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第一学期开学那天,我才发现原先高一的数学老师做了班主任,这让数学欠好的我很是头疼,更头疼的是这个死板的老师要凭据高一期末考试结果选座位,美其名曰激励我们努力学习…
我的期末结果属于一般,位子应该只能选很后面的了,在我心里,位子是其次,最让人惆怅的是排名前面的同学坐在位子上看着班主任念自己的名字,这种自卑感我真心觉得太丢人了。
排名前两位的郑萧杰和逸逸选择了靠前的座位,做了同桌,这明显见色忘友啊。
“陆嘉咏。”班主任对着名单念着。
他排第三,我悄悄抬眼看到他一脸无所谓得走进教室,以往他都是和郑萧杰做同桌的。
他选了靠后窗边的位子坐下了,明明前面另有那么多的位子,却照旧选的后面,学习好还真是可以为所欲为啊!
中间同学陆陆续续被点到名字进入教室选座位。
“乔辛怡。”
轮到我了,我慢慢地挪动脚步,走到讲台边,看着所剩无几的座位,犹豫着要选哪个座位好,目光不知不觉地转到靠在窗边的他,早晨的阳光窸窸窣窣地撒进窗台,树影斑驳,落满他的身上,看了他穿了一年的校服,却照旧觉得他穿得很悦目。
那一刻我的心似乎在糖里摩擦,又酸又甜又麻…我突然想靠近他,想近近地看着他。就这样我阴差阳错地走到他身边的空位,望了他一眼,对上他惊讶的眼睛,坐了下来。
“你……?”他睁大双眼看着我。
我两手抓着椅子边,还没反映过来自己怎么就坐到了他身边,听到他这么说,心情突然似乎下雨天忘记带伞一样…失落得被大雨淋得通透。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咳咳…我没有和女生做过同桌…”陆嘉咏磕磕绊绊地说。
我开始忏悔自己的冒失了,坐立不安,紧张地用手指抠桌椅,眼神左右漂移不定,正要起身找新座位,陆嘉咏一把拉住我的手。
我转头看他,他红着脸,微微一笑。
“你好,新同桌。”
第二天一早,我按掉已经响了两边的闹钟,挣扎地爬起来,厨房那头妈妈的声音传来。
“辛怡,今天降温了,把高领打底衣穿上。”
我看了看那件妈妈买的高领打底衣,款式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妈~能不能不穿啊,也没有那么冷啊…”
“不行,等你冷了伤风了就来不及了,快穿上!”妈妈拿着锅铲从厨房走到我的房间,眼神在我和衣服上转换。
迫于压力我只能很委屈地穿上了。
刷完牙洗完脸吃完妈妈做的早餐就急冲冲地下楼和逸逸往学校跑了,路上还被逸逸挖苦说我长大了…
快到学校时心情突然七上八下的。跑了一路,热的我直喘息,这活该的高领衣,都快喘不外气了。整理了下外套和刘海,小碎步就往教室里走。
离打铃就差几分钟了,他还没来上学呢。我看着空空的座位,正想着该怎么打招呼,却发现他没有来。
回到座位,拿出今天要交的作业和准惫亓课的书本,我打了个哈欠,真困…
“让让。”一个磁性嗓音在我身后响起。
我吓一跳,转头一看,是陆嘉咏。
他正站在我的椅子后,一手扶着椅子,一手抓着书包带,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两眼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
“铃铃铃…”上课铃响了。
我猛的回过神,哦了一声把椅子往前挪了一下,他一步跨进桌位里。他自己身材就高,手长脚长的,原来就窄的位子一下子更窄了。我觉得一个转头都能感受到他的气息了,想着想着突然耳朵都有点红了…
早读英语,新科代表已经在讲台上组织各人拿出昨天发的英语报纸,准备做听力,他今年不做课代表了,说是很无聊。
我掀开英语报,上面用铅笔零星得写着几个答案,这可是我昨晚花了很久才写出来的,但是很有可能没有几个是对的,我一直很郁闷自己的语文不差为什么英语会这么糟糕?!
这时英语老师已经从教室后门进来巡视了,班里一下平静下来,只听到录音机里传来的英语听力…
“诶,我报纸不见了,借你的一起听吧。”
陆嘉咏左手扶着脑袋,右手手肘碰了碰我,眉毛一挑,悠悠地说。
我转头,对上他那双悦目的眸子,真悦目啊…他的眼睛不大,却很有神,恰似繁天星辰一样得闪烁,眼尾微微上翘,有个勾人的弧度。
我看的都呆了,连他突然靠近凑到我耳边都没有反映过来。
“诶,老师来啦~”
听到他这么一说,我才一下子缓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抓着铅笔,眼神从他脸上转移的听力题上。
他似乎被我这一番手忙脚乱逗乐了,噗呲一下笑了。
我脸一下就红了,火烧火燎的,那颗心似乎都漏跳了一拍。
录音机里规则的听力徐徐播放着,我心乱无麻,想着刚刚陆嘉咏凑到我耳边说话,丝毫没有听清录音里的男女说了些什么,连结束了也不知道,反映过来才发现自己基础没听出答案来,原本认真听都可能写不出答案,现在连内容都没有听,我懊恼地叹了口气,抬眼看了看他。
“看我干啥,写答案啊!”陆嘉咏眼神指了指报纸说到。
“听不出来…”我一脸尴尬,手指指甲划着铅笔,小声说到。
“试试看嘛。”他坏笑了一下。
我没法,右手拿起铅笔慢慢挪到题目那,小心翼翼地写了个C。
“这题选C?”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虚得很,把C划了写了个A,然后看到陆嘉咏微皱的眉头,又把A划了写了个B。
陆嘉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我红着脸,心想完了,被人藐视了。立马拿橡皮把答案擦了,把铅笔塞他手里,说:“照旧…你来写吧…”
他拿起铅笔在报纸上写了个D。
“选…选D啊…”我尴尬地说。
他肯定在心里讥笑我是何等愚蠢了,好丢人啊…一下子脸红的像八月的西瓜,用手拉了拉高领衣的领子遮住自己的脸,没多久被自己的这个愚蠢行为蠢哭,实在热得很,立马拉开领子直呼气。
他扭头看着我,脸却红扑扑的,不禁有一刻的失神。
“咳咳…”
他手握拳遮掩着嘴咳了一下,眼神装作不在意的望向窗外。
我这才发现我把自己的衣领扯有点低,尴尬地装作收拾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