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野禽
“难不成是之前对自己下手的那些家伙又准备了新的对策?”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心里暗自嘀咕。
不外幸亏并不是如此。
莹儿眼睛左右望了望,做贼似的继续小声道:“昨晚府里又闹鬼了!”
“闹鬼?”
闻言,杜白的眼睛张开,皱了皱眉头。
“是啊,适才厨房的翠儿同我说了,昨晚好些人都亲眼看到南苑的廊里有个没有腿的女人坐着哭,胆子大的下人上去看了一眼差点没被吓死!据说是青面獠牙,眼孔突出,和那丽儿死去的时候一模一样!”
莹儿说得一板一眼,似乎就是她亲眼见着一般,说到恐怖处时,她还身临其境般的打了个颤,圆圆的小脸泛白地左右瞧了瞧,似是生怕背后突然泛起个没腿的青面女人。
“哦……”
杜白没有几多畏惧的意思,反倒若有所思所在了颔首。
他可是有一具鬼王两全,若是畏惧一只小小的怨魂那也未免太掉份了。
凭据他昨晚那些文籍里所得知的,那或许就是一只刚成型没多久的怨魂。能力或许也只能吓吓人,最多吸取一星半点的阳气让人小病一场,也不会有更多的本事。
这种小怨魂即便不去管它,顶多十天半个月便会在阳气攻击下逐渐消亡,但这背后却有更值得他在意的事情。
鬼是不会无缘无故形成的。
凭据鬼城的书籍纪录,想要鬼魅成型要领并不多见,要么是灵气或阴气浓郁之地,要么是含冤惨死心中郁气不散。显然这个丽儿两者都谈不上。
结合之前她那诡异的死法,他或许也能推测到应该是第三种原因——有鬼或是人在黑暗作祟。
“是有人不想苏家安宁啊……”
杜白轻轻叹了口气。
再加上之前对方显然是计划对自己动手,他作为苏家的女婿,总该做点什么了。照旧一介凡人的他虽然使不出几多玄妙的术法,但凭据他学来的知识里,找那个幕后主使者一点小麻烦照旧不成问题的。
只敢驱使小小怨魂作祟的小人,顶了天也厉害不到哪里去。
“莹儿,今日我们上街去走走。”在脑中盘算了一下,杜白突然开口道。
正低头为他整理袖口的莹儿只是一愣,旋即开心所在了颔首。
到底是小女人,哪有不爱逛街购物的。只是作为一个下人照旧女眷,平日出门都难得有时机,今日他开了口,她可是巴不得呢。
说起逛街,少不了要用到钱。幸亏平时大户身世的苏婉妙这方面就从不会亏待他这位良人,有求必应,每月还特别给二十两银钱做零用,只是前身倒没存下钱来,也不知他用在了什么地方。
二十两银钱的价值,凭据这个世界的物价换算约莫是地球上的两万块。
啧啧,杜白其时自己也吓了一跳,两万的零用,不愧是大户人家。没措施,穷惯了。
而且前些日子丽儿那档子事发后,苏婉妙心生愧疚,特别给了他五十两以作赔偿,可以说他现在的身家就算是去青楼喝花酒也能与那头牌对上一对。
虽然,不说他的身份,带着个如花似玉的小丫鬟也欠好去那种烟花之地。
再说了,他杜白是那种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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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杜白满怀探索意味的目光若无其事地从街角那栋最高的花楼以及那门前几个妆扮得浓妆艳抹的女子上移开,转而望向另一条行人相对较少的路段道:“卖野禽的地方另有多远?”
身后传来一个家仆敬重的声音:“姑爷,不远了。往这边再走两百米就到了。那张猎户小的颇熟,府里平日需要野味都是从他那边买的。”
“不外姑爷,那猎户嗜好却颇为怪异,若是稍后有些怠慢之处,还请莫要怪罪!”家仆小心地提点了一句。
“无妨,若真是有本事的人,怪异也无妨。”杜白轻笑道,随后略有好奇问道,“是什么样奇怪的嗜好?”
“这……”下仆抬眼看见莹儿似乎没有注意这边的谈话,便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道,“吃蛇!”
杜白有些惊奇,虽然他不喜欢吃蛇,但蛇羹对于一些人而言也算是美味,这有什么可奇怪的。随后却听闻下仆继续说道——
“小的曾亲眼见过他捏着一条活生生的小蛇就往嘴里塞去,嚼烂血肉……“
说起这些时,下仆另有些心有余悸,面有几分惧色。
闻言,杜白也有些难以想象那个生食蛇肉的怪异血腥模样,心中也不禁有些发毛。
而这时候,身旁亦步亦趋的小丫鬟莹儿为他撑着一把纸伞,一边好奇地审察着周围,瞧见不远处那些衣着袒露不知羞的女子后轻轻啐了一口张皇移开视线,一边疑惑问道:“姑爷,您找野味作甚?若是想吃野味尽管付托下去,府里的厨子自会为您做的。”
“呵呵,府里的那些不够隧道。”杜白只是浅笑一句,没有过多解释。
“不够隧道?”莹儿歪了歪小脑袋,却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在她看来,野味不都是从山里抓的吗?还能分个隧道不隧道?
“或许是念书人的考究吧。”她如此想着,把这归罪到自己不爱念书的笨脑瓜上。
虽然巨细姐让府里的丫鬟们都多读点书,可她就是不爱这些,念着四书五经就要头晕脑胀快要昏已往了,倒是一些丫鬟间私密流传的书生小姐的志异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那个下人口中提到的张猎户的店肆并不大,甚至缩在一个小小巷拢里,若没有熟人带路怕是还真难找见。
矮小的木门前挂着一个半米高的木牌,上面用漆歪歪扭扭写着的两个字“野物”,颜色或许是因为时间过久而褪了,显得颇为古老的模样。
那家仆上前敲了敲门,约莫半晌之后,里面传来零星响动,随后门扉徐徐打开,里面露出一个矮小男人的半张脸。
只是仅仅只有一道门缝,一股血腥的骚气去透出屋外,让不习惯的杜白微微皱眉。
“几位有事?”
那男人虽然矮小,但面上带着几道不知什么武器造成的伤疤,微眯的瞳孔里透出一股煞气,显然也不是什么好易与的角色,正略带警惕地盯着门外的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