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是雀。”紫苏回到原来位置，“啊！”。她立即放下炙热的壶柄。
“你也太不小心了！”
百里川立即抓起身旁积雪并将她的手指攥在了手心。
“要是烫出水泡来，难受得是你自己。你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百里川紧锁着眉头，格外的紧张，却也变得很唠叨。他的担忧远胜过她本人。
“没那么严重。”紫苏抽回手指，将手缩进袖中。
明明烫得是手指，可脸却比手还烫，比那壶柄还烫。
“你藏起来干嘛，让本王看看手。”
“不要。”紫苏笃定地摇头。
“看看！”
百里川硬是从紫苏潜藏的手拉了出来，检察刚刚烫到的地方，果真照旧红了。
“虽是没起泡，但照旧需要上些药。等夜里回了宫，让太医院送些药来。”
“在这里要待到晚上吗？”紫苏问道。
“今天是灯会的最后一天，上次你不是没有玩够吗，再去一趟。”
紫苏更为欢喜，但转念一想，今日百里川是怎么了？虽只有她讨要的画像没要来，其余的事情对她都千般好，莫不成他另有什么其他的原因。
“王爷今日又带妾身来竹屋，又买栗子糕，又要带妾身逛灯会。无事献殷勤，王爷是有其他原因吧？”
百里川嘴角一扬，“你一脸揭穿本王暗自窃喜的心情摆着，本王实在不想让你失望，可是今天就让你失望了。今日本王什么原因也没有。”
“真的？”紫苏照旧很怀疑。
百里川无奈颔首。“真的。”
“那好，入夜我们就去逛灯会。”
百里川看紫苏满心欢喜的模样，自己也随着心情舒畅。看来他该多陪陪她，也好促进他们之间的关系。
紫苏觉得今日时机万不得浪费。向来不行一世，嚣张至极的百里川，不知肯不愿屈尊？
“香罗那丫头，因为妾身被禁足，恐妾身失宠，跟妾身闹了别扭。许些日子都欠好好侍奉妾身了。王爷看，妾身的指甲都长了。”
芊芊玉手置于百里川的眼下，紫苏用余光向其看去。“灵巧儿总拿王爷画眉之事来攻击妾身，王爷也给妾身一个回手的理由吧。不知王爷会不会修指甲？”
百里川邪媚一笑。
“香罗竟敢如此放肆。好，本王回去定罚她二十杖，如何？能否解爱妃心头之怨啊？”
紫苏心头一紧，万不能连累香罗。“不，不……妾身已经训斥过她了，不牢王爷费心。”
百里川长出一口气，无奈道：“你啊……”
紫苏的身子骤然被横抱起，心下惊骇，抓着百里川高声尖叫。“啊！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回屋里，本王给爱妃好好修修指甲。”
自己又陷入自己的坑里。紫苏口中喊着，也止不住百里川的脚步。
她被放在塌上，百里川果真拿来了铰剪，他一板一眼的拿过紫苏的手指，为她修剪打磨起指甲来。
忐忑不安地心徐徐归于平静，屋内静的只听到竹叶风响。
紫苏注视着百里川的侧脸，翩翩俊朗，精致温雅，偶尔抬眼看她的目光里，闪着柔和如月的光。
“王爷真的会啊。”
“本王说过，本王会的工具多着呢。”
紫苏长长叹了一口气，独自饶舌。“……还以为可以难住王爷呢。”
“就你那点小心思，以为本王认真看不出来。”
紫苏兴起腮，撅着嘴，甚是不平。
百里川手指一戳，紫苏的两腮间便泄了气。
“给香罗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造次。本王看，是你平时太娇惯着手下的人了。”
紫苏想起了芸芸，难免忧心。芸芸因岚家被流放，路途艰辛，不知在偏远之地过得怎么样。
百里川察觉出异样，询问：“有心事？”
紫苏将心中所想见告，百里川却是不屑一顾的一声嗤笑。
“一个俾子，哪值得如此记挂？”
“芸芸是从小的婢女，自是纷歧样，妾身待她如姐妹。”
紫苏眉心微蹙，忧愁而生，看向百里川。
“王爷，被流放的岚家人……会不会很苦？”
百里川停下手中行动，抬眼看那一副忧伤的神情。
“不会。”百里川收回目光，继续剪着。
紫苏摇头，“王爷莫要骗妾身。妾身听说那里的仕宦会打人。许多几何被流放的人在半路就……”
“本王说不会就不会。你的那个芸芸不会那般凄惨的。”百里川话语笃定。
百里川更了解凌国律法及流放之地，他说不会，便暂且相信吧。
此时攀谈的时光，百里川松开了紫苏的手。
紫苏定神端看，忍不禁惊叹百里川的手艺。
“王爷以后就算不是王爷了，没有锦衣玉食，也不用愁找不到过活的本事。”
紫苏的眸子里赫然泛起百里川俊美咫尺的一张脸，她下意识将身子后倾一分。
“被你如此肯定，本王一点都不开心。倘若落难至此，本王定拉着你陪我受苦。”
话音一落，紫苏的一支腿瞬间被抬了起来。慌神之中，百里川已急速脱了紫苏的鞋袜，握上了她的玉足。
紫苏惊呼，“王爷又要干什么！”
“侍奉到底，双手剪完了，怎能丢下脚。”
“脚没事。”她试着掰开百里川的手，他握得她好痒。
“那也要修剪一下。”
越是挣扎，越是让百里川的手蹭着脚痒。紫苏舒了一口气，将浮躁的心放下。
紫苏一双玉足搭在百里川腿上，他照旧那样认认真真地模样。
她的脸颊又烫了。她与百里川尚是欠好的伉俪，此时却兀自羞涩难掩。
往事如昨，想起百里川在客栈为她泡脚的事情来，与此时也是有几分相似。
“阿川……”
脚边一下顿挫，那铰剪险些便划破了脚趾。
紫苏心下也为一惊。
自己为何要喊他，照旧那个名字。
紫苏轻咬着嘴唇，不再作声。
百里川停顿了片刻，再次动了起来。
“吓了本王一跳，差些本王就多了一个残废的妃子了。好了，起来吧。”
紫苏穿好鞋袜，面向百里川的背影，讷讷而言。“妾身……又失言了……”
百里川背手而立，王者之气凝聚。
她尚不清百里川的喜怒。
“……无妨，你未喊成此外，本王已经很欣慰了。”
前方传来降低的声音，沉如幽谷，不外转而话落便变了调。
百里川转转身，抿嘴一笑，紫苏却内心一颤。
“既然喊都喊了，本王就用另一种方式好好……调教你。”
紫苏蓦地一惊，百里川挥舞的魔爪已向她伸来。甚是清楚她身上的痒处，便专攻那里。
紫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笑出了泪。
紫苏喊着他的名字——百里川，阿川。
她顾不上去多想，苦苦求饶。
屋子里充盈着笑声，她的，另有他的。
直至紫苏真的笑到岔气，捂住微痛的腹部，百里川才放过。
这一切都是那样的匪夷所思。
百里川于她不温不火，她于百里川情思难辨。
他们曾经那样的讨厌相互，甚至拔刀相向。
此时现在，他们却一起嬉闹，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