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栀和张惠美回抵家。
经过用饭这一回,张惠美打心底里觉得薛风和樊栀之间是有点暧昧的。
她顾不上为自己那段狗血的失败婚姻伤春悲秋,拉着樊栀的手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着樊栀的眼睛问她,“宁栀,你和薛风是不是相互喜欢吗?”
樊栀怔了一瞬,眼睛睁得大大的,下意识地反问,“妈妈你也觉得他喜欢我?”
张惠美柔柔地笑了,她说,“他如果对你没意思的话,是不会为你做这么多事情的。我用饭的时候,不外是用筷子轻轻敲了一下你的手,他面上就露出了不悦的心情。
这说明他在乎你。哪怕我是你亲妈,我想说你几句,他还不兴奋呢。”
樊栀若有所思,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张惠美又说道,“如果你俩真的相互喜欢,那就赶忙在一起吧,再有两个月,你们就要结业了,错过了的话不会再有时机了。”
张惠美的开明让樊栀很惊讶,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年代的怙恃都应该对早恋持有很是顽固的偏见,不会这么开明才对。
她笑着问,“妈妈,你支持我早恋?难道你就不怕早恋影响我学习吗?”
张惠美伸手揉了揉樊栀的头发,然后叹了口气,感伤地说道,“我看男人的眼光向来不怎么样,但薛风这孩子我一看就是干洁净净,心底善良的孩子,我怕你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庙了。
再说了,你结果那么差,考大学原来就是个奢望。你谈个恋爱,结果再差能差到哪里去?说不定薛风结果这么好,谈恋爱时还能发动你的结果。”
樊栀马上不平气了,她认真说道,“妈妈,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了,我也已经开始学习了。我现在就敢保证,两个月后我能考出五百分的结果。”
张惠美只当笑话听了,她没发表意见,又把话题说回到薛风这件事,她说,“宁栀,听妈妈一句劝,薛风是个好男孩,你要抓紧。”
樊栀把手从张惠美的手里抽出来,然后伸伸懒腰,慵懒地说道,“我管他好欠好,以前我追他,他都不理我。现在他反过来追我,我自然不能这么快允许。
况且,我也不差啊。我长得悦目,结果又好,家里另有钱,等未来上了大学,想追我的人肯定更多,我不能为了薛风这一棵树就放弃未来的一整片森林。”
张惠美看着疯言疯语的樊栀,太阳穴突突地痛了起来。
这孩子,以前是小混混,现在是疯疯癫癫,跟她说着正经事,她却胡言乱语起来。
凭她现在的结果,别说考五百分了,就算是考三百分也是有难度的。
樊栀知道张惠美基础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她也不急,横竖时间会证明一切。
她伸手轻拍几下张惠美的手,慰藉道,“妈妈,你不用为我担忧。我已经十八岁了,是成年人了,我明白为自己的未来着想,我奋斗的目标也很清晰。”
张惠美看着樊栀,樊栀的眼里是有自信的光的,她不是在说笑话,也不是在搪塞她。
然后她心里突然无限的感伤,她的女儿真的是突然间长大了。
一个星期前,她还用死来逼她回校好勤学习。可现在,她却在她面前信誓旦旦地保证她一定会好好努力,为未来奋斗。
孩子们都是这样一夜之间长大,然后离怙恃而去吧。
想到自己即将离婚,女儿即将高考,然后步入社会或者大学,她心里就有种无力的孤苦感。
她从包里摸出一支烟放在嘴里叼着,刚想要用打火机点着烟,但她打火机还没有打着,樊栀已经伸手将她叼在嘴里的烟给拿掉了。
张惠美转头看着樊栀,却是下意识问她,“怎么,难道刚刚还扬言要好好奋斗的你,现在又想要学我吸烟了?”
樊栀摇摇头,她将烟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再柔声张惠美说道,“妈妈,我跟你做个约定吧。”
张惠美来了兴致,她挑着眉头问,“什么约定?”
樊栀一字一句地认真说道,“只要我能考上重点院校,你就把烟戒了吧。另有,我希望你赶忙振作起来,快一点给我找一个优秀的继父。”
张惠美基础不相信樊栀高考能考出好的结果,也因此她并不把樊栀说的这个约定放在心上。
她笑了笑,一边允许道,“好,等你考上大学,妈妈就为你戒烟。”一边将茶脊亓烟拿起来再次叼到嘴里。
用打火机点着烟后,张惠美娴熟地抽着烟。心情很是落寞。
樊栀默默地看了一会,转身回了房间。
樊栀想,她现在劝张惠美戒烟肯定是没用的。等未来她遇到另一个她爱的男人,那男人劝她戒烟的话,她应该就会戒烟了吧?
——
樊耘为了写那三千字的检验,一直在学校待到晚上七点才从学校离开。
等他骑着自行车回抵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他饿着肚子,本计划一回抵家就好好地饱吃一顿。却没想到,他回抵家后,家里并没有他平常所熟悉的饭菜香味。
而他妈妈曾庆玲端坐在缝纫机前,正忙着缝补衣服,见他回抵家也像没有看到一样,依旧专注于缝补衣服。
樊耘见曾庆玲不搭理他,便自己摸进了厨房里面找饭吃。哪知道厨房里面竟空空如也,别说菜了,就连白饭都没有。
他一下子来气了,他冲到厨房外面对曾庆玲嚷道,“妈,你怎么不做饭啊,你不做饭,我吃什么啊?我现在都快饿疯了!”
曾庆玲看都没看樊耘,她一边熟练地操作着缝纫机,一边冷声说道,“你吃什么?你自己有手有脚难道不会自己做饭吃?”
樊耘一听这话越发生气了,他走到曾庆玲面前,绝不客气地问,“妈,你这是更年期提前了吗?有事没事都拿我找茬?我哪冒犯你了?
我辛辛苦苦上一天学回来,难道还不配吃你一口饭了?有你这样虐待亲儿子的吗?”
曾庆玲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樊耘,但她的眼神很是的冷淡,她沉了声道,“你今天在学校里面做过什么事,你以为我一点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