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有些艰难的睁开眼,用手撑着身子倚在床上。环视四周,他觉察自己躺在一座冰雪砌成的宫殿里。空寂而严寒,似乎所有都是由玄冰所化。
无论是重檐屋顶、楼阁冰墙、水晶珠帘、珊瑚长窗,照旧如玉的床榻、等身的梳妆镜,都像是有人直接拿剑劈出来的。没有一点多余,只有一片的荒芜冷寂,浑不似有人居住。
整座宫殿都没有什么装饰,只床边的柜台上,摆着一只长颈玉瓶,里面插着一枝半开的花,单瓣,白花,银蕊纤长。
星陨掩着眸子,应该已经不在九重天。这里没有丝毫灵气。
突然,外面传来“嗒,嗒,嗒”的脚步声音。
他抬起头,看见一个红衣的小女人推开殿门,跑了进来。
小女人有一头亮丽的乌发,眼睛是狭长的微微上挑的形状,墨色里夹杂着鲜艳的红,唇色是花瓣一样的红。她穿着一身的红色,肌肤白皙,整小我私家如同冰雪里的一抹亮色。
见到星陨醒了,小女人眸子亮了亮。感受愈发的鲜活。
“君后,您醒了?”
星陨一愣,许久,他才开口,声音有些哆嗦。“你唤我什么?”
“君后呀!您不是吗?是白妖哥哥告诉魇歌的。”
“可灵座入魂池前也有告诉魇歌要好好照顾您的。”
“灵座替您重塑了神魂和身体,您还要养……”小女人歪着脑袋,掰着手指头算给他看。“……很久很久,才可以好呀!”
“虽然现在弱了一点点,但以后就不会情绪起伏一下就差点六神无主啦!”
“君后哥哥,灵座真的很喜欢您的!”
星陨闭上眼,须臾,又睁开。“你是谁?”他的声音很轻。
“白妖……又是谁?”
小女人嘟嘟嘴,“魇歌就是魇歌嘛。白妖哥哥是灵座的侍者,似乎是时伊冕下送给灵座的。”
“灵座除了夜梵殿下外,最宠的就是白妖哥哥。”
红衣小女人眼睛眨啊眨,“君后哥哥,您要去见灵座吗?”
“魇歌带您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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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无与真实之间,有冰雪堆砌铸就的魂池与宫殿。迷茫大陆上,苍蓝的天幕和纯白的光点汇聚形成的海洋相接。
紫藤紫叶白花银蕊的无生花绽放在蜿蜒流淌的忘流泉畔,泛着浅蓝色华光的灵蝶飞翔,留下一道道光晕。
星陨随着魇歌穿过这些或虚无或真实的景象,听着小女人给自己作介绍。
“这里以前叫弥罪渊,亦叫沉渊。厥后灵座在这上边建了片海,诸神称它作真灵海,叫得多了,这里现在也叫做真灵海。”
小女人指着忘流泉边的银蕊纤长的白花,“君后哥哥,那个就是魇歌呢!”
“魇歌和不语是灵座的象征,灵座不喜欢活的工具,如果不是要照顾您,魇歌都不会化形的。”
“不外好奇怪呀!君后哥哥身上有忘流的气息。”
“到了!”小女人鸠拙地行礼告退。“君后哥哥要小心呀!”
星陨踏足那一片虚无之景,看见少女白衣闭目盘膝坐在暖冰的地上。
她睁开眼,星陨看见苍蓝的天空,不语鸟在梵闲之音花海遨游。
“魇歌唤我……君后。”星陨看向一旁的忘流泉水。
“你知道吗?”
“嗯。”决离徐徐起身,披上纯白的斗篷。“那纸神谕,本君应了。”
她漫不经心道:“但星陨,我和梵音纷歧样。”
“当年临荒抽了本君一魄封印吾之神灵灵魂,以神魂镇压真灵。”
“而我并不是正常醒来,梵音用她自己献祭‘四极’叫醒本君,她是我,而我不完全是她。懂?”
决离轻笑:“你不懂也没关系。我不爱你……虽然,如果你想让我爱你也可以。无论真假,你自己来判定。”
“本君给你时机,让我爱你,让你在眼前这张纸上描绘出你爱的那小我私家,你愿意吗?”
少女的声音轻且凉。“我若爱上你,纵然每一刻都在遗忘。你可愿?”
“为什么?”
决离顿了顿,“大扺是有趣吧!”
“当初世界初始有个同族说做本君的情人忒凄惨,连爱都是假的。”
她走近他,“本君特别希望他打脸。”
“所以,安哲,你的回覆呢?”
许久,她才听到青年的声音。“固所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