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明月多情应笑我

　　蒋彦泽看着堂哥，体现他在听，他预感堂哥现在要说的，才是他今天谈话的真正目的。

　　堂哥一脸肃然，“我觉得齐继——是蒋家长媳的合适人选。”

　　蒋彦泽呆呆的看着堂哥，愣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似乎一记闷棍重重的敲在他头上，现在他脑中一片混沌，心似乎被揪作一团，双手不自觉的攥紧了。

　　他知道堂哥在看他，他也知道自己应该赶忙亮相、说祝福。可他抑制不住心口的刺痛，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情。

　　堂哥的话似乎解开了影象的封印，那些被他刻意封存的片段喷薄而出。

　　现在，她的笑、她的闹、她的专心致志、她的目瞪口呆、她生气的样子、她自得的样子、她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走马灯似的从眼前掠过、在耳畔回响——原来已往种种他从未忘记。

　　他猜自己的脸色肯定难看极了，努力吸了口气，试图开口，“那……”他的声音竟是喑哑的。

　　努力吞咽了频频，他才勉强可以说话，“我祝——祝福你们！”

　　这句话似乎耗尽了全部力气，他撑着沙提倡身，“哥，我累了，先去睡了，晚安。”

　　回到房间，他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那个狠心的家伙，他不是早已经不在乎了吗？那段影象不是早该淡忘了！

　　娱乐圈最不缺美人，也不乏智商、情商双高、脸蛋、身材俱佳的知性美人。

　　自己的历任女友，每个都比她漂亮，比她像个女人，更比她情商高！

　　可是——为什么那样的心动再也没有过？

　　那个疯起来像个假小子，仗义爽快得像个男孩子，认真拘谨得像个小尼姑，情商永远比智商低的小傻子，到底有什么好？

　　“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张韶涵《遗失的美好》作词，姚若龙，作曲，阿沁）”

　　自己竟然这般痴情又长情，或许没人能想到吧。

　　原来她喜欢的是堂哥那样温文尔雅的男子，持重有谋，永远是身边人最坚实可靠的后援，样样都比他强，怪不恰当年她那么决绝的推开了自己！

　　如果是此外女人喜欢堂哥，他会真心赞美对方有品位有眼光，可对齐继——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其实他真的很想劈面问问她，问她还想要怎样蹂躏自己——这世上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她为什么非要选他的兄长……

　　蒋彦泽也说不清这一晚他有没有睡着，脑子里似乎放影戏似的，都是她，都是他和她的点点滴滴。

　　恍模糊惚，天色已然大亮。他起身打开窗帘，窗外晴空万里，他的心却晴朗不起来。

　　开了瓶酒，对着瓶口灌了几口，想着齐继要成为他的大嫂，心口照旧堵得厉害。

　　他突然不想再待在这里，看堂哥向家人宣布这个“喜讯”。搞欠好自己还要以高中同学的身份，向祖怙恃、伯父伯母“安利”一下未来“大嫂”！

　　简直是无处安放的憋屈！再想下去，他真的要抓狂了！

　　抓起车钥匙，他决定出去透透气，不意刚下楼就遇到堂哥——气色好的耀眼。

　　“哥，我出去转转。”

　　“大年月朔就想让我去警察局捞你？就这么急着毁了自己的前程？”

　　堂弟身上的酒气让他想忽略都难——虽然，他也没想忽略。

　　“没有。”蒋彦泽干巴巴的否认。

　　“所以，你没喝酒？是酒洒了？”堂哥一副看戏的心情。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堂哥的脸可以这么的——欠扁！

　　堂哥一脸的高深莫测，气定神闲道，“彦泽，我们谈谈齐继，或者说谈谈你和齐继。”

　　蒋彦泽微微拧眉，兄长想谈什么？是要清算未婚妻和前男友的旧账，照旧要勒令自己和未来“大嫂”保持距离？

　　他该怎么说？他们清清白白的，他没染指她的贞|操？或者索性耍无赖，说自己忘不了她，让堂哥发挥一下兄弟爱？

　　被拉到书房坐下，堂哥脸上别有深意的笑容，让他联系到某种耳朵尖尖、尾巴长长、皮毛名贵，以狡猾著称的犬科动物。

　　“昨天的话可能让你误会了。其实我的意思是——齐继真的是一个很是优秀的女孩子，如果做咱们家的儿媳，尊长们应该都不会阻挡，结果你没听我说完就走了。年轻人照旧应该耐心一些，听老人家把话说完。”

　　蒋彦泽盯着堂哥，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如此离谱的牵强附会，他虽然不会采信——事实上，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是被堂哥摆了一道！

　　不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恼怒，照旧庆幸，张开口复又阖上，深吸一口气，最终照旧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不甘又无奈的颔首。

　　蒋彦鸿看着这个自小受宠的弟弟吃瘪，倒是有点开心，美意情的决定给他发点福利。

　　“你的女人高冷的很，在发现我是你堂哥之前，都没用正眼看我！有没有开心一点儿？”

