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涵煦神色平淡，方若婳听着倒是微酸。
闽涵煦见她不再说话，便问道，“郡主爱吃什么糕点？”
方若婳道，“都可以，我比力偏甜而不腻的。”
“正好我这儿的糕点甜而不腻。”
方若婳尝着也确实不错。
闽涵煦又道，“郡主在这府里会不会太闷了。若是不嫌弃的话，你可以常来我这坐坐。”
“我们女儿家刺刺绣，一天也就过了。”方若婳婉拒道。
若她常来，只怕是名声要欠好了。
“嗯，郡主也可以找山蕾，从露她们郊游什么的，也不会太闷。”
方若婳颔首，“自然。”
静默一会儿后，方若婳道，“时日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去送郡主。”闽涵煦跟下人付托道。
养着方若婳背影，闽涵煦喃喃道，“明明这是大中午。”
出临风斋后，方若婳遇到了林茜茜，“难得你今日在府里。”
林茜茜疑惑道，“诶？你去五爷房里干什么？”
“哦，他叫我聊聊天。”
林茜茜笑道，“他叫你聊天，你们聊什么了？”
“也没聊什么，就是随便说了几句我就出来了。”
林茜茜颔首，“嗯，黄鼠狼给鸡贺年，没安美意。”
“先别着急下结论，是敌是友还分不清呢。”
“嗯，不说他了。听闻今日街上甚是热闹，我们出去走走吧。”
方若婳声道，“好。你呀，真是没一刻能呆住的。”
凤香楼。
林茜茜道，“小二，来杏仁豆腐，糖醋荷藕，罗汉大虾，春华鸡，薏仁膳粥，双色马蹄糕。”
“好嘞！”小二皱眉道，“不外这些都是超大份的，二位要不要少点一点？”
林茜茜豪爽道，“不打紧，除了薏仁膳粥是她吃的，其他的都是我吃。”
方若婳笑了。
小二讶然走了，不能以貌论人！
方若婳问道，“你是怎么计划的？要一直做闽鸿飞的婢女吗？”
林茜茜正色道，“他这小我私家，外貌顽劣，内心桀骜，也是个干大事的人。而且是个正人闽子。横竖我在京城也无恒久的栖身之所，我暂时就随着他了。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方若婳不再多言。
这时，小二过来道，“两位小姐，实在欠美意思，这薏仁膳粥只剩下了一份，而劈面那位小姐也点了。”
方若婳和林茜茜望向对桌，是一位面容姣好的贵族女子和她的侍女，衣着华美。只不外看着有几分凌厉，不太合眼缘。
方若婳温声道，“这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不知是我们先来的照旧那位小姐先来的？”
“是同时来的。”小二位难道。
“那，是我们先点的照旧她们先点的？”
“这...是差不多的。”小二再次为难道。
“好，我们不点了，就给劈面的小姐吧。”方若婳道。
“怎么，为何要让呢？”林茜茜皱眉道。
“我吃你的菜。劈面的人欠好相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只见对桌女子对小二付托了一声，小二端着薏仁膳粥走过来道，“二位小姐，劈面的小姐说这是她请二位的。”
林茜茜挑眉。
方若婳道，“既然她请我们那我们就敬重不如从命。小二，替我道一声谢谢。”
良久，林茜茜道，“你看谁来了。”
只见胡越徐徐走来，直挺鼻梁，唇色绯然，白袍博带，风姿潇洒。
方若婳笑道，“要吃什么？”
胡越亦笑道，“随便。”
劈面的女子讶然道，“胡将军？”
胡越问道，“你照旧吃素食吗，不实验一下荤菜吗？”
方若婳撇嘴，“照旧算了吧，我吃不大习惯的。”
“一起吃吧。”对桌小姐走过来。
胡越讶然，“潘小姐？”
“胡将军。”
“诶，出门在外照旧叫明令郎吧。”胡越道。
“是文倾大意了。”潘文倾目光停留在方若婳与林茜茜身上。
方若婳问道，“这位小姐是？”
胡越回覆道，“这位是丞相府的潘小姐。”
方若婳友好道，“原来是潘小姐。”
“不知二位是？”潘文倾问道。
“哦，我们二位都是明远王府山蕾小姐的婢女。”方若婳回覆。
潘文倾狐疑道，“婢女？既然是婢女又怎会跟明令郎这般熟稔。”显然，她是不信的。
林茜茜杏眼微转，“小姐别看我二人身量纤纤，我俩武功高强，是随明令郎战场杀过敌的江湖女子。我们是奉明远王的命令掩护我家山蕾小姐的。”
潘文倾未曾有疑，“我说呢，京城女眷七七八八我都见过，二位实在是面生。”江湖中俊杰多，有这等风范的女子也不稀奇。
潘文倾听闻两人身份低微，举止间便有了几分倨傲。
她先是让胡越讲了讲战场上的趣事，又问方若婳二人，
“不知你们二人作为女子是如何上战场打仗？文倾真的觉得很新奇！”
“女扮男装，然后提着剑杀着杀着就红了眼，血流成河，横尸遍野...”
潘文倾显然有些吃不下去了。
胡越强忍着笑意，方若婳笑着制止了林茜茜，“行了行了。”
林茜茜认真道，“我说的是事实。像潘小姐这种深闺绣花的小姐是体会不了战场的残酷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武能安邦，文也能定国。我父亲为国鞠躬尽瘁，我也自幼学习四书五经，体味黎民痛苦，文倾也尽己之力，时常救济。”潘文倾不甘示弱地说。
方若婳揉揉眉心，救济黎民不是皇上干的吗？她照旧喜欢跟男人打交道，京城的莺莺燕燕太可怕了，这才遇了一个。
“守卫家国不分文武。潘小姐菩萨心肠，感悟民生是报国，我等披靡战场，奋勇杀敌也是一种报国，黎民们田地耕作，播种粮食也是一种报国。报国的方式多样。或是轰轰烈烈，或是默默无声，是不必争个高下的。”方若婳徐徐道。
胡越拍手，“说的好。”
潘文倾见胡越发话，也应声道，“自然是这样。”
方若婳声道，“我等还要去服侍山蕾小姐，便先行告辞了。”
“你等等。”潘文倾突然红了脸，走到方若婳身旁悄声道，“将这个代我交给七少爷好吗？”
方若婳浅笑接过荷包，原来又是闽星洲的桃花，早说嘛！
林茜茜啧啧地看了一眼。
胡越道，“潘小姐，我也要告辞了。”
“令郎慢走。”
林茜茜与方若婳作别。
胡越与方若婳走在街上，二人都有些怅然。
方若婳说，“倘若以胡越的身份，这是我第三次见你。”
胡越点颔首，“嗯，听着呢。”
“初次见你，狰狞的面具遮住了你的面容。那次是真的初次，我认识你是在那之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