的。”喘了口气,幽幽地说。
“是收了官老爷的钱没错,但我也是做好事,稳人心,哪里有错了。我随便念一句咒,渔村那些人就信得十足,而且还安身立命不再说弃村,我老婆子做的是大好事。”
“让她闭嘴。”张睿恒说。
“为什么禁绝我说?哼,我呀,原是张府旧仆,帮着做点事,讨口酒喝,怎么了。”她反问。“我可没害你们张家一人。”
“没害,那梓涵女人怎么上的海祭台。”红白面谱问,一脸认真。
“兔崽子要你多嘴。再说了,那莫梓涵哪里是张家人,就你说,她也不是什么正凡人......”老婆子还要说,转眼就被随士在口里塞了布条,只剩下呜呜声,半句也说不出来。
许久没说话的张睿恒,脸色阴沉。
张睿恒手掌心收起,又紧了紧,“林莞是我迎娶进张家,明媒正娶的妻子。入了张家的祠堂,就是张家的人,我的人。你一个外人,一个只会操弄鬼魅之事的巫,说你没害张家一小我私家。”
他想,或许是这婆子妖言惑众,离间了张家的情感。
那布条塞得不是很稳,婆子几下就吐了出来。
“这剑就在咽喉处了,不敢乱说。”那婆子想了想,换了个说话,“张家的人我一个没碰,至于这女人,我哪里知道,她就会被送去海祭台,这村民们能捞一个外村的人即是一个。”
胡诌乱言。
小厮见自己的主子抬起了眼,眼里不知何时聚了些杀气,听了婆子的话愈甚,还一字一句清晰地付托,“将她交给县令,既然他能造出一个神便也能造出另一个,东江渔村不是少祭祀的人,拿她去即是。”
“你!”婆子有了反映。“不知好歹。”
“你现在处置了我,肯定会忏悔。”她又威胁到,“谁支使我的,你不想知?”
她另有最后的把柄。
她看向那令郎,那令郎的神情明白是知晓,她转眼动了动眼窝看看身边的两名随士,马上也了然她所说的话几多真假,他们一定也都视察出来了。
“你自己知道的对差池。”
究竟他们一夜之间,就能找到县令翻查她的老底,还能在这等着他们自投罗网,本事不是一般地大。就算有神力助阵,也未必能与他们拼得了半分。
她于是停了下来,思忖着哪里的漏洞还可以钻。可张睿恒没有给她喘息的时机。
“便也不用带回去了,三日内,我要她血祭。”张睿恒说。
“是!”
婆子听后,眼窝里震荡,抿嘴,看向他。
“官爷,官爷!不至于不至于吧,这老太婆年事已高,献祭海神,那可是......”红白面谱颤颤说道,“是要被人活活分剥,还要挖心的呀。看在我救过那女人的份上,官爷开恩啊。”
“活剥,挖心……”面前的官爷听了竟扬着笑,眼里却悲悯难状。“为何就容不下她!”
“官爷开恩!”红白面谱磕头求情。
“那你就将她还给我!”张睿恒说,“完好无缺地还给我!”
“什么?”红白面谱不明张睿恒话里的意思,明明那淡黄衫的女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他却未见似的,反而跟他讨要人。
他仔细定睛一看,又嗅了嗅空气中的味道。
睁大了眼睛,“不见了?!”
那女人的气味竟然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