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族比因突如其来的雷电终止,但结果却是各人有目共睹的,裴屿之是实实在在胜了裴志!
隔日,剩下七人又行比试,裴志没什么悬念胜出,这第三个名额却是由裴雨恬夺得。
据说这看似娇滴滴的小丫头,将大她三岁的对手全场吊打,一顿操作猛如虎,而回看族比第一日的发挥却远不及此,看来是预计隐藏了修为。
至此,进入芜天宗的三人已是确定下来。李真人卖力带新门生回宗,因行程部署,只余了三日予他们打点行装。
裴屿之此番一鸣惊人,叫族人另眼相看,裴元海便也顺理成章让裴元瑾加入族中事务的治理,裴元栋的势力马上被分去部门。
两个儿子都能入芜天宗修行自是骄傲的事,身为母亲的方瑾却是悲喜交集,连日来没精打彩很是舍不得儿子离去,但她也晓得儿子若要有所成就,不行能永远呆在怙恃身旁,终是要出门历练的。
离乡那日,镇里许多人前来送行,局面盛大。方瑾给裴屿之整理行装时更是忍不住哭了,得裴元瑾连声慰藉也止不住泪。
裴元海将裴屿之三人叫到跟前,嘱咐他们努力修炼的同时,叫三人定要相互扶持相互照顾。
不知是否介怀败北一事,裴志自始至终默然不语。
时辰差不多,李真人自袖中取出一巴掌大的木雕小船丢向空中,却见灵光大绽,那小船立即放大数倍,足有一开衡宇大,周身仙雾氤氲瑞气千条,引得黎民大震,纷纷叩首大叫仙人。
少年们陆续上船,仙船一日千里,小小的九安镇很快便消失在了青山绿水与云雾缭绕间。
裴雨恬正拉着裴屿之说话,李真人突然来此,道:“屿之,不知那位陆女人在那边。”
闻得陆绮怀,裴雨恬的脸色立即有些欠悦目。
裴屿之则淡然道:“前辈已离开此地远游去了。”
李真人似笑非笑:“那倒是可惜。掌门离去时尚付托老夫,若是陆女人愿来宗门做客,当是十分接待呢。”
“掌门厚意,屿之待前辈领了。”
李真人语毕离去。
裴雨恬忍不住嘀咕:“掌门似乎对陆前辈颇为照顾呢。”
裴屿之自是未答,他正忙着心忧,昨日到现在也快二十个时辰了,灵园之中的陆绮怀不知会不会呆闷。
芜天宗位于麓回山脉南部,草木繁盛灵植遍野,灵气尤其浓郁,这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令修士受益无穷,但妖兽亦是如此,想不到的利益与难以预估的危机在这里是成正比的。
但是切莫以为只要进了芜天宗即是一劳永逸,那只不外是一个开始。
入门门生若无法通过一年一度的考核,马上被逐出宗门。另外,若是在平常的修行中,犯了足够的过错,门内任何一个师父亦有权将门生驱逐出山脉。
只有熬过了第一年,那才算是真正的芜天宗门生,他们才有资格开始拜师,并进入宗门挑选属于自己的武学。宗门之中的秘籍,就是十个裴家,也是远远比不上的。
今年的实习门生数量快要三百人,为保障修行质量,宗门将他们随机分为五批,划分由五位师父教导修行。
裴屿之三人被分配到差异的执事师父门下,裴雨恬与他们足足隔了两个山头,基本是断了联系。裴屿之与裴志稍能好些,虽然是差异的师父,但住的厢房隔得不远。
作为实习门生,他们自没有像内门门生拥有自己独立的院落,而是五六人挤在一个狭小的屋内。饭食虽不能说不至于残羹冷炙,但定然也非丰盛豪华。
裴志从小养尊处优很不适应,不仅是食不下咽,只住了两日便与同房的门生大闹一场,最后照旧裴月溪出头将事情压了下去,又出了些灵石给管事,将弟弟换到另一屋去。
裴志也知出门在外不比家里,得姐姐规劝后收敛了脾气,勉强忍了这种情况。
不外比起裴屿之,裴志却是过得极为幸福了。
裴屿之无权无势,但也从不试着附庸何人,一天到晚埋头修炼,瞧着即是软柿子十分好欺负!
于是他经常辛苦一早上练功,在用饭时间便有人交接活给他做,完事后赶去食堂早已什么都不剩;晚间回去,被子常是湿的,被浇了水都算是仁慈,有两回照旧撒了尿上去;洗澡时放蛇咬他,走路有人撞他,连喝水都市被人“无意”打翻杯子。
最无奈的是,这些事基本是他同室门生所为!可见他回到厢房,日子更是欠好过!
气得陆绮怀有一回趁夜里将他们的裤衩都烧了,虽是一时爽快,但事后他们都赖在裴屿之身上,欺侮更是变本加厉,甚至将他拖到角落毒打。
门规有令,门生不行私下斗殴,因而裴屿之始终未曾还手,究竟他如今孑立一人,若惹了是非,基础没人帮他说话,到最后很可能照旧他滚出宗门。
这之后,陆绮怀再不敢加入,但旁观他的生活,每每都忍不住落泪。
即是这样憋屈地过了一个月,这日黄昏,刚结束了修炼的裴屿之又被部署了挑水的活。
最近的水源在后山,裴屿之刚抬了半缸水,突然在羊肠小道上与两个门生撞上,是与他住一间的门生。
彼时三人于道上坚持,裴屿之靠着山崖一侧,试着侧身让行。
他们却是不愿就此放过他。
叫周驰的门生长得威武高峻,据说家长开着钱庄,很是有钱。
在家中专横惯了,他来了宗门便成了他们厢房的房霸,现在他将手搭在裴屿之的扁担上,故意加重他肩头重量,同时笑道:“哟,又挑水呢?敢情我们院子里的水缸都是你添的!可以啊裴屿之!够仗义么!”说着狠狠拍了拍他的xiong膛。
裴屿之吃痛,但拼命告诉自己要忍耐,于是即便气得青筋暴起,仍是咬牙忍着。
另一人名叫蒋三,人虽小但很能识趣行事,溜须拍马,常随着周驰耀武扬威,现在他见这形势,立即不屑道:“但我看这水不够清啊。”
他自水桶内沾了点水故意闻了闻,立即叫起来,“诶,你小子不会撒灵尿在里头吧?否则先帮我们尝尝看啊!”
他猛地用手舀起一捧水扑想他的脸,两人随即捧腹大笑。
裴屿之憋着怒火道:“请你们让一让。”
周驰马上上了火,吼叫着说:“什么叫我们让一让?明明是你挡着我们的道儿了!”
“就是,要让也是你让!”蒋三尽心尽力地随着欺负。
两人一左一右开始扯他的扁担,一月多来的火气终于是到了发作的边缘,裴屿之爽性将水一丢,一拳便将蒋三打垮在地。
见他还手,他们亦是大火,周驰直接抄起扁担,朝裴屿之狠狠扫去!
裴屿之连忙躲避,却未防满地的水,脚下一滑,身子一倾立即往崖下倒去!
沙沙的草丛一阵作响,但事后再没了声音。
羊肠小道上,两个男门生静默片刻,紧接着不约而同扑去找人。但地下是千万丈的悬崖,漆黑一片,哪里还看获得人?
他们哆嗦着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到了恐惧,意识到这回真的是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