蓟州城内,守备府,秦昭身批金色铠甲,铠甲上密缀铜星,脚踩战靴,黑发玉冠,星眉似利箭,朗目如冰霜,身材凛凛站于正堂之中,那正堂桌上,一张四方地形图赫然眼前。正堂两侧,皆是众将帅,那左侧为首的乃是左翼前锋虎威上将军程远山,右侧乃骠骑上将军萧子奇,依次左右翼前锋统领,副都统,总兵------身后是军师左元宗。
秦昭神情凛然,沉思不语,那左元宗正指着图纸和众将士分析战事,这个时候,那门外一角,谢雨柔端着一碗汤药推门而入,但见眼前众人都在,谢雨柔一愣,慌忙转身,正欲退下,心中默默表达不满:“那霍冰真是的,怎么也不拦着我。”
“你且留下!”那秦昭看到来人,目光闪亮,声音恰似温柔。昨日之事,谢雨柔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若再待下去,恐要身份袒露。今日帐中人多,他总不会再对自己------既然让我留下,那就听听他们在说什么。
将那治头疼的药放在窗边小桌上,谢雨柔就默默地立于窗侧。左元宗将地形,战事,双方戎马一一分析。众将领皆无忧虑,只是那哈勒炎五万戎马的虎骑军,据说是羌渠国最精锐的军士,那塞外传言,虎骑军皆天下骁锐,或从百人将补之。
那程远山大腿一拍:“侯爷,给我三万戎马,我定取那哈勒炎项上头颅。”
“不行!”左元宗立刻制止,“哈勒图十万雄师,程将军乃前方主力,不行离去。”
那程远山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不行,那不行,左军师,你说该怎么办?”
秦昭沉思不语,那哈勒炎狡诈如鹰,以他本意,断不是不攻,定是要在秦军疲乏之时兴兵攻城。此时,那哈勒可汗强制他兴兵,定是希望他与哈勒图联手夹击,仔细决断,以秦军目前的军势,两面夹击更难取胜,秦军粮草富足,更适合恒久行军打仗,当务之急,唯有拖住哈勒炎兴兵,待攻陷哈勒图再欲取之。可是以什么措施,能让哈勒炎违抗父命,暂不兴兵呢。派谁去拖住哈勒炎的五万戎马,秦昭一时没有合适人选。
那骠骑上将军萧子奇看出秦昭心思,他本是骑兵前锋,斗胆上前:“末将愿意前往,恳请侯爷发令!”
秦昭看着他,摇了摇头。萧子奇骑兵只有一万人,倘若真的去了,那就即是送人头。
萧子奇自知无用,重重地“唉”了一声,转身归位。
谢雨柔立于窗侧,将战事了然于心,原来哈勒图雄师将濒临城下。两军交战,就算张元洲兄弟来不及送她回都梁,她也定有离去的时机,看秦昭星眉紧皱,沉思不语,她竟有些担忧,这几日,他应该是从未有睡过好觉吧,她从未有认真地看过他,现在远远地站在这里,偷偷将他重新到脚仔仔细细地看了个遍,果真是英俊潇洒,气宇轩昂,似乎和那寄恒哥哥的俊美纷歧样啊。他更威严,身材也更魁伟些吧。寄恒哥哥可是都梁城最淡雅如风的谦谦君子,他呢?
似乎感受到有人再看自己,秦昭抬头看向谢雨柔。
“好险!”谢雨柔悄悄吐了口气。她怎么另有闲心想这些。她该想着怎么离开吧。离开,谢雨柔内心喃喃细语。突然,她觉得从未有过的解脱感,那解脱感比逃出囹圄还要深刻,比躲避追杀还要憧憬。她真的该走了,无论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去面对他,只要不是以侯爷夫人的身份去面对他就好,只要逃离此地,再不见他就好。
家国大事,岂能因子女私情而躲避,仔细思考再三,她心中已有定数。
“属下愿意一试!”今日的她与众差异,故意压着那细语的嗓子,声音朗朗,走上前去。
众将士哗然,皆向她看去。
“你?”秦昭星眉紧锁,那目光中不行思议一闪而过。
“侯爷,属下愿意一试!”她再前一步,心中有竹。那貌赛潘安的面容有从未有过的潇洒和从容。
看那小儿不懂规则,左元宗声音冷峻:“这是军营,你莫要厮闹!速速离去。”
“我没有厮闹,属下愿意立军令状,若三日内不能让哈勒炎退兵,军法处置!”谢雨柔字字铿锵。
秦昭双眸直射,冷峻威严,似乎要将她的内心看穿:“你有何良策?”
谢雨柔微微一笑,沉稳应答:“属下听说那哈勒炎与哈勒图均为皇子,素来有嫌隙。属下愿用离间计一试。”
左元宗上前拉住谢雨柔,作声怒骂:“小小孩儿,你懂个什么?快快离开此地。”说着不用分说,硬要拉着她往门外走。
谢雨柔不知哪里来得力气,挣脱开左元宗,拱手上前膜拜:“侯爷,国家有难,匹夫有责。属下虽是一介布衣,希望为国前往。属下愿以项上人头担保,三日内定将那哈勒炎拖住,让他不再兴兵!”那声音胸有成竹,铿锵有力,字字千金!
“你认真能让哈勒炎退兵?”秦昭目光灼灼,似乎一团火焰。
“认真!”谢雨柔抬头与秦昭对视,掷地有声。
秦昭闭目沉思片刻,睁眼熠熠生辉,声音威严有力:“好一句国家有难,匹夫有责!”
说完,大手一挥,将那桌案上纸笔扔向谢雨柔,“既然你如此有掌握,那就在三军将士前立下军令状!”
那跪地的谢雨柔左手轻轻展开那纸,右手紧握毫素(古代毛笔名字)。闭眼沉思片刻,似是下定决心般,挥笔写下:今于永定侯定下军令状,若三日内无法让哈勒炎退兵,寻昭宁愿依法就斩。那落款李寻昭。
写完后交予秦昭,那秦昭看着那军令状,那字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原来他竟写得这样一手好字。秦昭暗自赞叹。
“你可知立了军令状就再无退路了?”那秦昭抬眼问她。
“寻昭未有想退路!”谢雨柔拱手抱拳。
“拿酒来!”秦昭高呼,“今日本侯爷与三军将士为你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