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牵连甚广
天子听杨玉环如此说，心中难免对杨玉环又有了几分纷歧样的认识。这照旧历史所说那个贪图享乐，纵情声色的杨贵妃么？这隐忍，这心智，这见识，活脱脱一个贤妻良母啊！
天子上前将她揽在怀中，喟叹一声道：“爱妃大可不必如此，这人呐，很难禁得住高官厚禄，金银美色之欲。朕恐杨国忠已辜负了爱妃的良苦用心，现在刑部已经当殿参他以权谋私。逼死人命了”说着从袍袖内抽出那包拯转呈的状纸，递于杨玉环。
杨妃闻言，接过展开看了一遍，已是粉面蕴怒，那本就圆润爆满的胸部更因气愤急速起伏。片刻后，杨妃将状纸重新折起，交还给天子道：“此乃是朝政，陛下同大臣自有定论，臣妾乃后宫妃嫔不得干政，此事又事关臣妾母族，更不能妄言。臣妾想必陛下心中已有决断。陛下且容臣妾说一句，刑部尚书包拯素来忠直，民间黎民多有盛赞，更有青天之美誉。陛下不行念及臣妾之故，使国家法度有所亏失。臣妾相信陛下定然会秉公处置。”
“爱妃，你如此深明大义实朕之所幸！眼下并无外人，朕与爱妃伉俪一体，说与你也无妨。今日朝上包拯据此状纸，当朝参奏杨国忠，然此案至今仍查无实据，朕已限令包拯三日内结案。爱妃既知包拯秉性忠直，纵然杨国忠与刘家手段通天，也难免被包拯查到蛛丝马迹。但，无论此案结果如何，杨国忠是不能再在咸阳令上继续留任了。朕知杨国忠平日与爱妃母家相从甚厚，他应为爱妃之故，刻意投合投合。爱妃当对母家略做提点，万不行与之相从过密有所牵连。
长安乡华清宫温泉有养颜祛疾之功效，爱妃便带了如烟，去华清宫中散心游玩几日吧，待朕料理几日国政，朕也去华清宫歇息几日。”
杨玉环明白，天子这是出于敬服自己，明面上让自己去华清池小住几日，实际是担忧万一杨国忠求自己为其开脱，恐自己到时左右为难，良人这是要让自己远避是非之地。
杨玉环挣开天子双臂，转身福了一礼道：“臣妾拜谢陛下敬服，陛下放心，休说不外堂兄，即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若是犯了王法，坏了我良人大事，臣妾也是不依的，有道是女子出嫁从夫，现在臣妾为陛下之妇，自然即是与陛下最为亲厚，无论何人坏陛下大事，便等同于坏臣妾。”
话锋一转又娇小道：“臣妾也曾听闻华清宫景色宜人，温泉水更是对皮肤有滋养之功效，只是未曾去，正欲请陛下恩准前往小住。”
“嗯！明日朕令张承业选派得力之人护送爱妃已往，不如邀几名平素相厚妃嫔同去，一同游玩免得爱妃独自去了会感无趣。”
“谢陛下，如此臣妾便请明贵妃，宜妃，陈丽妃，影贵妃，月贵妃同行。”
扶苏见杨玉环所邀王昭君，陈圆圆，羊献容，貂蝉，西施几人皆是平素性格较为牢固，柔顺之辈，皆非生动好动之人，几个闷葫芦一起游玩无非即是聚在一起说说话，当下道：“依你即是，即便如此，宣姜文姜姐妹，并端妃，文妃，秀妃云妃，沐妃皆一同去吧，再将熙凤，可卿也邀上，这样反而热闹些。你只需往皇后那里知会一声即是。”
“臣妾遵旨。”杨玉环见天子如此部署妥当，难免甜甜一笑，便应诺了。
天子转身便走出去，边走边道：“朕御书房里另有奏折要批，便不外来了。待过得几日，便去华清宫寻你。尽可放开胸怀游玩，朕见不得你皱眉头的样子，极丑，朕看着也心乱！”说完已哈哈笑着去了。
