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退回到几分钟前。
小黑子满脸笑意的走出酒吧，出门之前还很用力拍打某个酒鬼的肩膀……当酒吧大门在身后关上的那个刹那，满脸笑意的小黑子突然一脸铁青，脚步虚浮差点摔倒，一直漂浮在他身后的光球也重新化作一张卡牌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蹲在酒吧门口的两个小乞丐突然冲了上来，一个捞住小黑子的手臂，另一个弯腰捡起了那张卡牌。
看到这两小我私家，小黑子僵硬的身体蓦地放松下来，把手搭在了小乞丐的肩膀上：“快走，去‘岗哨’，别让人看到我这个样子……”
两个小乞丐点了颔首，警惕的四处看看，就一左一右架着小黑子拐进黑暗的小巷里。
一行三人熟门熟路左拐右绕的进了个小胡同，胡同的尽头是一堵很是结实厚实的墙，就像……城墙一样。
事实上，它也简直是内城的城墙——至少曾经是。
在德城另有城主的时候，这堵卫戍城墙连接着一个个哨戒塔日夜守护着城主老爷的宁静。不外，随着第二次商人叛乱……呃，现在叫第二次民主再起。随着第二次民主再起的胜利，城主老爷路易十六被送上了断头台，内城酿成了鬼城，而卫戍墙也就再没有人巡守了。
小黑子他们将这个体人避之不及的地方酿成了“岗哨”，利用它的高度优势监控周围几条街的情况。
站在卫戍墙下，架着小黑子的小乞丐仰起头，兴起腮帮子学起了鸟叫：“咕咕咕……”
“呱呱？”
“咕—咕—”
“……”
鸟叫声一问一答，随后高墙顶上抛下一卷绳子。
“四哥？”学鸟叫的小乞丐试了试绳子，转头问小黑子。
小黑子抹了把脸，甩掉手上的汗水：“没事，我能行，你先上去吧小八，帮我盯着酒吧门口，注意别让点子跑了。”
“嗯。”学鸟叫的小乞丐点颔首，猴子一样窜了上去。
等着他翻身消失在墙头，一直默不吭声的另一个小乞丐这才埋怨道：“四哥，说好了不勉强的……”
小黑子正色道：“行了小七，埋怨的话回去再说，一会另有活干……我上去了，你托着我点。”
“嗯。”小七叹了口气，看着小黑子艰难的拽着绳子往上爬，他也随着拽住了绳子，时不时的用肩膀垫给小黑子垫脚，让他能稍微歇一会。
“呼……”
终于爬上了高墙，小黑子衣服湿得像刚从河里捞上来的。不外到了这里送算是能松一口气了，究竟这里是他们的土地。
“四哥！”
“四哥四哥！”
清脆的叫声中，两个同样是乞丐妆扮的小不点围了过来。
看着两个小不点，小黑子突然笑了，笑得很甜，连说话声音都酿成了童音：“今天是你们值班呀，小十三、小十五。”
“嗯！”
两个小不点齐齐颔首。
“值班辛苦啦。”小黑子说着，摸出两块糖划分塞进两小嘴里。
“好甜呐四哥！”
“四哥四哥，是不是赚大钱啦？”
“是啊，今天狠狠的赚了一大笔，不光小二十的药费够了，而且整个地震季咱们都不会受饿了！”小黑子使劲揉了揉小十五的脑袋。
“太棒啦！小二十有救啦！！”两小兴奋得差点跳起来，不外照旧很有分寸的压低了欢呼声。
突然，含着糖的两小停了停，对视了一眼后一齐正式的给小黑子鞠了一躬：“谢谢四哥，四哥辛苦了。”
“应该的，因为我们都是一家人……”尽管小黑子自己都是个半大的孩子，但此时他却努力的装出大人的模样，板着脸教育道：“所以？”
“……所以我们永不离弃、永不叛逆，同甘共苦，同生共死！”两小带着奶声说。
“很好。”小黑子笑了起来，“快回去吧，今天的任务完成了。”
“四哥也多小心。”两个奶娃子小大人一样嘱咐了一句，就顺着卫戍墙一溜烟的跑没影了。
小黑子看着他们的背影，嘴角微微翘了翘。
“四哥，快易服服吧，你这身都湿透了。”小七忍不住敦促道。
“嗯。”小黑子应了一声，钻进了伪装成乱石堆的窝棚，纷歧会换了身同样的乞丐装出来，除了头发另有点湿之外已经看不出半点食死鸦的模样了。
“怎么样？”小黑子凑到小七小八身边问道。
小八正捧着个精致的黄铜望远镜视察，听到小黑子问话后头也不回的说：“还没出来……”
“我就知道魔暴龙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他们出来。”小黑子自得一笑，“打碎了魔暴龙的工具还想脱身？哼，不行能的。”
