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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熊债,桃树情

第七章:钟先生戏说前世(一)

黑熊债,桃树情 五月熊三 2111 2019-06-16 18:21:10

  钟先生施施然,走出房门来正厅见客。

  钟先生看上去四十岁左右,与范哥说的六十开外有不少差距。他个头不高,身材挺结实。一头花白浓密的头发,红光满面。

  只见钟先生,圆脸、浓眉、大眼。他的目光清澈又平和,眼角有些微下垂。给人的感受,慈眉善目很是亲切。

  只见钟先生,穿着一套浅灰色的棉麻开襟、手盘扣褂衫,一双玄色布鞋。要说,穿着妆扮虽然别致,但也不外如此。

  哎,颇像是行侠仗义的江湖大侠。哎,确实没有几分仙风道骨。哎,这身妆扮倒不如南县街头摆摊的算命大爷,那身湛蓝色的长袍子。

  更让人惊奇的是,钟先生一只手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大馒头。

  建新暗道:小院子和堂屋部署得如此有格调,为何钟先生衣着并不出彩?端着馒头,又是唱哪一出?

  钟先生招呼客人,在靠墙的小茶几边划分落座。他在两张茶几各放上一盆大馒头,并招呼老伴儿,给各人端茶水。

  钟先生并未落座,瞟了一眼门外。转身回房又拿了一盆大馒头、一瓷缸茶水出门送给司机。

  钟夫人看上去,也就四十来岁。她梳着大灼烁,黑黑的发在脑后盘了一个简朴的发髻。发髻,用一支米白色的玉簪子簪着。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棉麻连衣裙子,一双玄色布鞋。因为身量修长清瘦、容貌清俊。比起钟先生来,倒多了几分飘逸出尘。

  总体来说,匹俦两人精神奋起,但无甚特别。

  建新心里想象的老神医应该是:头发眉毛胡子须皆白,身形瘦长,穿一身飘逸的暗纹锦袍子。见着真人,他心里很有一点失望。

  钟先生在案桌后落座,微笑着说:各人远道而来,不急在这一会。先吃点工具,我们再慢慢说。

  说话间,他眼光一闪,把众人审察了一番。眼光一到,把建新与漫云都吓了一跳。这一眼着实是炯炯有神、精光四射。倒是建新母亲一直看着怀里的孙儿,并未察觉。

  大馒头的面发得很好,白白胖胖。热气腾腾的面香味儿,直往鼻子里窜。三个大人这才觉得,肚子确实有点饿。便拿着又松又软的大馒头,就着茶水吃得津津有味。

  智华醒过来,建新母亲撕了一小块馒头递给他,他摇摇头不愿吃。

  钟先生笑眯眯地坐在那里,看着众人吃馒头。

  等各人吃饱喝好,钟先生才挥一挥手,示意智华奶奶抱着孩子坐到案桌前。建新和漫云刚要起身,先生开口了:你们俩坐着,不用过来。

  智华躺在奶奶怀里,泪痕未干,小脸通红。脸上的水疱,一粒又一粒,格外让人心惊。穿着背心短裤的他,散发着一种难闻的腥臭味儿。连屋里点的香,也挡不住这股味儿。

  建新母亲怕这股味儿招蚊子,细心地在孩子身上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口罩纱布。

  建新母亲正待开口,想介绍智华的病情。

  钟先生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说。他细细审察着孩子,又站起身凑近看了看。他也不落座,直接就把手搭上给孩子切脉。

  建新与漫云一直盯着钟先生的脸,想要看出些眉目来。哪想钟先生的脸色始终平和,没动半点声色。建新与漫云不觉有些灰心,跌坐在椅子上。他俩的眼神涣散,很有些茫然。

  隔了好一会,钟先生才把完脉。

  钟先生掀开盖在智华身上的口罩纱布,仔细看了老半天。并要求孩子张开嘴,看看舌苔。

  孩子原本是想哭,看着钟先生倒也不畏惧。不知怎地,他冲着钟先生微微一笑。

  钟先生微笑不语,返身盘腿坐下。他闭着眼睛,似乎在打坐养神。过了好一会,他才睁开眼睛。

  漫云在此期间,少不得又翻了频频白眼。建新在此期间,少不得有几分焦躁。两小我私家默默地看着钟先生,心里有几分嫌弃,又不敢作声造次。

  钟先生释然一笑,把腿放下,坐直坐正了身子。

  钟先生问建新母亲:你是孩子他奶奶吧,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地回覆我。

  建新母亲答道:我是孩子奶奶,先生请说。

  钟先生说:孩子生病前是否身体很好?孩子是否搬了家?孩子以前住的地方是不是有棵大桃树?孩子是否冬季不怕冷,睡得香;夏季怕热,睡得欠好?

  建新母亲答:孩子生病前身体很是好,随着我住在南县林家镇小林村。上个月,他随怙恃搬到省城住。我家院子里,确实有棵大桃树。他冬天不怕冷,睡很早,睡得好。夏天就怕热,夜里很晚才睡;而且,老是睡欠好。

  钟先生点颔首,说:你家的孩子,不是生一般的水痘。你看没几天吧,身上、四肢和脸上就长了这么多水疱。中医来说,你家孩子本是湿热体质。天气炎热外邪入侵,心绪不宁气郁气滞,所引起的热毒攻心。我给看诊没问题,但是有几个条件。

  建新母亲连忙答道:只要孩子能治好,什么条件都可以。

  司机年老过来送空碗和茶缸子,贼溜溜地四处审察。本是个大块头的好奇宝宝,很想乘隙留下来看个热闹,没想到各人都直楞楞地盯着自己。只得讪笑一声,依依不舍地回车上期待。

  钟先生说:想要孩子病好,一是必须搬回原来的家中居住;二是好好养着你家的桃树;三是定时间给孩子服药和上药。

  漫云只是卫校结业,就专业水平来说:她对西医方面略知一二,对中医方面一无所知。

  人家好歹被众人尊称“医生”好几年,哪里看得上农村的这些所谓郎中。切,七不扯八,什么桃树不桃树的?这个老头子就会装神弄鬼,真烦人!

  她很不兴奋,站起身走过来。对钟先生说:孩子要在省城上幼儿园呢,不能住在奶奶家。孩子得什么病,您说得不清不楚。开什么药,您说得不明不白。什么桃树不桃树的,您尽说些不相干的事干什么?

  很歉仄,今天是你来求医问药,不是别人在求你!要任性发横,不要在别人的地头上好吗?儿子的病,延长不起。请你审时度势,好吗?

  这个时候,建新恨不得赏妻子一个大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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