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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中谋

第十章 准备

簪中谋 呓意 2246 2019-05-20 12:39:05

  涂月初八,良辰吉日。

  月朔这天,白亦筠同着妆扮得浓妆艳抹的媒婆,从太师府出发了,后头随着四五个抬着聘礼的仆从。

  众人穿街过巷,一路走到了将军府门前。

  将军府的门仆见到来提亲的,敞开了朱红的大门,有人往里跑去通报。过不多时,那门仆出来,请众人进去。

  门仆引着众人来到了正厅。正厅上,迎面那面墙壁上是一副巨大的山水泼墨画,巍峨的群山绵延不停,河水滔滔,一轮大日照耀在最上方。两壁设有木架,上面零零散散摆放着几件古物,想来只是用来装饰的,并没有多大的价值,除此之外,除了几副桌椅,就乏善可陈了。

  楼湛此时正端坐在首位上,身旁只有一位随从,年纪约莫三十多,中等身材,眼露精光,打从白亦筠带着媒婆进来,他便审察着这位气质特殊的令郎,隐约猜出了他的身份。

  白文筠走在最前头,媒婆稍稍落后,那几位抬着聘礼的仆从们跟在后头,他们进来之后并未放下聘礼,而是就这么抬着。

  白文筠拱手做礼:“楼兄,小弟今日前来替我家小妹提亲。”

  楼湛这才起身,同样拱手道:“有劳了,请坐。”

  追随而来的梧觞抢先一步,将首位上的另一张椅子用袖子擦了擦,才让自家令郎坐了上去。

  楼湛也重回座位。

  楼湛身后的随从朝外喊了声道:“来人,看茶!”

  白文筠不由笑了笑:“楼兄,上回我来将军府,也没见几个家仆,看来你不太喜欢让人服侍你。”

  楼湛道:“府里只有我一小我私家,两三个仆人足矣。”

  “哦,也对。自从前几日你亲自去看小妹,小妹的病情已经好转。”

  楼湛默不作声。

  白文筠继续道:“楼兄可备好了生辰八字?”

  楼湛身后的随从从袖里拿出一个红册子,递给自家主子。楼湛接过来,交给白亦筠,白亦筠又交给媒婆。

  媒婆看了,又拿出女方的生辰八字,对比起来看。

  不大一会儿,媒婆笑容满面地说:“这是良配,楼将军与太师的女儿是天生一对,不成问题的。这样看来,日子就定在初八吧,太师大人也交待过老身,宫里头早已做好了喜服,就等着日子结婚呢,一切事宜都提前做了准备,只要人张罗起来,立刻就能办,另有请客这些,请柬已备齐了,接下来的这几日,只管送到各来宾的贵寓就成了。两位,你们看如何?”

  白文筠颔首,却问楼湛道:“楼兄,有什么建议尽管提出来。”

  楼湛拱手道:“都已齐全了,我没什么意见。”

  “那我就放心了。好,亲事谈成了,我也该离开了,楼兄,今后咱们俩就算作亲兄弟,你是我亲妹夫,妹夫也是亲兄弟,咱们就是一家人了!”白文筠起身,笑道。

  楼湛应道:“一切都要仰仗白兄了!”

  到了初八这一日,太师府早已是张灯结彩,敞开的朱红大门两边挂上了大红灯笼,灯笼上面写着“囍”字,门楣上挂上了红布条。

  大清早的,已经开始有客人陆陆续续地应邀而来,大多带着礼物,以及一干眷属。

  门口,是管家白升在迎客。管家玄色的绒帽上别着一朵艳红的纸花,脸上涂抹了脂粉,穿着红艳艳的短袄儿,看起来十分有趣,像是戏台上的丑角儿。客人见了,无不开怀大笑,同着外交几句,待伙计挂号下名录,便走了进去。

  前院倒是空空荡荡的,只有十几位乐师在摆弄着唢呐、笛子,门路两旁各放置两支锣鼓,鼓师们正实验着开锣打鼓。

  院子里摆上了好几大桌宴席,除了那些局面上的朋友,太师府还请了周围的黎民过来吃喜酒,凑热闹,沾沾喜气。

  午时,那些在邀请函上的列位官老爷们全都乘着轿子来了。他们中没到一个,管家便扯着嗓子高声唱一遍。

  桃花阁内,奶娘正给亦蓉梳妆妆扮,雁儿在旁边打下手,莺儿忙着整理嫁衣。

  纷歧会儿,白文筠带着个老妈妈到了桃花阁。

  “小妹,我亲自请来给你开脸的老妈妈,这位老妈妈可是子孙满堂,且公婆俱在,算得上有福之人。”

  亦蓉看了眼那老妈妈,微笑道:“年老,坐下歇歇,喝口茶吧?”

  奶娘便付托雁儿去泡一壶茶来。

  白文筠只得坐下来,看着镜中人,道:“小妹,虽说你是嫁人,可咱们这是男方入赘,与别人的婚礼差异,有些礼节大可不必去遵循,尽可能简朴些,但也不能太过省俭了,楼将军可不是旁人。我和爹尽量让你风风物光的,该请的客人也都请来的。”

  亦蓉道:“有劳年老了,小妹谢谢不尽。”

  雁儿端了杯茶水过来,白文筠拿在手里喝了一口,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咱们家多了口人,热闹些多好,况且楼兄那样的人,连我也是佩服的。”说罢,便起身要走。

  这时候,一个婆子端着一盆温水,拿着两个刚煮熟的鸡蛋上来了。

  奶娘问需要做什么,老妈妈便说先要净脸。

  奶娘用湿脸帕仔仔细细地擦了擦亦蓉的脸。

  老妈妈用自带的麻线贴在亦蓉的脸上来回行动,亦蓉绷住了整张脸。

  整个历程有些刺疼,但亦蓉还能忍着。看着铜镜中越发白嫩平滑的脸颊,亦蓉都有些惊叹。

  老妈妈笑道:“女人,开了脸,越发标致了,未来新郎准会离不开你的。”

  奶娘听了这话,微微皱了眉头,说道:“老妈妈,新郎怎么样,还要看他自己,我们女人这么好的一小我私家,不管是谁,都要护在心里的。”

  亦蓉瞬时红了脸,蓦地想起楼湛来。

  老妈妈不言语了。

  莺儿把那煮熟的鸡蛋递过来,奶娘将鸡蛋剥了壳,敷在亦蓉通红的脸上,剥了壳的鸡蛋在奶娘的手里滚来滚去,亦蓉的脸也徐徐地不再那么刺疼了。

  奶娘又接着将亦蓉的发髻梳理了遍,说:“女人,这婚礼一旦成了,你就不再是女人了,是夫人,将军夫人,以后不能再向以前那样小孩子气了,凡事都要有个规则,你和姑爷住在别院,我们也欠好时时刻刻跟在你身边,你呀,还得伺候好姑爷,姑爷要穿什么,吃什么,你都要心里有个数,另有啊,晚上同房的时候,该忍的照旧要忍,该顺从的照旧要顺从。”

  亦蓉心里虽然另有许多疑问,可也知道,同房就是伉俪睡在一块儿,光是想想就很让人感应怕羞了,况且,未来他们同房会不止一日,甚至一辈子。他们会像梧树和桐树那样形影不离,一生一世一双人。

  想到这些,亦蓉隐隐有些期待,另有羞涩、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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