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着脸,细若蚊声的为剑七介绍行走江湖的一切。
有许多,顾平生教导过剑七,有许多,师父也曾申饬过。
有许多,他剑七,确是不知。
现江湖只剩一刀三拳脚,至于那一剑一刀,江湖传言颇多,无一例外,皆是陨落。
惋惜?不行思议?
算了罢,这才是江湖!
接下来介绍一些名气大的的宗门。
那林曲子为人也是磊落,正气阁的来历,一并介绍。
正气阁,门主林还复。
南拳门,门主方久。
天地煞,门主钱浪、钱煞兄弟。
北腿派,门主陈清。
红尘谷,门主花展笑。
所有知名的门派,说来说去,不外这些强者的门派。
大树底下好纳凉,这个原理,世人皆知。
整其中州的势力漫衍,基本如此,至于那些小门小派,数不胜数。
便如那千山派,不外九牛一毛。
至于那银两换算,价值几何,林曲子一并授与剑七。
看了一眼身上衣服,剑七思绪徐徐回到千山派。
“师兄,你看你,衣服又破了,脱下来,我帮你缝过。”
是啊,自小到大,衣服都是师父定制,破了师妹与他缝补。
手不自然的抚摸自己的脸庞,剑七心头堵闷难受。
“剑兄?剑兄?”
林曲子的声音将剑七拉出回忆。
林曲子还惊奇万分,就说个衣裳,反映这么巨大?
这剑兄想来也是有故事的罢?
“林兄见谅,适才念起师长,有些忖量!”
剑七话刚落,便知不妥。
无门无派,何来师长?
林曲子听过,觉得有些不妥,具体在哪,他一时还未曾想起。
“啊,在下意思是亲长,亦是师长。”剑七干咳一声,赶忙解释。
“啊?!啊!差不多,差也不多!”林曲子惊呼一声,还道被人看穿。
想起自己的师父,那不也是他的亲长吗?
那林曲子虽说经验富厚,几番下来,明眼人看的出来,他也不外初入江湖,也不外乱来剑七这毛头小子而已。
但这经验,确实与剑七无数便利。
一顿饭菜,二人吃了许久,也让剑七更透彻的了解江湖。
有爱恨,有情仇。
有喜怒,有哀乐!
二人吃罢,剑七结过账,站在饭馆门外。
“那剑兄,就此别过,他日江湖再见!”林曲子冲剑七施礼。
“再次谢过林兄!”剑七还礼。
二人就此分道,殊不知,缘已至,解不脱。
舞着折扇,林曲子大摇大摆的去了。
剑七依旧一片迷茫,他到底,要什么?
权利?剑道巅峰?金财银宝?
一步一步向着远处走去,他不知,那就寻。
路上带着干粮,这是林曲子教他的,不知前路如何,切记备好干粮。
买一包裹,将碎银干粮一并装入,除此,别无他物。
五灵珠一并留与山洞,岂论来历,也知此为异宝,只会招惹是非,不如留下,他日寻的来历,再做盘算。
“站住,此树是我栽!”
“此路是我开。”
“要今后路过。”
“留下买路财。”
“小兄弟,要钱照旧要命?”
剑七一路妙想天开,却不知走了几里,路过此处荒山野岭,跳将而出这五人。
“不给。”剑七理也不理这几人,低下头继续朝前走去。
“站住,你可真当我五兄弟是吃素的吗?”为首是一精瘦男人,伸手拦住剑七。
剑七被逼的烦了,抬头审察几人。
五人呈一字排开,中间靠前一些,正是说话的精瘦男人。
稍稍靠后的四人,也是身材干瘦,相貌看去也不是什么巨猾大恶之人,相反倒是有些朴实。
“你待怎样?”剑七索性站住,正好试试拳脚。
现手中无剑,只得使拳脚,顾平生教与他的,可多了去了。
五个男人,单单为首一人手中朴刀一柄,他人手中并无他物。
急冲冲朝着剑七打来,为首男人将刀一手,也是赤手空拳打来。
剑七有些疑惑,话说一分长一寸强,刀入手不是更胜几分?
屈指扭身,顺着五人身子空隙穿梭来回,指触肌肤,剑七赶忙留力,五人皆是平凡人,未曾习武。
剑七心头疑惑更胜几分。
武者炼气,一层一天地。
一层武者筋皮刚硬,一触便知,这五人虽说气力不小,却认真不是武者。
“噼里啪啦”,一阵倒地声起,剑七幸亏留了力,否则几人认真活不下去。
“你们到底何人?”剑七皱着眉头,站在一旁,随手拎起朴刀看了看,极其普通。
粗制滥造的一把刀,剑七轻轻抚过刀身,普通铁制,稍一用力,刀必断。
刀刃亦未曾开过,钝的紧。
“大侠,求求您放过我们!”为首男人忍着疼痛,翻身下跪。
“我们是这周围的黎民,实在活不下去了,才出此下策。”男人声泪俱下,简直说到伤心处。
“你先起来,仔细说说。”剑七避过这一跪,他可受不起。
男人起身,拉过其他四人,去了一旁,细声为剑七说过事情。
这男人名张仁,其他几人名字却也不重要,家住四周张家村,自给自足,生活也是过得去。
哪知最近几月,四周建一门派,为非作歹,欺压黎民,还要交余粮。
挨家挨户,不从,即是死。
国家征收的粮食,还与你留活口,那宗门,只怕多剩一分,全部拿空。
不仅张家村,四周一些乡村也是如此。
啃树皮,挖草根,认真活不下去了。
现在周遭几十里,能吃的,都没了,实在想不出措施,几个男人才出此下策,不为自己,只为家中妻儿老小。
五个男人拳头无力捶在地上,泪水止不住的流。
何等遭遇,让如此男人此等伤心?
秦汉年间苛政猛于虎,现今天下又如何?
“未曾报官?”哪怕不懂江湖,剑七也知天下莫非王土。
“官?作甚官?那不外是一丘之貉,吸血猛兽啊?!”说的越发伤心,男人声音哑的厉害。
“你们虽有错,却也是苦,可知那宗门详细?”剑七恰好不知江湖,那便去瞧他一瞧,江湖人,何以至此?
“小相公,您?”男人止住眼泪,惊愕抬头朝着剑七望去。
浩然一正气,如此好少年。
“此等恶行,看不惯,不伐之,为人不磊落!”
轮回业火之事让剑七明了,当世,不行为恶,哪怕不为大善。
“谢过相公,谢过大侠!”
五人齐刷刷又跪将下来,猛劲磕头。
挂着泪痕,消瘦的面颊,几月有余,第一次发自肺腑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