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大惊,不解地问,“皇上?”
大太监仍是不动,“皇上,王居士说要像在皇家寺庙一般,设一个小厨房,食材炭火之类需一应俱全……”
贵妃的脸都气绿了,“放肆!她是什么身份!她居然敢!”宫中庶务都由贵妃打理,王文君的要求无疑是挑战她的权威,打了她的脸。
大太监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皇上!这个王居士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如此放肆!宫中设小厨房何等大事,岂容她这般张口就要!皇上,她是你亲口安置到宫中修行的居士,具体的待遇该是如何,可否给臣妾一个指示?一应衣裳月银……”
天子淡淡地打断贵妃,“王居士一应待遇由大太监部署,贵妃就不用费心了。”
贵妃一愣,心中警铃大作。大太监是天子的亲信,由他亲自卖力打理的女人……
“按她的要求准备。下去吧。”
大太监垂眸答是,斟酌着道:“若王居士另有其他要求……”
天子招招手,“满足她。”
大太监躬身下去了。
贵妃心中气闷,对天子侧了侧身子。
天子此时哪有心情理她,对门外道:“来人。”
进来一个御前侍卫。
“王家那边严加看管,只许进不许出,若出一丝纰漏,提人头来见朕!”
“是。”
贵妃心中一颤,看向天子。
“那对子女,有消息未曾?”
“禀皇上,已加大搜查力度,但至今无一丝消息。”
天子朝侍卫动了动手指,后者躬身离开。
王文君的子女居然在御林军的重重困绕之下不翼而飞,除了有高人相救,那就是此人真有神通。
耀眼的眼光从门口射进来,带来的炎热让人心烦意乱,此时现在,天子还真盼望着王文君有拯救苍生之能。牺牲一人,成就天下,这样的人无论如何都值得好好准备一顿最后的晚餐。
啊,不妙!
既然子女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救出去,那她自己要逃,不是更轻而易举了。不行,光国师一人镇守恐怕不够,怕是得把了然大师也搬出来,配合监视!
“来人!去,把了然大师请进宫!”
贵妃眼珠转了转,再也不敢追问王居士的问题,温言道:“皇上,了然大师要进宫,那我去准备一下斋饭素食。不知他要在宫中停留多久,臣妾好有一个预备。”
“王居士待多久,他就待多久。别多问了,快去准备吧。”
贵妃心里沉了沉。不知这个王居士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劳动了然大师出马。她本有意去探探王文君的底,这下也取消了念头。
张晓燕抓起红烧蹄髈有滋有味地吃着,赞道:“宫中的食物还真是好吃,比民间的是要好那么一点。这蹄髈,巨细合适,软糯鲜香,还真不是一般厨子能做得出来的。嘿,王巨细姐,来吃点嘛。饿死不若饱死,横竖都是那么一遭儿。”
王文君苦笑,“我吃不下。”
“啧啧,适才看你大发神威,我还以为你已经想好了,计划破罐子破摔自暴自弃了呢。”
青茶忍不住道:“张小姐,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阳怪气的。主子都这么惆怅了,你还火上加油。难怪老妪总和你别苗头,我看你这张嘴,是有点讨人嫌。”
张晓燕笑了,“你这丫头,还没结婚就变老妈子样了,当心嫁不出去!”
青茶心道,目前这个处境,连活不活都难说,还想着嫁人呢。
张晓燕在心里对王文君道:“吃点吧,巨细姐。他们定的日子或许也另有二十日,你不用饭,饿死了,还怎么见你的孩子?”
王文君一惊,“我还能见孩子的最后一面吗?”
张晓燕啃了一口肉,“你傻呀,他们要利用你,你就不晓得提要求吗?拿出适才要饭的气势,咱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还怕见不到孩子?”
“孩子不是在山洞吗?怎么见?我娘家都被监视看管起来,那大姐儿年老儿一旦现身,不马上就被抓起来了?”
张晓燕用苟且偷生的语气道:“相见的时机总是有滴。现在养好精神,等着那日的到来吧。”
王文君倒是习惯了张晓燕的调调,看似不经心,实际又心中有数。她都这样说了,或许是能见孩子们最后一面的。
王文君精神微震,对青茶道:“弄点清爽的粥来。”
青茶喜道:“好的,主子!我马上就准备!”
从被关进皇家寺庙开始,王文君就没好好地吃过一顿饭,这照旧第一次主要要吃的呢。
张晓燕看青茶喜欢的背影,朝王文君挑了下眉,“你真是个天生有福之人。”
王文君苦笑,“如果有福,我上辈子和这辈子就不会落入这般境地了。”
张晓燕摇摇头,“看来你还真不知愿力是个什么工具,你可知晓,有人穷其一生,也难以获得你拥有的万分之一……”
“如果可以换,我情愿一分都不要,来换得我家人平安顺遂!”
王文君耸耸肩,人各有志,不要愿力更好,都送给自己才妙呢。
等到夜晚胖守卫值夜的时候,他悄悄地来到张晓燕窗下,敲了敲。
张晓燕打开窗户,“喂,我说年老,你一个男人总是半夜三更敲女人的窗户,居心何在呢?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胖守卫白胖的脸透出一丝红晕,“你这个神婆!要不是看在我娘的面上,这般调戏,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张晓燕倚靠在窗棂上,“真是个不解风情的,你这样的,难怪找不着女人,活该打一辈子王老五骗子!说吧,找我撒事儿?你娘的问题是不是解决了?”
月光撒在张晓燕离奇的衣料上,让她看上去居然有了两分妇人的风清。胖守卫的耳根慢慢的红了,结结巴巴隧道:“嗯,嗯,好了。”
张晓燕等了一会儿,见他不说下文,奇怪隧道:“好了就好了嘛。另有什么要说的?不说我关窗户了啊!”
胖守卫一震,刚刚他是怎么了,居然对着一个貌寝的老女人动了绮思,太差异寻常了。
“你,你,是不是对我施法了?”
“撒?”
胖守卫低喝道:“说,你是不是对我施术数了?”
“神经病!”
张晓燕啪地一声将窗户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