“四哥，刚刚你用了那招？”小八的显得有些兴奋。
“是啊，我一巴掌就拍倒了三个城卫军呢！”小黑子自得的说，不外很快脸上的自得就酿成了苦笑，“可惜不能干掉他们，龅牙狗可欠好惹，勉强留他们一命，结果差点脱力了……”
“四哥好强啊！”小八崇敬道。
“……”小七有些不屑，又有些心疼，默不作声的摸出一块蜜汁肉干塞到小黑子手里。
“？”
小黑子一愣，低头看一眼肉干，又看了看小七，用嘴型无声的问：
你—没—吃？
小七白了他一眼，同样用口型说：
吃—你—的—吧！
“……”小黑子心情有些庞大，有些谢谢，也有些责备。不外最终他照旧什么都没说，默默的将蜜汁肉干撕成小条塞进嘴里。
时间慢慢流逝，小黑子的体力也徐徐恢复。
“四哥，有消息了。”
快要二十分钟后，酒吧那边终于有了变化。
“就是他们！果真被暴龙给扒光了……”，小黑子从小七手里接过望远镜看了一眼，就把望远镜递给了小八：“小八，你来值夜，我和小七去料理他们。”
“四哥！”小八恳求道，“你就带我一次吧……”
“好啊。”小黑子看了小七一眼嘿嘿一笑，单纯的小八完全不知道小黑子肚里憋的什么坏水，听到小黑子同意了马上欢呼起来。
“好吔——”
“——只要你打得过小七。”小黑子悠悠然的补了这么一句。
“诶？四哥你怎么这样……七哥我错……啊！哦！哎呦！七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在小八的求饶声中，小七终于从小八身上站了起来，瞪了小黑子一眼之后头也不回的顺着绳子溜下了卫戍墙。
“嘿嘿嘿，谁让你欠好好练习了？活该……”小黑子幸灾乐祸的笑着，在小八的埋怨声中也溜下了城墙。
……
“……你不能永远这么宠着他。”
一下城墙小黑子就听到小七这么句话，而他也并不意外。
“他照旧个孩子嘛。”小黑子欠美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也是，老六也是……你自己也是！你以为比老六大两岁就算大人了？”小七道出了实情。
“咳咳，大两岁也是大。”小黑子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别浪费时间了，我们另有正事要干……”
“……这就是正事。”小七正色，“你不行能永远扛着所有人……你会撑不住的！”
“小二十的病我们谁都揪心，但你也不能拿命去拼啊！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死了我们也就算了……可安吉拉姐姐怎么办！？”
“……”小黑子避开了小七的目光，“她……她会好好的从神学院结业，当上圣光修女，然后……”
“然后被那帮神棍嫁给哪个大腹便便的商人？你宁愿宁可吗！？凭什么……”小七愤愤不平道。
“……别说了！”突然，小黑子生气了，“这是年老定下的规则！女孩子一定要上学，绝对不能跟我们混……难道你希望莉娜妹妹被人卖进红磨坊吗！？”
“……”
想到那个生动可爱的整天追着自己的女孩，再想想她可能遭受的痛苦，小七再不作声了。
这就是他们的悲痛。
从孤儿院被拆、嬷嬷被那些如狼似虎的泼皮活活打死的那天起，他们的天就塌了，从那以后再没人能为他们遮风挡雨了。
男孩子还好，混得欠好最多也不外一死而已。可女孩子们的命运却要比男孩子悲凉得多，对于她们来说，有时候死亡反而会成为一种奢望。
“还记得年老说过的话吗？”小黑子郑重其事的质问道。
“我们是男子汉，所以我们一定要掩护好女孩子和弟弟们。”小七小声说。
“你记得就好。”小黑子拍了拍小七的肩膀，“快去弄点劣酒，味道越大越好……十分钟后我们在马路湾荟萃。”
“嗯。”小七允许一声，转身钻进黑黑暗。
“……”
看着小七飞驰而去的背影，小黑子呆呆的站在原地，拳头攥得紧紧的。
“呼……”
攥紧的拳头松开了，而小黑子也向大黄牙离去的偏向追了上去。
没有明天的人，不配拥有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