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孽呀!苏家令郎竟是断袖!”
“什么‘满城黄金甲,绝代顾风华’的苏彦栩,我看明白是骗人的!”
“就是就是,虽说我们风岚国国风开化,锦城为甚,可也未到俩令郎哥共度一生的田地啊!”
酒肆中沸沸扬扬,谩骂声一声高过一声。
此中也有人站出来质疑,“空口无凭地松弛苏令郎的名声,你们的心真是恶毒之极。”
“证据?我家令郎亲耳所闻,岂会有假?”一个小侍从趾高气扬地高声嚷道。
“哎,这不是华家令郎的随身侍从吗?那他说得可能有几分真了。”一群人窃窃私语,“没想到啊,一代风骚才俊的令郎,竟然有那种癖好,虽说苏家是高门大户,我看照旧离远些更妥当。”
原来略有争执的是非真相,由于华家令郎随从的作证,人群中全部倒戈对苏彦栩指指点点。
一时间,锦城的各家各户都知晓了苏彦栩的怪癖。有几个待字闺中的小姐哭哭啼啼地闹着来提亲,怕被其他令郎哥捷足登了先。
青则传来消息的时候,苏彦栩正与陌肖离下棋,陌肖离素来以儒雅著称,现在也顾不得仪表,一口庐山云雾茶喷了出来,正对着苏彦栩的俊脸。
苏彦栩脸色铁青,眼神仿若喷出火焰,若有所思道:“庐山云雾茶此乃最鲜的茶叶所摘,陌令郎不若留下九歌,苏某不会介意。”
陌肖离微微攥紧袖中的竖笛,无奈他不会与人争执,木然说:“苏彦栩,太过了。”
苏彦栩知道他向来宝物那竖笛,似乎是前几年他外出游历时,挚友相赠的。原来苏彦栩也就是泄泄火,那竖笛真留下,他也不会用,没想到陌肖离居然就这么怒了。
“青则,快给陌令郎换一杯好茶。”苏彦栩勾唇笑道:“可怜我这无辜之人,赔了夫人又折兵呐!”
不用片刻,苏彦栩便重新换了一身衣服。当是肩宽腰窄、长身玉立之姿,再看向那一张人神共愤的俊脸时,饶是陌肖离,也不得皱了皱眉。
“难不成你真的有断袖之癖?”
苏彦栩闻言,无所行动,反观青则忍不住道了句:“陌令郎,你可就别取笑我家主子了。”
陌肖离似乎这才相信青则的话,长呼了一口气。
苏彦栩拿起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上,“走出这一招,完全是他逼的,既然他无所谓,那么我也越发无所谓名声。”
“也不怕伤了你阿娘的心?”陌肖离有些不忍心,苏彦栩这招明白损人倒霉己。
“你照旧先管好自己吧,华姒月该是担忧你被我掰弯了吧!”
华姒月是华家的千金小姐,自小便爱缠着陌肖离,长大后愈甚,多次扬言要嫁给他。任苏彦栩怎么也不会想到,如此一个骄奢放纵的巨细姐,偏偏看上了呆若木头的陌肖离。
提及华姒月,陌肖离再也坐不住了,说了声告辞,便飞身一跃,翻出苏家院落,可见他对华姒月唯恐避之不及。
苏彦栩瞥了一眼陌肖离离开的背影,命青则把残局生存好,等他下回来了再战。
还未踏出洛桑园,苏彦栩便听到了一声柔柔的召唤。他转过身来,眉眼温柔:“阿娘。”
“你这孩子,是不是做了错事,为何你爷爷如今生气?”石雪凝的声音细细柔柔的,就连苛责都没有提高音量,反而眉间掺杂着丝丝忧虑。
“无事,阿娘你身子欠好,不行忧思,需要静养。”苏彦栩扶着她回到了静心斋。
自从多年前的一场闹事,石雪凝的身子便不大好,便养在了苏家另辟的一所院落——静心斋。石雪凝向来虔诚,多年来对佛祖深信不疑。
像是忽地想到了什么,“阿彦,你以及弱冠,该是寻个好女人结婚了。阿娘替你寻了几家女人生辰八字以及画像图,你来看看。”
苏彦栩拉住石雪凝,“娘,你别费心了,等你养好身体,我定会考虑。”
“咳咳,不行,先不说我要不要费心,单是我的病只是一日拖一日地过而已,说得什么胡话!”
苏彦栩见石雪凝动怒,刚想开口说话,便听见小厮来报:“夫人,令郎,老太爷有请。”
“混账!我清清白白的苏家竟然出了你这么个孙子!”还未进门,便听到了苏家老太爷生机摔工具的声音。
苏彦栩将阿娘护在身后,“爷爷,您消消气,消消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别吓坏了我阿娘。”
“臭小子,你还知道担忧你阿娘呐?那你断袖之癖这事,你娘难道早就知道?”苏家老太爷气呼呼地敲着手杖。
“什么?”石雪凝有些踉跄,苏彦栩立马稳住她,“阿娘,你要知道,我做任何事情都有我的原理。”
“阿彦,这可是真的?”苏彦栩别开眼,不去看石雪凝期待略有转寰余地的眼神。
石雪凝虽然体弱,但接受这个‘真相’照旧很快的,“阿彦,别担忧,阿娘带你去古缘庙求姻缘。”
“雪凝说得可是那个缘起千年,情定终生的姻缘庙?”苏家老太爷本在气头上,听闻这一地方,不禁生出希望之光。
“是,爹。”石雪凝说罢有点犹疑。
苏彦栩给青则一个眼神,青则领会,清退仆人,关上门守在门外。
偌大的屋子只剩下他们三人。
“这我也是年少时偶然看到《异地志》里的一处地方。天下之大,一分为五。北有般若国,南有风岚国,西为天禧国,东为天玉国,西南为牙轩国。其实《异地志》里有一片地界很是模糊,前人纪录不太明确,我也是厥后看到书后面纪录的异域事迹才敢确认,那一处西北界限应为‘古缘国’,只不外地处边疆,少有人往,又难有迹可寻,便鲜有人知。更况且这《异地志》是千年前的祖先所撰,这几百年间覆灭也不无可能。”
“所以这天下应一分为六?”苏彦栩眼神幽深道。
“看来世上有‘缘起千年、情定终生’的听说并非空穴来风。”
“所以岂论是否有,我们也得去这一趟。”石雪凝柔声细语,神色却异常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