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珏又想到昨天她在宗庙拜谒灵帝时泛起的诡异声音,让她离开姜国,那是灵帝的声音吗?
封长离继续说:“祭天台是姜莜所建,她留下遗诏历代天子继位或是有重要的事都需要到这里祭天祈求,而在为师的影象中,这不是祭天,而是在祭拜她自己。”
“怎么会?!”建天台祭拜自己?!这样的事过于离奇,又加上是她姜家先祖,姜珏更觉得难以置信。
“世间万物,无论是人是仙都有欲望,有欲望就会为了心中的欲做出许多自己都难以相信的事,姜莜想要的或许是永生……”他最后一句话有些不确定,因为他记不清了,他只想起一些画面,连姜莜的模样都看不清。
“灵帝与师父相识,既然想要永生,为什么不让你指点?”姜珏再次问道。
封长离摇头,撑着伞朝前走了几步,在他们不远就有站岗的侍卫,守候在祭天台四周,可他们却没发现站在这儿好半晌的封长离两人。
他沉思一会才道:“我不记得了,来找你是想要你将姜莜的画像找来,说不定我看到她的画像就会想起来。”
“灵帝似乎没留画像,就连宗庙里也只有她的牌位。”姜珏其实已经相信灵帝是女子的事,这是出于对封长离的信任。
“对了,我昨天在宗庙祭拜灵帝时听到一个声音,让我离开姜国,会不会是灵帝?”
“声音?是男是女?”
姜珏摇头:“我听不清楚,那道声音虽然就在耳边,可分不清是男是女,其时周围的人都没反映,应该只有我听到。”
“在宗庙,晚上一起去看看。”
姜珏颔首:“好,只是师父你为何要一直撑着伞?现在没下雨啊。”
“我讨厌白昼出来,更厌恶阳光。”封长离凤眸微眺,看向那座九角祭天台,接着道:“你以后不要到这里来,除非我带你来。”
“为什么?”姜珏不明白,难不成这里另有此外秘密是危险。
“你是我徒儿,我不想看你早死,而且我还想等你长大,自愿将心给我。”他的语调一变,从正儿八经酿成魅惑妖冶。
琴嬷嬷刚出了国都,就见殿下与那个白衣少年并肩走来,她马上心安不少,连忙跑到殿下身边。
姜珏道:“嬷嬷不用担忧,他是我师父。”
封长离做事皆看心情,虽然不会去想他刚刚将姜珏带走会让人担忧,也不会去向不须要的人解释什么。
“老奴见过令郎。”经过适才的一幕,琴嬷嬷也知道这个少年令郎实力特殊,恐怕世间少有对手,殿下能有这样的人物指点,定然前途无限。
姜珏接着道:“师父要在国都住上一段时间,我们现在先回公主府。”
封长离抬眼从伞沿处瞅见微微西斜的太阳,眼底划过一抹幽暗,又将手中的伞朝西面倾斜了些,只是他那把青碧色的伞也不大,再这么遮也只能遮住上半身的阳光,至于被太阳照射得地方,他感受一股灼烧的疼痛。
那种疼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却让他心烦。
姜珏感受他对阳光的抵触,拉着他另一只手朝前国都快步走去,他另一只手垂在腰间,手掌恰好被阳光晒着,当她触碰到他手掌时,感受到原本酷寒的手却有一股灼烧感,是从外朝内的灼热,“这?”她惊奇地抬头看向他。
恰巧封长离也正望向她,以及她拉着自己的手,“不碍事的。”他说着将手从她温软细长的手指中抽出,持着伞大步朝前走去。
他走了没几步,就将手握了握,总觉得刚刚被姜珏碰过的地方有些别样的温软,那种感受太过奇怪,他不喜欢。
姜珏追上他,走在阳光照射过来的偏向,几多能为他遮挡一些阳光,从刚刚的情况来看,他不是讨厌阳光,是因为阳光会伤害到他。
她没有问他原因,怕伤到他那比天还高的自尊心,仙人的自尊心还真孩子气,宁可被灼伤,也不愿将实情说出来,硬撑着与她走了这么久。
封长离斜睨了一眼走在他右前方的姜珏,眼底浮现一抹满意或是说自得的色彩。
他才兴奋没多久,就被某人给扰了兴致。
进城没多久,就见到神色急遽在街上纵马的棠子渊,他今日本想去公主府致歉,却没想到在半路上听说公主被人掳走了的消息,他一着急就从四周酒楼旁牵了一匹不知是谁的马,骑着马往城外追去。
隔了半条街,他就看到了一袭青衣的姜珏,另有她身边太阳天还撑着伞的少年,他骑在马上大叫道:“殿下,你没事吧?”
然后驾着马,减缓速度停在姜珏面前,“殿下,你还好吧?”
“我无事,倒是你在街上纵马,也不怕府尹大人去侯府找你爹。”姜珏挖苦一句。
“他要去找就去好了,横竖我爹就我一个儿子。”棠子渊无所谓地笑道,随后看向封长离说:“殿下,他是谁?”
他知道这小我私家是临仙宫少宫主,但却不知道他和殿下是什么关系,其时在冷香斋,他与殿下独处,也不知和殿下说了什么。
“与你无关。”说话的是封长离,他轻飘飘地瞥了棠子渊一眼。
姜珏不理会脾气怪异的师父,道:“他是我师父。”
“什么!他怎么能做……”棠子渊的声音蓦地拔高,引得周围的人瞩目。
“聒噪!”封长离冷呵一声,棠子渊马上觉得如坠冰窖,周身酷寒,脸色霎时苍白。
“不行,他是我朋友,是我信任的人。”姜珏伸手握住封长离的手腕,眼神坚定仰视着他。
“看在徒儿的份上,饶你一回。”封长离的话很轻,垂眸看向被姜珏抓住的手腕,接着很不自然地将手腕从姜珏手里抽出。
姜珏虽然感受有些奇怪,可因为体贴棠子渊,便没注意到他这一不自然的行动。
“子渊,你没事吧?”她见他脸色逐渐恢复,又见路过的行人频频投来好奇的目光,接着道:“这里不是说话地方,有什么事到公主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