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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荆轲

第2章 秦王的线人

在下荆轲 柴门犬 2177 2019-06-11 07:43:47

  段家匹俦看见荆轲,眨了眨眼,对视一下。

  段然摆摆手,皱眉道:“没见我在会客么?你先下去。”

  吕延看看荆轲,又看看劈面二人,疑惑道:“这位是?”

  段然立刻赔笑:“这是段某的养子,不懂礼数,打扰令郎了。”

  又冲荆轲挤挤眼睛,让他赶忙出去。

  荆轲轻哼一声,绝不见外地坐到吕延劈面,掀开一个杯子给自己倒水。

  “荆轲,”段然提高嗓音,“不得无礼,快退下。”

  他充耳不闻,盯着吕延,慢慢抿了一口水。

  吕延审察他一番,有点摸不着头脑,又看向段家匹俦。

  段夫人小声急道:“你在做什么?快出去……这是文信侯家的长令郎。”

  “哦,”荆轲放下杯子,冲吕延假笑一下,“原来是吕令郎,久仰啊。”

  吕延想了想:“既是段家养子,那就应该是段女人的兄长吧,不知适才所言……是什么意思?”

  荆轲漫不经心道:“就是我说的意思啊,她不会嫁你的,听不懂?”

  “荆轲!”段然怒目指指他,“你说的什么胡话,婚姻大事,向来都是怙恃之命媒妁之言,这里哪有你插嘴的地方?”

  “好一个怙恃之命,”荆轲冷笑着摇摇头,“你们这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啊。”

  段家匹俦尴尬地看看吕延,段夫人连忙解释道:

  “吕令郎,我这养子他、他这里有问题,爱说胡话,你可别往心里去啊。”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指指自己的头。

  吕延皱起眉毛,他才不会信这话,而且一眼就看出这个荆轲是来搅和的。

  也许是段灵儿的青梅竹马,激动的愣头青。

  马上心觉一阵厌烦,撇了撇嘴。

  段然立刻起身朝他作揖道:“段某教子无方,还请令郎见谅,等我这就把他弄下去。”

  他说完就朝荆轲走来,要拽他走。

  在荆轲的影象里,这个养父从没打过他,也没怎么吼过,待他还不错。

  但性子软弱惧内,只在人前体现出一副家主的模样。

  而他也拽不动荆轲。

  荆轲被他拉了一下肩膀,依然稳稳坐着,对吕延说道:“文信侯都自身难保了,吕令郎另有心情纳妾?”

  吕延呵呵冷笑一声,面露不屑:“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段然叹了口气,甩了下袖子背过手去,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个荆轲什么都不懂,净给自己添乱。

  荆轲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漠然说道:“既然令郎不明白,那在下就直说了,令郎刚刚说过,文信侯府终日门庭若市、来宾络绎不停,那不知你们可曾考虑过……秦王会作何感想?”

  吕延皱眉道:“秦王?你一介小民也配跟我提秦王?我父是他仲父,秦王少时曾喊我一声兄长,怎么?如今我父亲不外是辞官告老,诸国士子多有仰慕,登门造访而已,秦王能说什么?”

  “令郎适才还扬言,其他几国都想请文信侯已往为相,身配多国相印也有可能,是不是?”

  吕延愣了一下:“是又如何?”

  荆轲耸耸肩,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边倒边说:“不如何啊,我就有个问题,文信侯被罢相多久了?一年多了?一年半了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嫪毐之乱才已往没几年,秦王对文信侯的杀意可是认真的,几多士子、辩士去向秦王求情,这才保他一命,想必吕家费了不少心思。太后被发配去了雍城,在秦王那边再也说不上话了,吕相要是再出了事,可没人能保得了他,你家怎么照旧这么不知收敛?”荆轲轻吹一下肮亓灰尘,“……膨胀了啊。”

  吕延心里一沉,狐疑地盯着荆轲。

  心道:这些都是秦国内政,他一个卫国的小民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难不成是……

  马上心感不妙,这人难道是秦王派来监视的?

  那适才自己那番言论,岂不都市被他告诉秦王?

  秦王的线人……现在都这么年轻了吗?

  吕延神情庞大,紧紧盯住这人。

  像是要从他脸上挖出任何一丝可能和秦王有关的联系。

  荆轲用一根食指挠挠脸,继续说:“秦王不是那种眼里能揉沙子的人,纵然有沙子,也一定会想措施除掉,他对你父亲的耐心已经被消磨得差不多了,无论是对先王的恩,照旧对秦国的功,嫪毐之乱耗光了文信侯所有的积累,我想想,他被罢相一年多……嗯,差不多了。”

  吕延心里慌,急问:“什么差不多了?”

  荆轲轻笑一下,起身离开,丢下一句话:“你们做好准备吧。”

  “你,”吕延赶忙跟上,“小兄弟请留步,刚刚的话还请说清楚,准备什么?”

  “哦对了。”荆轲朝门口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

  与吕延擦肩而过,走到段然面前:“父亲啊,这就是火坑。”

  段然不明白,怔怔地目送他离开。

  吕延拦住荆轲,朝他作揖道:“小兄弟,若是有哪里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在下只想知道……适才那番话,是有什么深意么?”

  荆轲掸掸袖子,叹了一口气:“别想着纳妾了,赶忙回家看看吧。”

  接着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走开。

  吕延脑子里乱糟糟的,他确信这人一定是秦王派来的。

  而且知道什么内幕,涉及到父亲。

  随即头也不回地离开段家。

  段然朝着门口的偏向干巴巴地眨着眼睛,有点发愣。

  段夫人踩着小碎步跑过来,重拍他一下:“阿轲又说什么胡话?什么火坑啊,秦王的?那吕令郎是不是被他给气走了?”

  段然被她打惯了,此时无动于衷,自言自语道:“阿轲他……怎么……”

  荆轲优哉游哉出了门,哼哼小调,看看小草。

  在走廊转角遇到了段灵儿。

  “诶?好巧。”他笑了笑。

  段灵儿担忧地望着他:“我都听见了……”

  “哦,”荆轲瞥了一眼窗边,“那扇窗子最适合偷听了,位置隐蔽,声音还清楚。”

  “你适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说的意思啊。”

  “是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

  荆轲装出难以置信的样子:“这些事你都不知道吗?”

  段灵儿缄默沉静了一会儿,转而问道:“你说他……会不会再来?”

  荆轲摇摇头:“如果他最近不再来,那他至少三年都不会来了。”

  不等她做出反映,荆轲就两步跳进院子,挥了挥手:

  “去店里吧,又要开始混日子咯。”

  ……

  越日,濮阳城阙台悬挂讣告:文信侯吕不韦饮鸩自尽,终年五十七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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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门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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