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消化原身的影象费了不少功夫,因为原身的一生太过跌宕起伏,她自己倒是当看了一回影戏,期间还喃喃自语的评价了一番,旁观的红樱和蜜桔见她神神叨叨的,都以为她疯魔了,两人哭得抱成了一团。
听到哭声,繁星翻了翻白眼,她平生最讨厌哭,如果哭能解决事情的话,就她死前过的那种日子,眼睛岂不是早就哭瞎了。
哎,到底年纪还小。
这两个丫头也就上初中的年纪,万恶的旧社会啊,那么小就被人牙子给卖了作奴籍,也是怪可怜的。
“你们两个体哭了,我没事,好得很。”她作声慰藉,“烧了那么久还不让人徐徐神啊?”
繁星算是个乐天派,推行天塌了另有高个子顶的处事目标,在她死前三十年的岁月里,人情世故她早已吃了个通透,这人啊照旧不要太有执念的好,执念越深,越容易钻牛角尖,钻进去了多数是再也跑不出来了。
她不就是这么死的吗?
如今死过一回后,她倒是更想开了,好死不如赖活啊,只有在世才有时机,既然决定了听从菩萨的话,改变命运,那她就得赶忙行动起来,这两个丫头老这么哭,负面情绪那么重,很影响她心情的。
“女人,您别骗奴婢了,奴婢知道您心里苦。”蜜桔抹着眼泪,但金豆子照旧一颗颗掉,像是不要钱似的。
她四岁就到了女人身边伺候,两人从小长在一起,从国公府到侯府,她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她的事,除了女人自己,她即是那个最清楚的人了。
除了她,便就是红樱与女人最亲了。
红樱比她年长一岁,性格沉稳,脑子也智慧,她一直将红樱当成主心骨,什么都听她的。此时难免看了看她,想她也说几句慰藉慰藉女人。
红樱立刻带着哭腔,跪了下来,仰头握紧繁星的手道:“女人,您别太惆怅,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在世就好。再过两年女人就及笄了,到时候老太太再不情愿也会给您部署一门亲事,不求多富贵,能安生立命就好。女人,您可一定要保重啊。”
红樱是笃定她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是盘算主意不想活了,说话专挑好听的说。
繁星冷哼了一声:“别傻了,我这样你让老太太上哪儿结亲去,你当人家结亲瞎着眼睛找的吗?总会让人探询探询的,到时候你以为瞒得住?真要有那不探询的,瞎眼结亲的,必是冲着侯府的权势来的,利用而已,到时候我派不上用场,什么馅都露了,要是那时候被知道是个命硬的,你觉得夫家还能对我好吗?”
“不会的,女人,老太太到底是您的外祖母,嫡亲外祖母啊。”红樱总觉得老太太现在只是过不去女人天煞孤星命格的坎,这几年府里也没什么晦气事,再过两年,等女人及笄了,相信老太太的态度就会有好转的,若然不是觉得另有这一线生机,她也不会去四女人那当差。
繁星拍拍她的手道:“你啊,性子太善了,老太太简直会让我出嫁,但是会嫁得远远的,越远越好,到时候夫家要想苛待我,害死我,都是关起门自家的事,天高天子远啊,到时候都没地方去求救。”
她不是故意吓红樱,而是原身及笄那年真的被老太太许了一门亲事,那人是个穷酸的举子,官路不畅,便求到了侯府门前,老太太顺理成章地利用了他,特意让原身的大舅舅使了点手段弄了个十几年都可能回不了京都的差事给他,只要一结婚,原身就得随着去。
原来原身也不介意,到哪不是过,甚至做起了过好小家的梦,但结婚前一个月,她出去上香,撞见了那人的一些破事,竟是个喜欢娈童的,连庙里头长得清秀的小僧人都没放过的那种饥渴水平。
原身知晓此事后,回去就苦求,可没用,老太太基础不信,加上二房三房那两个舅母的撺掇,这门亲事板上钉钉了,决不行能退,为了怕她逃婚,老太太将她软禁了起来。
这下原身什么美梦都没有了,加之身边最忠心的两个丫鬟先后惨死的旧恨,被软禁起来的原身终是黑化了,直接蛊惑了自己表哥,和他发生了不行描述的事儿。
也就是这一天,原身‘喜好’睡男人的潜能给引发了……
不外于繁星而言,这些事还没发生,照旧有时机扭转的,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从这个落破的院子出去,另有就是……用饭的问题。
她皱了皱眉头,却见红樱因为她的话眼中酝酿起了大片雨云,转瞬就铺天盖地的掉起了金豆子。
“呜呜呜……女人,奴婢……奴婢没用啊!!除了从四女人那弄些吃食和碳火,此外什么也帮不了女人。”
她嚎啕大哭得繁星手足无措,抬手胡乱帮她抹泪,“哪来那么多眼泪,我都没哭,你哭什么?谁说你没用的,要不是你我还活不到现在呢。”
就这居住情况,冬天没碳准冷死,吃食就更重要了,底下的仆役多是捧高踩低之辈,三房那位舅母自从儿子落第后,没少使绊子,使得她日子过的极其艰难,若不是红樱绣活精彩,还梳得一手好头,那位四女人,也就是原身的四表妹,也不会想措施要把红樱弄已往伺候她。
红樱这两年身在曹营心在汉的日子,可没比她好过几多,两人晤面都要偷偷摸摸的,每次晤面,红樱总要把自己的月银,另有省下的衣料吃食往她这里送。
好女人啊!!
