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女人,有你一封信”
咚…咚…咚…门外店小二声声的叩着门,客房床榻上的颜七寻刚浅眠便被惊醒,冷不丁的弹起有些不耐烦的行至门边,接过黄皮信封。
很是疑惑自己泰半辈子窝在轻易谷,并不认识什么人。忙将信封撕开,展开信纸。
“七七,怎的到了江南也不来寻我,明日梵楼望一见”
落款处很是清秀的落伊两字,心中甚是欢喜,怎的忘了她这个江湖挚友了。
当年她闯荡江湖至苏南时,遇被几个大汉调戏的落伊,脱手救下了她,落伊很是谢谢她。
其时落伊随家父来苏南办差,故颜七寻在那停留了一段时日,与她徐徐熟络起来。
落老爹差事办完,他们便要返江南了,落伊同她说“日后若有时机可一定要来江南瞧瞧,到时记得来寻我”
欢喜的将信收好,如此一来这偌大的江南也不算是孤身一人了。
第二日,她如约而至,那梵楼是这一带着名的饭楼。
据说这厨子厨艺高明菜香说是香飘一里也不为过,稀奇离奇的菜名最是吸引人。
引得江南权贵或是包场或是设宴好不热闹。
向那掌柜报了名,便有店小二领她上了二楼一雅间内。
女子头挽流云髻,发髻上遮盖着几支发钗,身着齐胸襦裙外披素白广袖薄衫,手中摇着一把圆蒲扇上边一女子倚窗假寐的秀饰。
温文尔雅一派各人闺秀的作风,见来人施施然起身迎来,浅然一笑看的人有些痴醉。
“七七,你可算来了”
声音似是春日的暖风、静河粼粼的微波,倍感亲切与陶醉。
颜七寻自是没有她这般温润,见到江湖挚友即是咧开后槽牙大笑,飞扑已往就是熊抱,跟个未长大的孩童般。
“七七,你到江湖有几多时日了?也没来寻我,不是将我忘了罢?”
落伊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人,笑着用责备语气问道。
颜七寻不停的动筷将菜往嘴里送,嘴里塞得满满当当,不得不说这梵楼的厨子还真有点工具,眼前的菜肴入味的很,比轻易谷的饭楼不知美味几多。
“不会忘,才来不外十几日。”
在这梵楼又是用饭又是饮茶聊了泰半个下午,喋喋不休照旧有千言万语讲不完。
落伊听得她将轻易谷的遭遇一一叙述,马上拍案怒骂那些个没良心的歹人,又满是痛惜的柔声慰藉她。
“既如此,你这番来江南可有计划?”
她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索性放下,用帕子胡乱擦了擦嘴。
望着楼外下了点淋沥小雨,似是起了雾有些些朦胧,此时正是江南四月的雨天,街道上是零散的几个打着油纸伞的人,或是冒雨前行的男人细雨淋得墨发上像撒了白糖。
看着看着她心中的愁绪愈甚:“我是来寻祁殇的,猜他应是同楚潇来了江南。到时再去追查凶手的事,替爹爹和轻易谷讨公正。”
在苏南游玩时就已经听她说过,自是知道她的心意,也替她兴奋至少另有人可以成为她的牵挂。
又听她叹息道:“奈何江南之大,真是一颔首绪都没有”
“无妨,我也帮你去探询探询”
听落伊这般说,她兴奋的点颔首,阴霾也消散了泰半。
“不外你是如何知道我来了江南,又知道我在哪落脚的”
“说来也巧,你可记得落尹”
她想了想,恰似那日那个二师兄说自己叫落尹来着。
“记得,那厮恬不知耻,被我教训了一番”
落伊见她这般,掩嘴轻笑。
“那是我兄长,那日他回来后同我说了这事,还说你是落月教的门生但他寻了一遍并没你这人,厥后我差下人去四周的客栈探询正巧就这样找到了。”
颜七寻惊得下巴都快掉了,且不说这那么狗血的巧合,就说这落伊那么温文尔雅的各人闺秀,岂会有那般嚣张跋扈、恬不知耻的兄长,简直就是间接松弛了落伊的名声。
落伊见她这般受惊的模样,亦是轻轻的掩嘴轻笑。
“七七,你若寻不到住处,到我尚书府住吧也好陪我解解闷。”
落伊的爹爹是在朝廷为官,乃当今东云王朝的尚书大人,她即是尚书府的千金,难怪落尹那般嚣张。
但是那日才当街痛揍他一顿,如今就往他家里跑不明摆着送死嘛。
“照旧别了吧,你那兄长被我打了一顿,见了我还不把我杀了。”
“你是我恩人,爹爹不知有多谢谢你,兄长他不敢的,这事就这么定罢。”
于是,颜七寻心中忐忑的坐上了落尚书府的马车,随落伊去了尚书府。
落尚书果真如她所言很是谢谢她,又是招呼着用饭又是说上次太过急遽未给恩人随礼,这下补上;让人好生难拒绝。
整得她有些羞愧,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常事嘛!
得知颜七寻要到府中住,更是命人准备了上好的厢房,让落伊引她已往。说来那叫一个不巧。
不巧偏偏在路上遇到了落月门的二师兄,今日他是一身休闲的着装,脸上依旧是幼稚又玩味的笑容向她们走来。
颜七寻一个激灵,忙躲到落伊身后,她这般倒也不是怕他,他那身武功自是打不外自己的,但人家背后的靠山可不小照旧少招惹为妙。
庆幸的是如今她有落伊这个靠山了,也可以少俱一些。
“二师兄,那日小女子并非故意让你出丑,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定不会盘算的。”
颜七寻知道一个原理,那即是先认怂不是什么坏事,躲在落伊身后她很是老实的说着。
引得落尹哈哈哈哈大笑,颜七寻暗自翻了个白眼,果真幼稚就是幼稚。
“我又没想抨击你,你慌什么?你没否认你是落月门的门生,不会就是让我找不着吧?”