　　他没有更正堂哥的第二人称物主代词，面无心情的等着他说下去。

　　“清华大学的师兄、年轻有为的政府官员、优秀的青年学者，都不及一个和蒋彦泽相似的名字管用！”

　　蒋彦泽依然看着他不做声。

　　“她现在人在哪里，你应该知道吧？”堂哥问道。

　　蒋彦泽垂下眼，状似不经意的看了看窗外，总算开了口，“有我妈在，能不知道吗？波士顿，MIT，已经拿到博士学位了。”

　　堂哥颔首，“很是了不起的女孩子，纵然是美国本土的学生，能在26岁拿到这个学位也是凤毛麟角了……”

　　蒋彦鸿提起齐继，确实有缘由的。

　　不久前他随团去美国加入学术交流，最后一站是波士顿，旅行麻省理工自然是行程中的必修课。

　　交流团第一天体验了斯隆商学院的果真课，第二天旅行了蜚声国际的媒体实验室。

　　旅行结束后，一位通信工程专业的教授，提出能不能去Schiller实验室见识一番，同行的另外两位学者也体现很感兴趣。

　　卖力接待交流团的Jacky Wu是个20出头的华裔学生，就读于斯隆商学院，为人活跃又外向，入校第二年就开始接待来自中国的客人。

　　“我现在联系看看，咱们要碰碰运气！”他拿起电话走到一边。

　　Schiller实验室近年来在业内可谓炙手可热，是美国通信制造行业几大知名企业的重要技术输出方，在高端通信技术领域职位不行撼动。实验室每年收到的赞助费极为可观，专利技术费更是赚的盆满钵满。

　　只是焦点人物Schiller教授为人离奇孤僻，特立独行。实验室的研究人员以他的学生为主，虽然专精的领域差异、性格各异，但在目无下尘方面却与其师一脉相承——这也是接待人员为难的原因。

　　万幸的是经过确认，今天有一位华裔科研人员在实验室。

　　Jacky挂了电话，回到到蒋彦鸿一行面前，犹豫再三照旧交接了注意事项。

　　“Schiller教授性格比力奇特，实验室的科学家都有点自豪。如果哪位介意的话，剩下的时间可以自行部署，我们的事情人员会为各人做向导。想去实验室的朋友很幸运，我刚刚确认，今天Snow Queen在实验室。”

　　“Snow Queen？”一位年轻的学者不解的重复。

　　“这个我知道，The Snow Queen，冰雪女王——我女儿最喜欢的动画片。”年长的教授主动为他解惑。

　　Jacky颔首，

　　“对，就是冰雪女王，这是一其中国留学生的外号。

　　她本科拿到了清华和MIT两张结业证，博士读的是MIT的电子工程，也是Schiller教授唯一一个女学生。

　　人长得漂亮，性格也不错，就是对异性的追求从来不假辞色，所以各人就给她起了个外号——冰雪女王。

　　不外她虽然看起来有点‘防暑降温’，但确实已经是实验室里最好相处、好相同的人了，所以通常访客都由她接待。”

　　Jacky认真交接了配景资料，见几位男士露出感兴趣的心情，又增补道，

　　“以往有些客人，见她是年轻漂亮的女学生，言语上有些不尊重，她扔下一句‘Excuse me’转身就走。

　　对方去Schiller教授和实验室事情人员那里投诉她，结果被实验室团体敌视——列为不受接待的人。

　　据说遭到的言语攻击，让对方觉得‘Excuse me’是世上最温柔的语言。”

　　“看来是实验室之宠——不行轻慢！”蒋彦鸿笑道。

　　Jacky见他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心情轻松了许多。

　　“她姓齐，除了高冷些，专业知识绝对过硬。

　　除了自己的研究偏向，对他们实验室的课题险些都有所了解，很是善于把深奥艰涩的技术问题用浅显生动的语言解释清楚，中英文都不在话下。

　　她不在的话，我们一般不太方便带中国客人去实验室，因为我们翻译专业术语照旧不够精准。哦，另有，旅行时间最好控制在40分钟以内……”

　　闲谈间一行五人已经来到实验室所在的楼层，通过电子门禁，进入一个狭长的走廊。

　　一位“全副武装”的事情人员从走廊尽头走来，白色事情服，白色的帽子、口罩、手套，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Jacky热情的上前打招呼，“谢天谢地，我需要你的时候你总在！齐齐，你可真是我的救星！”

　　此时来人摘下了帽子、口罩和手套，露出丰满光洁的额头和白皙的瓜子脸，眉眼精致，朱唇轻抿，看不出喜怒。

　　乌黑的长发束成一个高高的马尾，宽松的事情服被她高挑纤细的身姿穿出了几分窈窕的味道。脂粉未施也难掩丽色，反而被实验室酷寒、严肃的情况反衬出一种鲜活的美感。

　　这张面孔如果泛起在大银幕里，也许不会让观众惊为天人，但在麻省理工的实验室，着实让蒋彦鸿一行人狠狠的惊艳了一下。

　　“冰雪女王”果真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