她摸摸红樱的头发,“别哭了,哭得眼睛都肿了,一会儿回去你计划怎么解释?”
红樱一惊,赶忙止住了哭泣,胡乱的抹眼泪,但是越抹掉的越多。
繁星叹了口气,付托蜜桔道:“去打些冷水来,用帕子浸湿了给她敷敷眼睛。看,都肿成核桃了。”
蜜桔颔首,立刻跑出去吊水。
趁着红樱敷眼睛的的空档,繁星盘腿坐在床上开始思量改命的事儿,用饭虽然要紧,改命的事儿也不能拖拉,就是不知道怎么才算把命改了,才算完成任务,都怪自己问都没问清楚就下来了。
这会儿抓瞎了吧?
凭据原身后期一系列的反社会行为,她猜多数是要搞好家庭关系吧,究竟有个温暖的家,对心理康健是很重要的,可这家人都这样了,好了又有何用?
那要不嫁个好人家?
她又觉得不妥,原身这命格,好人家谁敢要,除非是那不怕死的,或是比她命更硬的主儿。
她思来想去发现改命的事儿吧办起来是超级难的,她习惯性的用手指敲打着床板,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突然,有个小黑点在她眼前绕来绕去的飞着,发出嗡嗡的声音,定睛一看是只绿头苍蝇。
她下意识用右手挥了挥,苍蝇却是不跑,绕着她的手飞来飞去,噪音连连。
我去!!
什么时候苍蝇都开始欺负她了。
不拍死它,她就不姓百里。
她眼珠子随着那苍蝇转动,待到它停在右手背上搓手,左手立时扬起,拍了已往。
啪!!
手背都拍红了,那苍蝇却跑了。
她气呼呼地摸了摸发红的手背,这时右手手心莫名痒了起来,且越来越痒,她忍不住摊开手掌。
只见手掌心有什么工具在渗出来,湿哒哒的。
这是天热得都开始脱手汗了?
她正要擦擦,却见掌心浮现出一个瓶子的轮廓,像是被瓶子挤压印出来的痕迹。
咦?
啥玩意?
正想着,却见那轮廓如同神笔马良的笔画过似的,竟然成真物了,赫然一只半掩的小玉瓶,温润的瓶身流光溢彩。
她傻眼了,有点懵,以为在做梦,可明白昼的,又没睡觉,哪会是梦,定睛一看,马上发现有点眼熟。
这不是菩萨的羊脂玉瓶吗?怎么会在她这,照旧藏在这手心里。
她愣了愣,想起了自己跌落时下意识要去拽菩萨的手,然后……似乎拽到了某个物件,之后高空坠下,太刺激了,她吓得一直攥紧了掌心,死死的攥着。
我靠!!
她猛的一惊,她这是把菩萨的神器给拽走了?
无论已往照旧现在,百里繁星始终是个能很快接受突发事件的人,就算掌心里藏着一个瓶子,且岂论她手那么小,怎么能藏个瓶子,但就是这等惊世骇俗的事儿,也不能让她的心跳跳得凌驾120,反倒是很冷静盯着这个瓶子看了许久。
她发现红樱和蜜桔并不能看不到它,就算她将掌心朝向她们,她们也没看到。
那么即是说,别人看不到,就她自己能看到。
她手指敲击床板的哒哒声再次响起,视线穿过两个丫头,看向打开的门扉外头,这院子里似乎有一棵枯萎了的桃花树,自原身住进来后,它就不知道怎么的一夜枯萎了,自此再没有开过花。
“……”繁星的手指头敲打床板的声音越发密集了。
话说菩萨的羊脂玉瓶有啥用来着?她不是菩萨,自然是不知道的,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
对了,西游记里怎么演来着?就是那一集讲人参果树的。
敲击声戛然而止……随即,繁星盯着玉瓶的眼睛爆出火花,胸腔里的心跳很快就有那么点小超速了。
她脸儿通红,兴奋得手都抖了,脸部心情也随着扭曲起来。
蜜桔和红樱在手指敲击声停里了的刹那便看了过来。
嚯!两人皆是一惊。
她们家女人笑了,还笑得很奸诈!
好……好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