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芳心中一紧,听得真切,一定是向着她说的。
怎么办?若真是被逮到,她的结果不堪设想。
庭芳装作没有听到,疾步向街上走去,混到了街上人群里。
那些官兵也同时看出了些眉目。“喂,你站住!有嫌疑,追!”
庭芳心跳加速,加速了脚步,兀自径直向前。她怎样才气甩开这些官兵?
左拐有一个小巷,时有人来往,庭芳瞄准了那里。心想她怎么也是青楼女子,有的也是姿色。拐向那个小巷,同她身旁擦肩而过的第二个男人,即是她求救的目标。
庭芳向着那巷口而去,走进内,低着头心中默数,第一个,第二个……
那伟岸的身躯经过身旁时,庭芳顺手将那人拉了一把,更换了偏向,不管掉臂便伸手压低了那人的头,低声道:“……救救我。”下一瞬,便倏地轻吻上了那人的双唇。
那人显然被这措不及防的事情惊到了,双唇触碰到时,伟岸的身躯微震了一下。
那人背向外,庭芳在内,他伟岸的身躯正好盖住了那些官兵们的视线。
庭芳的目光未曾看向这个过路人,她斜视着巷口专注察看那些官兵的消息。
追逐的官兵到了巷口,放缓了步子,走进巷里,看着来往的人。
他们还真是有些难缠,庭芳心中万分忐忑,希望她的要领能顺利避开那些官兵。
官兵越来越接近,庭芳倏地收回视线,这才转睛看向同她唇舌相接的人。然而这一看去,对上了那一双眼,马上让庭芳怔目,随后即是忙乱不止的心跳,比畏惧被逮到还要忙乱。
“喂,你们两个!”官兵凌厉的声音传来。
双唇松开,庭芳紧贴上那人的胸膛,将脸庞藏进了臂弯里。
“有什么事吗?”那过路人微微侧身转向那些官兵,手臂兀自护得怀里人严严实实的,他随后掏出了一枚令牌。
那前头的官兵看了个仔细,霍地变了嘴脸。
“原来是护卫大人啊。我们几个在职公务,打扰您了。”
“这些时日为七王爷服务,也不在皇城里,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青楼里有蓄意杀人的案子,所以才搜查的,不知大人有没有见过这画中的女人啊?”
延言看了看道:“没见过。”
“哦。这位女人是……”那官兵试图想要看看其模样。
“她?怎么说呢,同是宫中的人,欠好……”延言故意停顿,装出一副不行明说的样子。
“呵呵,明白,我们几个明白了,宫中的事情欠好说,欠好说……”那些官兵相视而笑,似乎都明白了。
“那我们几个不打扰大人了。”那些追查的官兵觍颜欲离开。
延言急遽拦住。“等等,兄弟们不如一起去酒肆喝杯酒?”
“不了,不了……”
“既然这样,劳烦兄弟几个,今日见到的事情,不要张扬出去。”
“明白,明白。我们走。”那几个官兵颔首哈腰,出了巷子。
转过巷口,一位刚来的官兵好奇地问着领头官兵。
“年老,这……不用禀报上去?”
“报什么报!一看你就是新来的,没见过世面。”那领头人向其他人勾了勾手指,其他人便行动一致的压低了头凑了已往。
领头人同样压低了头,轻声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要想混得好,要有个眼力见,别冒犯不应惹的人。知道那是谁吗?随着七王爷的一等侍卫延言大人。”
那领头人顿了顿,“跟你们说,这宫里头的事情乱着呢。侍卫俾子啊……”那领头人四下又瞧了瞧,声音更轻,遮着一半的嘴继续说道:“幸亏咱们皇上就一个皇后,要是另有其他妃子,哪能顾得过来,难免会泛起……”
领头官兵眉头挑了挑,其他官兵已名顿开。
“……延大人随着七王爷,七王爷多风骚啊,这延大人也免不了。咱们冒犯不起,当没看见就成了。”
其他官兵明白的颔首颔首,长了不少这官道上的门道。
“……晚上搜查回去,哥请你们喝酒,到时候……再给你们说说听来的那些风骚事儿,一晚上都说不完。”
其他官兵不约而同地欢喜起来,对于那些闲话照旧颇为感兴趣的。
耳畔士兵门的脚步声消失后,庭芳才低垂着头从他的胸膛离开。
是命运部署照旧机缘巧合,庭芳看清眼前人的脸孔时,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此人就是延言。
“出什么事情了?”延言问道,刚刚那一瞬倒是让他的心颤了一下。
走在街上突然被女人吻住,倒是出奇的事情。
一时没有认出,可是定过神来,才想起在哪里见过,此女子正是庭芳。
如今再看她,一身轻淡的梳妆倒是跟平时有很大的差异。怎么说,觉得她有哪里给人的感受是差异了。
“是……出了事情。”
庭芳兀自低垂着头,脸上久违的感应发烫。她又不是什么清纯的女子了,竟然还会觉得赧然。
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
“庭芳女人可有岚女人的消息了?”延言问道。
岚尘雪的名字如一股清水浇灭了她发烫的脸庞。
没错,她不是岚尘雪,不是他随处记挂的岚尘雪。
她是庭芳,永远是因岚尘雪才与他有所联系的庭芳,醉香轩里的头牌女人。
庭芳定神,抬头看向延言。
“延大人也没有消息吗?如今我都是自身难保了,她的事情又能帮上几多忙呢?”
“庭芳女人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我看醉香轩里似乎是紧闭着大门啊。”
“延大人,若是想知道,就随我来吧。”庭芳向巷内走去,延言紧随着跟了上去。
庭芳穿过巷子,有官轿经过,庭芳下意识的向后躲了躲,掩退了身影。然而,那官轿停下,停在了延言的身旁。
轿帘掀开,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四方脸,鬓角处有稀疏的苍白。体态消瘦,深青色的官服上绣着皇赐的福纹。
撩起帘幕的手不像文人一样纤柔,也不像武者一样粗壮。那只手褶皱,像是长时间浸在水里造成的,手背上另有几道或深或浅的旧痕。若不是戴在中止亓绿宝石戒指,单看这只手基础看不出位居高位的身份。
延言看清轿中人,上前行礼。
“崔大人。”
“延言,你回城了?可有搜查到叛贼的踪影?”崔大人声音深沉,手指摩挲着绿宝石戒指。
“崔大人本就公务繁忙,还让大人担忧,是内疚了。”
“无妨,若不是七王爷他执意要自己来治理此事。此事也是皇上托给老夫的事情啊。老夫倒是希望王爷能加速进程,慕阳的事情在朝里已经够久了。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影响凌国的天威。”崔大人语气森然,尤其在“天威”两字上加重了语气。
“崔大人说的是,我会将大人的意思见告王爷的。”
轿帘落下,那崔大人的官轿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