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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行周

第五章 齐聚

十国行周 贪看飞花 2011 2019-11-04 23:57:38

  “住手!”

  郭信一声怒喝,局面瞬间随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向郭信。

  李业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映过来,放开小娘指着郭信破口痛骂。

  “娘的,你敢拦老子!”

  郭信却已从案后走出,李业全然不惧,也捋起袖子迎了上来,嘴里一边咒骂,一边就要攥着拳头过来厮打。

  郭信轻哼一声,还没等李业冲到面前,就抢先一个箭步近前朝李业胸口踢去。

  郭信在家中常年习练武艺,而李业本就矮小瘦弱,因此虽然郭信脚下留着力气,但那李业照旧瞬间就被踹翻在地。

  李业撑着爬起来,吼叫着又将作势扑来。

  这时众人看局面失控,哪还敢继续看戏,分了两拨人划分拦住郭信和李业,乌泱泱地苦劝起来:

  “喝多了!两位都醉酒了!”

  “为个娘们不值得!”

  “郭二郎得给一个面子……”

  李业口中恶语不停,扭着身子还想挣脱要来厮打,郭信则趁此时机向躲在角落中的小娘使了个眼色。小娘会意,立即夺门而出。

  待小娘的身影消失在院外,郭信接着大叫一声:“我喝多了,李郎担待!”

  接着便排开众人,头也不回往外走去。

  不多片刻,史德珫和郑谆也从后面跟了上来。

  史德珫走在郭信身旁,毫掉臂忌地大笑:“我本以为我史某是真儿郎,没想到意哥儿说干就干了,这他娘的才是真丈夫!”

  郑谆满脸疑虑,道:“都怪我今日来这地方要郭郎来找,否则也不会闹出这事……”

  郭信无法向两位友人解释适才那奇怪的心态,但他并不忏悔,更不觉得做错了什么。

  三人向坊外疾步走去,正当要走出后坊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郎君留步!”

  郭信转头,果真是适才那唱曲的小娘。

  小娘和两个乐师追赶过来,等到近前,两个乐师还在呼哧呼哧没缓过气,小娘就先躬身朝着郭信长长作了一揖:

  “妾身还未来得及谢郎君脱手相救。”

  郭信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无妨。”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李业那厮不应强迫你,我只是看不惯他的样子。”

  小娘的眼睛明显楞了一下,随即开口道:“郎君真是仁心……只望没给郎君添麻烦罢?那位李郎君似乎很有权势。”

  史德珫扭头瞧李业等人没有从身后追上来,听闻这话立马转头哈哈大笑:“权势个屁,你眼前郎君的爹乃是咱河东蕃汉戎马都孔目官,除了北平王的儿子,谁能欺负到他头上?”

  郭信瞪了一眼史德珫,接着宽慰小娘:“李业动不了我,至于娘子也不必担忧,那家伙虽然有王府配景,但眼下是艰屯之际,北平王正在收揽军民之心,如今我既已脱手,这事传出之后会很不色泽,那厮有碍于此预计也不会动你。”

  郭信不知小娘是否听懂,也不知她是否相信,只见小娘眨巴着眼睛,神情庞大:“实在不知怎么谢过郎君。郎君若是喜欢仆家唱曲,待日后再来时,直接在前面寻人唤崔玉娘即是。”

  郭信笑着点颔首:“我记下了。”

  于是名叫崔玉娘的小娘对着郭信三人又拜了两拜,这才与两个乐师向三人告辞。

  见人已离去,郑谆望着远去的背影道:“那小娘预计要缓一段时间才气想明白郭郎帮了她多大的忙!”

  史德珫道:“这下冒犯了李业,但要是能抱得美人回家,倒也不亏了。”

  “差池,”史德珫又恰似突然想到了什么,认真对郭信道:“那娘们遮着个破纱不敢见人,说不定长得奇丑无比。”

  三人从春乐坊出来,郑谆两人还想拉着郭信去清水河滨踏歌赏乐,郭信却已无心在城中闲逛,于是叫上郭朴,和二人告辞后就往家走去。

  回到郭府时已是下午,郭威还没从王府回来,张氏去了崇福寺,兄长郭侗素来不喜自己叨扰,最近又正在闭门养病念书。

  郭信无事可做,感应适才宴上的酒劲上来,决定先回房歇会儿再说。

  ……

  郭信再度醒来是被郭朴摇醒的。

  郭信揉着眼睛,觉察外面天色已经暗了几分,便问郭朴:“什么时辰了?”

