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身上垂流下雨水,原本的红衣湿漉漉的贴在身上丝丝凉意。
“女人有什么急事非要这时候问的?我是这里的医生苏瑄。”
“我叫庭芳,我的一位挚友中了毒,我是来寻解毒之法的。”
苏瑄听是中毒立即明白了来者冒雨前来的目的,此事可万不得延误。“所中何毒?我立即随你同去!芸妹拿药箱!”
见状,庭芳便心知他是一位尽职尽责,医者仁心的好医生。可即便如此,庭芳照旧摇头。
“庭芳先谢过苏医生,可是我那挚友所中之毒为慢性毒药,虽还未致命,但尚无人可解,以此下去终会香消玉殒。所以我只是来问问是否听闻此毒。”
闻言,苏瑄消了刚刚的紧张感,转身对身后的人说道:“芸妹,拿些洁净的布巾和热茶来给这位女人。”
那个芸妹心里憋着闷气,面带愠色的转身离开。
“女人不妨与我说说。”苏瑄问道。
“雪凌草。”庭芳蹙眉说道。
闻言,苏瑄心内一紧,目光有一丝转变,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这个……苏某倒是有所耳闻。是津国的毒药。”
此时芸妹端来热茶,听到苏瑄的话,旋即将热茶放到了桌上,立即向着露出喜色的庭芳高声喊道:“我们不会解津国的毒,你走吧!”
“芸妹!”苏瑄低声斥呵住了她。
“苏医生真的知道,那可有解毒的要领?”庭芳眼中露出异样的色泽,兴奋难掩。
“这……”苏瑄似有隐晦,讷讷不语。
身旁的芸妹跨步隔到两人中间,再次对着庭芳喊道:“都说了我们不会解!女人,我们闭馆了,不要再延长我们的时间了。请走吧。”
看样子她并不受这里接待,虽被下了逐客令,庭芳心里照旧满开心的。越是这样,她越觉察得苏瑄知道些什么。
芸妹显然不愿意,但这苏瑄似乎还可以再试。不如今日尚且回去,待明日她再来求医,若否则便再再次,只要有些希望,她绝不撒手。
“我与挚友住在福来客栈,明日庭芳再来。”庭芳就此辞过,便又冒着风雨走了。
待庭芳走后,芸妹悻悻关闭了门扉,回到苏瑄的面前。
“瑄哥,你不是说过不要再当津国人嘛!怎么又动摇了!”芸妹愠色不减,险些要气得跳脚。
“芸妹,我不是要回到以前。只是再次听到‘雪凌草’有些受惊而已。爹爹身为津国御医,即是被这皇室密药害死的。”苏瑄兀自柔和地回着芸妹,脑中闪过一些往事,眉目间显露出淡漫的忧情。
芸妹转变了语调,她知道这是相公的心伤。“你以前跟我说过,因为将密药配方透露给了一个外人而被赐死。”
苏瑄垂目,似乎又追念起当年情景。“没错,自此苏家没落,我跑到凌国躲避,而弟弟也不知去了那边。”
“对啊,那你更不能透露身份,刚刚我见你……你是想去对吗?”芸妹惴惴看着自己的相公。
苏瑄轻柔地握住芸妹的双肩,毅然的注视着眼前的担忧的眼。“芸妹,我继续父亲衣钵,开医馆看病。不为此外,就是想救人性命。这雪凌草除了皇室御医没人知道解法,父亲也因此丧命。我不想再有人因此毒而家破人亡了。”
目光移向外,在转回时,心中那种坚定有增无减。“况且,我想当年父亲愿意将解法交予一个陌生的人也是这个意思。这雪凌草贻害不浅,坏人中毒便罢,若是一个好人呢?”
苏瑄一颗仁心感动了芸妹,当初她不也是因此才爱上他的嘛。
既然如此,她愿一起蒙受。
“瑄哥,你知道此毒解法吗?”
苏瑄眉头一皱,“在父亲生前的手札里曾纪录过,不外尚不完全,究竟是津国秘密。就算如此,尽我所能,能延命去痛也是一件好事啊。”
“嗯,好吧。明日我与你一起去福来客栈。”
苏瑄淡淡一笑。“谢谢,娘子。”
庭芳原本满身便已湿了,也不再撑伞,她一心只想回到客栈告诉延言这个好消息。
客栈门前,延言站在那里等着。他不敢离开此处去寻庭芳,两边他都放心不下。
不远处泛起一个身影,延言看去,总算松了一口气,立即撑伞前去接应。
“庭芳女人,你可算回来了。”
延言护着庭芳回到了客栈,庭芳一见他便兴奋的说了起来。
“延大人,有希望了,虽然那医生年龄不大,但看他似乎知道一些雪凌草的事情。尽管今夜他似有不愿,明天……明天我再去,一定能说服他。尘雪就有救了,那样就太好了。你说是不是?”
延言从她的话里能听出来她的兴奋,可此时她衣衫全湿,还不时有雨水划过她的脸颊,整小我私家就像刚从水里出来一样。
他的双眼总能看到岚尘雪的柔弱,即即是掩藏在强撑的外貌下也看得出。或许是因为他一直停留在最初相见时,给予他的感受吧。
此时眼前这个全身被雨水淋透的女人呢。在他的印象里是富有胆识,敢做敢当,似乎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正因为这样,才忽略了她,同样有女人的娇弱,同样畏惧打雷,同样会哭,会无助。
“延大人,想什么呢?”
“嗯……庭芳女人,也该好好为自己着想。若庭芳女人有什么闪失的话,延某也会……”
“你在担忧我啊?”庭芳看向他,四目相对。
“我去给你熬点姜汤,免得得了风寒。”延言讷讷,转移了视线,故意岔开话走了。
庭芳看他此般,不禁心里泛起一股甜蜜。
待庭芳回房换好衣服,岚尘雪还再睡着,门外一阵敲门声,看外身形,即是延言。他还真拿了姜汤来,庭芳随即打开了门。
“庭芳女人,姜汤。”
庭芳从延言手里接过汤碗。“谢谢。”
“赶忙喝了,休息吧。”延言说了一句,不多言,便转身走了。
庭芳捧着热热的姜汤回到屋内,将姜汤喝完,对着剩下的汤碗冥思起来,偶尔想起什么便笑笑。
“那根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