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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光线万丈,太阳自初升起,便被一朵碎裂细缝的云彩遮住,是以万千光线如同四散而碎,沿缝钻出,绚烂醒目。
李牧脱下了龙袍,换上了一条由西洋进贡而来的紧身裤,穿上金丝马甲小背心,头上则是一顶渔夫帽。
这一刻李牧简直感受自己是走在天唐圣朝时代最尖端弄潮儿!这千层台阶简直就是巴黎时装周的舞台大秀场!
宫女们在沿途偷偷的审察,都想瞧个热闹,不外金吾卫们倒是觉得这身衣服有些不正经。
“皇上今天怎么想起这么装扮了?”
“我记得昨天李统领似乎说过,要去和靠山王谈生意。”
“谈生意?这一个是天子一个是千军辟易的上将军,有什么可谈的?”
“这些就不是我们能了解的了,横竖好好当差不就行了?”
“也是,现在随着皇上有钱花,比以前可以强多了!”
“艾维巴蒂!举起你们的双手!”李牧朝着那两个正在聊天的侍卫,马上他们身子一抖把双手立刻举过头顶。
李牧屁股左扭右摆,在半空划圆,很有节奏律动的唱起来:“沙巴、芭提雅、阳光热辣辣,香瓜、啤酒花、风物美如画……”
一边跳一边学着灵魂舞者苏明成的行动打起节拍来领舞。
这一跳不得了。
几个卫士不知道为什么皇上哼起来的旋律很有节奏感,就似乎脑子里莫名泛起了更对带有律动的声音,如一根根丝线,牵引着他们的身体,开始追随李牧一词一句打着节拍。
李牧领舞跳了几个节拍,脚步一顿,直接走了,不跳了。
歌声一停,几个禁卫受不了了,“皇上,接着跳哇……”
“嘘!你不要命了,还敢指使皇上做事?”
“这节奏可太好了!而且皇上这样的……这样的暴君竟然会跳这么可爱的舞!”
“是啊,这魔性的舞蹈,就算是暴君我也选择原谅啊!”
李牧跨大步走向卸剑阁,门外已经准备好了马车,为了和靠山王武冢虎的条约签得顺利,他特意取消了今天的例会,也就是早朝。
八匹马拉的马车,足够李牧好幸亏上面睡一觉了,从皇城到靠山王的别院,或许需要半个时辰,再到北卫山,也就一炷香的时间,玩好了下午就可以签合约盖手印。
李牧挥了挥马鞭子,突然意识道:“哟!我不会骑马啊!”
温成瑞笑道:“是啊,皇上从小就怕马,以前都是钧羡大人带着您骑。”
他这话说得李君羡俊美坚贞的脸稍微一红,敬重道:“皇上放心,微臣会护您周全的。”
李牧摸着下巴想了想,大手一挥道:“算了,你今天别去了,慕白陪我去吧。”
李钧羡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明亮的十字形冷光,一闪而没,李慕白躬身谢恩,骑上了禁卫准备的高头大马。
李牧转身道:“钧羡,今天你辛苦一些,把人员事宜部署好,吕青云和陈重两人会协助你的。”
“是,微臣明白。”李钧羡目送天子的仪仗队伍迅速徐徐驶离,眸子里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又被精神所取代,阴霾一扫而空,他快步走回正德殿。
配合吕青云和陈重的划分,将自己手底下的认为值得信赖的下属分配到“九品十八阶”官职的种种京官中,他是禁卫首领,卖力的只是皇上的宁静。
如今此革新一出,自然要占领整个常安京都的武官官职,不能留给别人任何刺杀或者反叛的时机。
吕青云一开始把名字写进官职中时还不大在意,厥后是越写越差池劲,猛然抬起头来看了李钧羡一眼道:“丧心病狂啊你!常安城外草庙村的地保你都要派你的人?”
“哼。”
李钧羡只是从鼻子里发出冷然一声,然后傲然道:“皇城,就是我卖力的区域,我要保证皇上没有半点闪失,我现在完全怀疑李慕白有行刺皇上的隐患,所以要杜绝类似的人再泛起。”
他说完之后盯了两人一眼。
吕青云和陈重立刻就抬起头深明其意、似笑非笑的和李钧羡对视,盯得他直发毛。
“你们这么看着我干嘛?”
陈重低下头去继续做事,吕青云打了个哆嗦,嘟囔道:“算了,横竖这些禁卫的职务没人敢跟你抢,你爱咋折腾咋折腾。”
开玩笑,禁卫是掩护皇城宁静的,谁敢来抢这种官位直接定他一个图谋不轨,斩了就是了,究竟李牧是暴君!
想到这里吕青云就不禁叹息,在推行革新的时候,暴君这个身份实在是太好用了,若是朝堂之上没有那些配景深厚的老臣领导,恐怕连阻挡的声音都不会有。
……
李牧的龙撵仪仗在穿越平坦的青草地,沿着开辟出来的小道直走上坡,便见到一处依山傍水的屋子。
李慕白纵马提上,到了龙撵旁,轻呼:“皇上,靠山王府到了。”
李牧睁开双目,极目远眺,只看见一两个仆人远远的站在横跨小溪的石桥上,除此之外,并无任何身份较高的人。
“呵,这个靠山王架子好大啊。”
李慕白心里一惊,畏惧皇上不满坏了今日的洽谈之事,连忙道:“皇上,靠山王武冢虎当年山河动乱,以一己之力平叛辽山以东半壁山河,可谓是功高震主,所以才自发的选择隐退,因此先皇也给予了足够的特权,说起来,他照旧算是您的亚父呢。”
“哦,行吧。”李牧不置可否的点颔首,从仪仗上走下来,身边追随着温成瑞和李慕白,身后是一群太监宫女。
一行队伍声势赫赫约莫百人,过了桥径直走到院子大门前,一位仆人颤颤巍巍的叩拜:“小人参见皇上!我们王爷说了,请您在院门口稍作期待,王爷很快就出来。”
李牧微笑不语,耐心期待,其实心里已经炸了锅了:这家人见了天子不行礼可以理解,不上朝可以理解,把天子晾在外面等!!!这太太过了吧!
哼哼!我以后一定要把武月英吊起来……吊起来……
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吊起来干啥,似乎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他往下想。
先吊起来再说吧。
过了一炷香时间,依旧没有人出来,看着李牧脸上的心情越来越沉,两个仆人背后的冷汗不知不觉已经渗透了衣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