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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阙

第五章 淇水泠泠 越女浣衣 (4)

琉璃阙 青璜 1708 2019-06-06 11:00:00

  此时青琉只觉身上寒意漫延,百骸生痛。想到刚刚浸没寒江,为苦寒所欺,必是此发了旧疾,以致血脉凝滞。只是刚刚偎坐温热篝火旁尚且不觉,此间受林下冷吹拂,竟有体力不支之感。

  一时也无意再与这西琅蛮人纠缠,只想尽快脱身,今生莫再逢!便偎树而立,与他直言,“今日且许你一诺,令郎无此国书亦可入得越都。只请令郎好自珍重!莫再纠缠!”

  夜玄如何肯听,仍欺步上前,“天下间还全是你的原理!没有国书我如何入城!再者,没有衣裳我如何赶路!你这丫头闹够玩腻了便想逃走,真当本令郎是好欺的!”说时探手过来擒向她肩胛。

  这一回青琉倒似失了半边气力,身形稍缓,频频躲闪终照旧未能躲过他纠缠,倒底被他一把锁住咽喉抵向树干。

  夜玄甚是自得,拎她衣襟便同拎一只小兔般随意,讥笑道,“看你那般张狂,还当有几多本事!也不外如此!”

  青琉看不得他半身赤裸晃在眼前,偏开视线,严肃回到,“夜玄,你若现在放手,此事便也就此作罢,倘再若纠缠,你我结了恼恨……”

  “我同你已然结了恼恨!”夜玄恨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竟敢毁我衣物!烧我国书!若不狠狠教训你,你认真不知王室令郎为何物!像你这等刁钻女子,放在我琅国定要悬梁剥衣,鞭笞三日不足以解恨!”

  说到猛烈处,他四下顾看,似为寻找那边可以将她挂起。

  青琉本就为水中冷气所伤,气力渐有不支,现在又被他扼住咽喉,任她怎样抓挠其手臂却是丝毫撼动不得,心下倒真有几分忙乱,怕的正是这种粗蛮无礼之人,全无原理可论!

  而自己只怕是寒疾复发,再若延误下去恐有性命之忧。若是今日死在这等人手上才真真是奇耻大辱!

  青琉愈想愈恨,气力渐失,肌肤渐凉,眸色迷蒙间似乎又见那一树木兰高洁——或许不应耽于木兰之香,或许不应执着于与君之约,便也不会困顿此地,遭逢恶人……她神志渐迷,在他紧紧扼喉之下已是气若游丝。

  夜玄左右寻看将寻见一株老树梧桐,正欲较力拖她已往,却觉察她早已身形绵软,吊在自己指缝里背倚树上昏迷不醒。

  夜玄又惊又疑,指间较力连声喝斥,“鬼丫头,休再与我耍诈!你敢装死我就……”他反手扯她衣领,才惊觉她玉颈之下竟是触手的冰凉,若寒霜覆体。

  他一时间也慌了手脚,忙松了手上力道,她身形便如枯叶般坠落,他忙又伸手揽入怀中,再探鼻息,丝毫无觉,抬手触颊,同样冷若寒冰,倒似这人瞬间为霜雪所封,血脉气息皆已凝固。

  夜玄彻底慌了,独自惊道,“莫不是这么容易就死了!”一面慌手慌脚拥她入怀,试图以自己体温暖她寒凉,一面四下顾看想要寻求援助。

  正看见一旁篝火仍有余温,忙将人移至火堆旁,又四下多拾枯枝回来助燃火势,心下即是惊奇不已又是郁闷苦恼!

  不由絮絮自怨,“若知她这样短命,抵死也不会招惹!”

  想来都怪路旁那株木兰树,无端端惹她驻足凝眸,偏自己平生最看不惯这等附庸风雅,虚礼伪善之流,本就是想作弄一番那酸腐书生……

  是了!另有一位书生!夜玄警醒,那书生是她夫家照旧兄长?倘若寻来可要如何与他交待!

  低头再看怀中人,面色如夜雪苍白,眉睫似墨羽低垂,乌发凌乱在肩,薄衣虚掩冰肌……这般看去还真是个绝世美人!

  不由得心底悄悄赞道。只可惜她秉性骄横,太过倔强!他望怀中美人着实兴叹了一番,又半是自语半是与昏厥人言,“你若能息事宁人,而不是纵马追我,又何来今日之灾。小小女子,何苦争强!”

  许是他身上的温热熨贴了她冰骨寒骨,又有熊熊火焰炙烤着冷血滞脉,女子昏昏神志渐有苏醒,雪腮霜颜微透霞光,指尖亦徐徐哆嗦,樱唇轻轻嚅动,似有所言。

  夜玄见此忙俯身去听,一面唤道,“丫头,你醒了没有?那边寻你家人?”

  虽是得回片刻生机,可青琉仍就周身乏力,神思昏厥间只觉有臂弯相拥,那融融暖意让她如此贪恋,无意中竟使冰凉指尖悄悄攀上他热烈胸膛,为那一汪滚烫彷徨不去。

  夜玄本非恋色贪欢之人,平生最恨女色近身缱绻,可此间怀中抱着这冰霜美人,本就心生一阵莫名的怜惜恋慕,再经她这般指尖攀抚,她虽意志不清不知自己所为,可他究竟热血男儿,又如何消受得!

  急乱中抬手缚住她胡乱寻摸的指尖,喘息不定,“你再装死,休怪本令郎要装郎中医病了!”说时安奈不住凝望她清丽容颜,只觉愈看愈爱——若知卿有此颜色,必当掳来惜护之,怎忍伤你……

  他惜叹着,赞赏着,不觉间竟俯身贴向她面颊,温热厚唇轻轻扫过她额角,落向她鼻翼,又慢慢寻向她浅浅唇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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