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台甫刘义,刘福的第二个儿子,今年十五岁。
从前,在他幼小的生命中,总是看别人家吃好吃的,穿漂亮衣服。
或许那是他五六岁的时候,他留着口水看着邻居家的侯大狗拿着一串糖在舔,于是问母亲:“娘,为什么只有别人家有糖吃,儿也好想知道糖是什么味道。”
“因为,因为……,对了,糖是苦的,很难吃。那是大狗在家犯错了,他爹娘处罚他呢。”
“那他怎么还被罚得那么开心呢?”
他的一句无心之言,直刺母亲的内心,差点没一口背过气去。母亲深吸两口气,才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因为他就是个白胆猪,义儿可不能像他一样,你要听话,长大了才有前程!”
虽然母亲说得轻松,但刘二照旧看见了母亲测过脸后,脸颊滑落的一滴晶莹的水珠。
从那以后,他就在心中悄悄立誓,以后再也不羡慕别人家吃的了。等他快快长大,要让怙恃尝尽天下的美味。
……
他有一个哥哥,比他大五岁。在他五岁那年,他家有了第五个成员,一个妹妹。八岁那年,迎来了第六个成员,也是一个妹妹。
他从十岁开始,出门砍柴岂论是抓野兔照旧捉田鼠,都是一把妙手。夏天还经常下河摸鱼,常年累月下来,还练就了一身好水性,在水中最少可以呆一刻钟。
两个妹妹从小就跟在他的后面,因为家里没有肉吃,随着哥哥有肉吃。
两个妹妹由于经常有种种野味增补营养,和普通的小孩也没多大区别,刘二也长了一米七几的个头。年老就可怜了,不到一米六的身高。从许多年前就该找媳妇了,可是媒人也找不到合适的介绍给刘家。
智慧的人学什么都很快。刘二虽然一个字不会写,但是县衙的通告栏或者通缉令,他都市经常惠顾。运气好遇到有识字的在边上念一念,他就能记着那些字长什么样子。时间久了,一般的常用字他险些都认识。
“二哥,要是每天都有兔子肉吃就好了!”大妹说道。二妹只顾着吃肉,还没有太多想法。
“大妹你想得美,兔子又不是傻站着让我们去捉。要不是你哥我智慧,学会许多陷阱,我们怎么可能经常烤兔子肉吃?”
“怎么每次看到被捉住的兔子都是笨笨的、傻傻的呢?”听二哥说兔子欠好捉,二妹疑惑的问道。
“那是它们踩中了哥哥的陷阱,比兔子还跑得快听说过吗?我的傻二妹。”大妹给妹妹解释道。
“那是,那是。”二妹边说边用袖口擦嘴,然后接着说道:“二哥,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像二哥一样厉害。捉许多几何许多几何的兔子,另有田鼠和鱼。”
……
他家有三十亩祖传的土地,父亲、母亲每天都是天不亮就去拾掇自己家那三十亩庄稼,直到天黑,才气喘吁吁的回抵家。天天如此,年年如此。
原来如此尽心的伺候土地,按正常的亩产三斛的话,一年一家人有90斛应该就饿不着了。
但同样种地也有技术好,技术欠好的。有些人天天忙活,收成就是上不去。而有些人家,该忙的时候忙,该休息的时候休息,收成轻轻松松就凌驾平均数。
这么多年来,刘二也看明白了,怙恃就属于那种整天瞎忙活的。每年,该种地的时候怙恃才开始犁地,别人家收割的时候自己家还差半个月才气收。
经常因为这半个月的差异,自己家收成只有别人家的一半。
但是怙恃却不会这么想,怙恃经常挂嘴边的是“这个贼老天,又来为难咱家了!”
刘二以前也实验过劝怙恃随着收成好的人家,定时令来种地,可怙恃总是不耐烦的说:“你小孩子家懂什么,还不砍柴去?”
……
原来日子就这么平淡也平静的过下去了。
但厄运从一年前毫无征兆的就到来了。
那是一个大喜的日子,只身二十年的年老迎来了媳妇,刘二的嫂子。为了这个嫂子,刘家借遍了所有亲朋挚友,才把这个喜事欢欢喜喜办下来。
但是当天黄昏,刘二和二妹在后院吃从厨房顺来的肥鸡腿。突然闯进来三个壮汉,抢上二妹扛着就走,二妹嘴里的鸡腿还没吃完。
刘二眼疾手快,扑上去打一个贼人,反而被那个贼人一掌狠狠地打在身上。他顺势拉住贼人的手,一口就狠狠地咬上去。贼人瞬间疼得冷汗都冒出来了,这时,另一个贼人一掌打在他的后脑上。
等他醒来后,发现二妹已经不见了。厥后他们家找遍了整个开阳城,可是直到今天,仍然没有二妹的一丝消息。
从那天开始,刘二就从没有停止过责怪自己。
“都是我没有掩护好妹妹,妹妹你到底在哪里啊!”
“兔子都是笨笨的、傻傻的呢!”
“二哥,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像二哥一样厉害。捉许多几何许多几何的兔子,另有田鼠和鱼。”
哥哥什么时候才气再陪你去捉兔子,捉田鼠,捉鱼啊?
妹妹以前说的每一句话都深深刺痛着刘二的心。
……
现在的嫂子人很好,但是有点腿脚欠好使。因此母亲有点嫌弃人家,更是责怪媒婆。可是母亲也不想想,人家如果没有啥毛病,媒婆怎么会为了这个穷了几十年的人家户牵红线?
另有结亲当天发生了二妹被抢的事,怙恃更不待见这个嫂子。但嫂子从来没有怨言,从进家门起就尽心尽力的计划家里。
正所谓喜无双至,祸不光行。
由于给年老结婚用光了家里的积贮,还借遍了认识的人,于是王大善人家的契约就来了。
当王大善人家的管事来签契约时,刘二不在家。当他回家发现刘龙他们的猫腻后,就告诉怙恃契约就是一个骗局,却换来怙恃的埋怨“你认识字吗?”。
最后怙恃被他缠得没措施,又去找隔邻街的念书人来资助看契约,结果怙恃依然被蒙在鼓里。
……
厥后就发生了八个月前的事,父亲被王大善人家告官,抓进大牢。那时母亲也知道了是骗局,但自己家和王大善人家比,自己家基础没有任何时机。
从那以后,母亲更是被生活和精神的双重压力,压得喘不外气来。他经常听见母亲一小我私家独自嘀咕关于父亲、关于嫂子的事,还不住的叹息。
他家似乎已经走到绝境。
他们哥两个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他们也想过,把母亲安置在家里,自己去把地种好日子也能好起来。但是母亲不放手,做子女的就一点招都没有。这个时代的忤逆罪,可不是说着玩的,包治种种不平。
昨天王爷的审案,让他家一下从地狱来到天堂。现在他和妹妹都可以去开阳书院念书识字,而且是免食宿的,同时就为家里节省了两小我私家每天的口粮。在王府护卫的监视下,王大善人赔了他家八十斛精粮,一年的口粮都有了。
刘二现在只想好好念书,未来要是能当个开阳县令,是他目前最大的愿望。
只是可怜的二妹,是他心里永远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