杨玉环虽遭天子戏谑，却难免心怀大悦，不由娇羞的一跺脚，娇腻地喊了声：“皇上！”所幸天子刚出门，未曾瞧见她此时娇羞之媚态，否则恐怕又难以挪动脚步了。虽未瞧见，却真真切切的听见那声甜腻的娇呼，只听殿外天子哈哈大笑着回了句：“无妨，爱妃在朕心头是极美的，只是朕见不得你不快乐。”
戏谑了杨玉环，扶苏便向御书房走去，边走边付托王承恩知会皇后，说皇上的意思让明妃，宁妃等去华清宫游赏之事。王承恩自便命人去了。
待到了御书房，魏征，寇准，包拯等人早已侯着。行了拜礼，天子皆赐了座，便朝众人和包拯开门见山的道：“杨国忠一案，诸卿有何看法？包拯如何计划？”
魏征此时身居相位，见义勇为站起身来道：“启奏陛下，散朝后臣已查阅今春吏部对杨国忠考评，称其政绩一般，虽无大德也未见大失。另据户部考证，咸阳一地钱粮却较之往年有减无增，所注之由，却是咸阳城中数百商户迁往邯郸，黔中等地所致。然咸阳挂号在册之商户，较之前岁虽有所淘汰，却不外三十四户，这钱粮之数实不应降低，由此可见咸阳府之吏治确有毛病。”
扶苏心中又是一惊，魏征之意很是明了，杨国忠竟然还贪墨国家钱粮！立即开口道：“既然户部考证已有不合情理之处，为何未曾有人查证发现？莫非这考证之事只是略做书面纪录不成？这是吏部刑部户部，以及丞相之过！你等退下后马上责令六部条约卫部，重新遍阅所有官员考证，仔细研对，看看另有无疏漏，万不行使考证只作为形式，更不行放纵助长贪墨之风。”
“臣等遵旨”。
包拯见魏征奏对完，也上前拱手道：“陛下，杨国忠一案，绝非杨妃娘娘所致，但有所牵连也绝非一人，微臣不敢妄自决断，实因牵连甚广，恐造成皇家内院不稳，故而不得陛下旨意未敢深查。”
“哦？”扶苏自朝堂上见包拯鲁莽参奏，便料到此案定然有让包拯有所忌惮所。今听包拯如此说，果真不出所料。立即向包拯问道：“详尽道来，到底另有何牵连？”
“诺，此案苦主梁家家主，乃是后宫珠妃娘娘母家堂叔，少主梁英正是珠妃娘娘同族之弟。刘家家主刘慕风素有恶名，其父在世时便有其私通庶母之丑闻，幸老家主在世尚能略加管禁，不致其行出凶恶之事。然老家主辞世不外两年，刘慕风便巧取豪夺，将刘家工业硬是足足扩了数倍，可见其手段差异寻常。然其所倚仗者，一是重金结交咸阳令杨国忠，另即是与赵王歇相交甚厚，尝与赵王歇同在烟花之地醉卧。据闻另有宫中宠妃乃其亲眷。只是臣身为外臣，未便查探。这梁家亲翁元氏，确是皇贵妃元娘娘之亲眷，被掳掠之元氏女令郎正是元贵妃之女侄。”
“哼！一桩案子竟牵出四家妃嫔，是朕之后宫过于庞杂，或是后宫妃嫔侍宠生娇纵容亲眷横行所致。”
扶苏已然气急！拍案而起，一只御用茶盏已被天子砸在地上。众臣惊惧，皆忙俯身跪地不敢抬头。扶苏向包拯道：“现在刑部审查此案，遭遇有所阻力之因为何？”
“回禀吾皇，一则臣为三品尚书，而各地令府亦同为三品，品级相等，臣无法僭越品级检查府尹府宅。再者，此案已是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刘家有杨国忠等黑暗呵护，想必此时再要取证已是难上加难。三者，一应原证团体翻供，原告梁家现已是满门皆逝，元家虽状告杨国忠，现在无人肯为其出堂做证，元家小姐又不知所踪。元府早已鸡犬不宁自顾不暇。刑部所司有限，难以继续查证。若要查证此案，还请陛下调拨锦衣卫行事。”
“锦衣卫乃李容妃，黄淑妃，骆武妃三人协力筹建，其中不乏三妃之亲信，若刘家恰巧乃三妃之亲眷，恐令锦衣卫查案也成画饼果腹。”狄仁杰已先一步道出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