颜七寻被他戳中了点,索性也不想怂了,从她身后出来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给点阳光就辉煌光耀没错了。
给她准备的厢房在一处很平静的小院,院前是一片翠绿的小竹林,是些矮竹但也不行低估的悦目。
看来尚书大人是真的很谢谢她,究竟他对落伊这个女儿宝物的很。
入住尚书府的这几日,两人每日都是相约出去游玩,或是大吃大喝、或是陪落伊去逛那女人家最喜的衣裳、胭脂店。
落伊同尚书大人说了楚潇和祁殇一事,尚书府也派出了些许人去探询,就没她一小我私家去寻那么飘渺了。
现在唯一没有头绪的,即是杀害爹爹的那个凶手。
那日,午饭后闲来无事便在一处亭子里唠嗑,二师兄也难得能从落月门脱身回来。
“二师兄,你可有听说过颜天成。”颜七寻很是好奇,其时在落月门名声如此大的爹爹,退隐江湖后子弟会如何传诵他的故事。
二师兄折了一支树枝将其折断成一段一段的。
“恰似有这么小我私家,掌门师父的师兄来着,听年长一些的大师兄说过颜师伯当年名声在外,是江湖难得一见的剑法妙手。本这掌门的位置应是他的,后说是为了一个女子出了师门最后归隐了,掌门之位就他师弟也就是现在的掌门任了。”
他解释了好些,然后就好奇的看着她:“你问他做甚?你又怎么会知道他的那都是十九年前的事了,我也是零零碎碎从落月门里的人听来的。”
爹爹的师弟?突然她想起了那晚,杀害爹爹的面具老翁说的“师兄,这么多年已往了,你已经不是我对手了”。
颜七寻心中一惊,那人莫不是落月门的掌门吧,可他又为何要杀自己的师兄呢?
见她良久没有回覆自己,二师兄拿着那半截树枝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拉回思绪。
“崇敬颜伯伯不行啊?诶,那你可知他有什么对头吗?”
在一旁的落伊见她并不想多说她爹爹的身份,便也没多说什么。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不外听闻颜师伯为人很正直、爽朗应是没什么对头的。”
她点了颔首,心中也是疑惑不已,有须要见见这个掌门了。
接下来几日,她整天不在贵寓,落伊问她有何事她只说在看地方。
落伊虽是疑惑,但想想她这个挚友心思本就奇怪,想一出是一出。
这几日走街闯巷,随处比力,缜密的思考。
其实她是想寻间店肆,跟管事的商量商量她入股随着一起干,捞个分红找个稳定住所,日后有了收入日子也好过些。
尚书府究竟不能久待,总不能白吃白住。
那这入股的话就很有考究了,像她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是寻那些生意中等的、如今正需要大笔银两投入的。
这绕了江南一圈,位于江南中心的一家乐坊“京乐坊”入了她的高眼。
经过实地考察,乐坊是江南权贵最爱的消遣之地,而京乐坊是这一带最有名的一家,其歌姬、舞姬、话本、小戏是别家不行媲美的。
坊主是一个叫瑾娘的生的很美,不少人都是奔着她而去,人也很温婉好说话。
近日,京乐坊生意有些直线下滑的趋势,应是那些人觉得这看烂的戏、看烂的人儿无趣了罢。
如若不能置些新的人进来或置办些新衣裳、器乐等等,恐明日就被同行的给比下去了。
如今正是需要钱的时候,如若她现在当那雪中送炭之人,也不是完全没可能入股的。
于是,在京乐坊门前犹豫了片刻,就往里边去了。
里边别有一番天地,是个四合院子,四面围着二层楼高的楼阁,院中间是一四方的戏台子舞女们着丝曼仙女衫,演绎者某段仙侠虐恋。
台边或是吹笛、或是抚琴的人映衬着。
现下已接近黄昏时分,零落着有不少着锦衣的令郎小姐、习武之人、逍遥散人…前来看戏。
却照旧有些沉闷,找不着那种歌舞升平、来宾满席的热闹。
中有待客之女姬见她便迎了上来,招呼道:“小姐,可有预订?”
颜七寻刻意挺起腰背,学着那些老爷请了清嗓子道:“带我去见你们坊主罢”
女姬愣了愣,继而讪讪赔笑:“好,小姐这边请”很是敬重礼貌的比了请的姿势,颜七寻整理一下衣襟顺着偏向就迈步往前走。
女姬将她引上二楼的一间房门前轻叩房门细语道
“坊主,这位女人说是寻你的”
里边传来轻柔的脚步声,红漆雕花镂空门徐徐打开。
瑾娘长发挽成发髻盘于头上一支简约的钗子稳稳的牢固着,一边额前有一缕发丝轻轻漂浮着,淡淡的妆容、暗色的眼影、上了胭脂的双唇更显得妖艳。
看了眼颜七寻,薄唇上扬,凤眼轻微眯了眯更是惊艳了。
若说落伊一笑倾国倾城,瑾娘即是一笑东风百媚生。
颜七寻被一个女子的容颜迷得有些不行,定定的望着她,片刻才想起正事忙拱手作揖。
“在下颜七寻,听闻坊主名声已久,今日有幸一见真是惊艳到我了。”
瑾娘听惯了这些须溜拍马屁的说辞,但也不会从面上体现出来:“不知颜女人,寻我有何事?”
颜七寻将手放下,往她房中瞄了眼:“在下是来跟坊主谈谈相助的。”
“噢~”
瑾娘,听她这么说有些好奇的审察了她一番,又是一笑把颜七寻迎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