  “还未到戌时……先不说这个,郎君回来了,正唤意哥儿去见呢。”

  一听郭威回来,郭信瞬间清醒了精神,蹬上靴子,一边问他:“荣哥儿来了么?”

  “和郎君一块回来的。”

  郭信颔首不再多言,直去后院寻郭威与郭荣。

  黄昏徐徐已过渡为漆黑的夜色,一路上府中仆人正将张挂在屋檐下的一盏盏灯笼次第点亮。灯芒透过薄薄的灯笼纸酿成暖红色的光,想到自家齐聚一堂的情景,郭信心中已生出久违的温暖。

  还未走近,一阵爽朗的大笑已从厅堂中传出。郭信心想:郭威跟郭荣心情不错,河东军面对的局势应该还很乐观。

  于是郭信快步奔到堂下,高声抱拳行礼:“孩儿见过父亲,母亲,二位兄长。”

  “意哥儿来了,快进来座!”郭威的声音中气十足。

  或许是郭信知道郭威的未来身份,又或许是父亲二字自己就具有某种力量,每次见到郭威都让郭信略带紧张,在堂下把胸膛又挺了挺,这才迈步走进厅堂。

  厅堂内已经聚齐了郭威和郭荣两家——郭荣娶了妻子刘氏后就分出去单住,二人去年还生了个儿子郭宗谊,眼下正在襁褓之中。

  郭威不知是心情太好照旧喝了酒的缘故,面色红润异常,打郭信进来后就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他细细看了数遍,吁了一口长气:“意哥儿竟也长成这样一番儿郎了。”

  郭信不知郭威从何说起,于是转头看向郭荣,却见郭荣也是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郭信心下不解,只好老实接话:“幸得有父亲管教,孩儿才算长大成人。”

  郭威眯着眼瞧瞧郭信,又看看郭侗:“青哥儿意哥儿年岁渐长,只有我是年岁渐老了。”

  一旁的张氏笑吟吟地给郭威续上酒:“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

  郭侗也应和道:“母亲说的是,父亲正值壮年,殿下和整个河东也要依仗父亲计划大计。”

  郭威将张氏敬来的酒一杯入肚,仍旧摇头:“岁月催人老。”

  郭荣笑道:“父亲这是舍不自得哥儿了。”

  郭信闻言一怔,照旧郭荣出言解开了郭信心中的疑惑:“恭喜意哥儿,父亲刚已同意你们兄弟二人前往府中和军中各谋差事。”

  郭信闻言立即喜形于色,上午还与郭荣提到从军这事,没想到才已往几个时辰就成为了现实!

  旁边的郭侗也很愉快,朝郭信提醒:“二郎还不快些谢过父亲年老?”

  郭信回过神来,立即朝正首的郭威拜了下来:“孩儿在军中必当奋勇,不坠父亲英名。”

  郭威摆摆手:“再多的原理意哥儿也都明白,阿父只有一点告诉你,那就是万事皆要以家国为重。”

  “孩儿一定谨记在心。”郭信肃然抱拳应对,心中却闪过一丝怅惘。

  凭据原本的历史,自己与郭侗、张氏,甚至那个襁褓中的侄子郭谊,未来都市死在刘家授命的刀下,到头只会剩下郭威郭荣二人独存于世。

  郭信面上称是,只在心中暗想:家国为重,为的是谁的家、谁的国?

  张氏极为兴奋,指着郭侗郭信对郭威道:“大郎喜好经纶,二郎喜好弓马,我家儿郎真是文武双全呵。”

  郭信心情庞大地在郭侗身边坐下,耳边只剩下了家人们笑闹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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