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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酒女

第二章

农家酒女 翦玥 2044 2019-05-09 17:19:57

  今天,信了十几年的话,让人给揭穿了,这娘子酿的酒,突然之间成了这么个小丫头酿的,而这丫头话里又有话,这话让一个长年沁淫在后宅与前院的人一听就明白。

  女孩的娘该与宋承孝有关,而女孩该是宋承孝的女儿,否则就没有赘婿一说,至于,女儿为什么会叫他为老爷,应该是她娘的身份上不得台面,不允许她叫爹,不允许她污了名声。

  在大金,官宦人家妻妾成群,有钱人家也不遑多让,如宋承孝这样的小镇富户,有个把小妾也不是丢脸的事,相反,还很有面子。

  可是这个女孩,却连一声爹都不允许喊,那么,这个女孩的娘的来历就只有一个了,官奴,照旧罪臣亲眷,那种被打入官窑,不能恢复良奴级此外贱奴。

  不外就是几句车轱辘话,白福听了脸色马上沉了下来。

  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丫头熬的酒,成了他们白府的标志,这要让那些贵女们知道,还不跟白家翻脸。

  虽说如今的白家,没几个女人能给他们家的主子脸子看,可是没有几多不是另有少数几人吗。

  他服务倒霉,受到的处罚可不会只是皮肉之苦。

  看着酒坊掌柜黢黑下去的面容,发抖的手指,白总管眼神深沉。

  而这时掌柜的抬脚狠狠一踹:“滚开,谁让你到这里来的”

  “呜···”捂着胸口缓了缓疼痛,女子爬起又想去抱男人的大腿。

  可惜男人抬腿又是一脚。

  “老爷,求求您了,奴婢会乖乖的,奴婢会乖乖的熬酒,绝不偷懒,求老爷救救奴婢的相公·····”

  一阵哭求又起,这时候宋承孝也清醒了过来,在次甩开女子后眼睛一瞄,待看清白福的脸色后心一咯噔。

  暗想,坏了,马上之间,看见来人时的恼怒更深:“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还不快滚”

  抱不了大腿,听着这怒斥就知道她来的目的告竣不了。

  女子也不闪躲,任由着重重的脚踹在胸口上。

  “噗····”

  一口鲜血吐出,仰着头,回忆着她短短的平生,女子稚嫩的脸上一脸的恨意与绝决。

  撑身而起,深深看了宋承孝一眼后,她突的疯了似的爆吼着跑出酒坊。

  “奴婢怎么说,都是您的女儿,您却说奴婢身来命贱,不配做您的女儿,自奴婢出生,您就没看过奴婢一眼,未曾给过奴婢名字,奴婢叫什么您更不清楚。奴婢会走了,就开始伺候您一家老小,那一各人子动辄打骂教训,奴婢从来没有反抗过一回,您要奴婢为您酿酒,奴婢从来都未曾偷懒怠慢”

  高抗的声音带着哆嗦,话里的意思更是引来无数人转头驻足,只见,街心站着个小妇人。

  说她是小妇人,不外是看她头发挽成了妇人鬓,但看她苍白带血的嘴角和那一脸的稚嫩就知道,应当是刚结婚的小女子。

  有经验老到的,不外几眼就发现,这照旧个小女人。

  一个新嫁娘,站在街道中间怒喝,这可是不行多得的题材,有好事的,有知道官船还不走,可以多看看的,有周围店家伸长了脖子,一瞬间热闹的大街,好大一段都鸦雀无声。

  站在街心,看着这个一连三间门面的小楼,小小的肩头不停发抖,紧握的双拳让短短的指甲深陷,掌中传来痛意。

  深吸口气,看着酒坊里因她这一出完全愣住的,所谓的父亲。

  嘴角勾起凄凉的笑。

  “如今,为了不放奴婢离开,你们给奴婢捡个半死人回来做夫婿,命欠好,投了个吃人心肝的爹,奴婢也认了,可是,人不外才来三天就要死了,你们怎么能有这么狠的心肠,连医生都不给他请一回,就是多让他活两天也不愿意··”

  “··您很想要我也死了吧,您恨不得我们娘三都死吧,可是,你们懒,一个比一个懒,我娘酿了十几年的酒,你们宋家硬是一个学会的都没有”

  很可笑的,宋家人口可是多得吓人,可是不管男女都特此外自私,当年,白家第一次定酒时,他这个爹就让宋家人学酿酒,可是到最后,依然只有她娘一个。

  而她从小耳濡目染,都不用她娘教就将它学会了。

  她以为,娘病了,像以前一样,不用干活,不酿酒,休息休息就会好,可是这回,没有好。

  她以为,只有她一小我私家会酿酒,各人会对她好一点,可惜啊,在娘死了后,在没人问她累不累,被打的地疼不疼,而这个她的亲身父亲,是那一家子里最黑心肝的,居然想要将她留在宋家一世。

  一世任人打骂苛待,一世为他这个骗子劳累挣钱,还不如早死早投胎,说不定,在奈何桥上,哥哥跟娘还在等她。

  这一生受尽磨难,下一世她们可能就时来运转了。

  撕心裂肺的吼着,想吼什么吼什么,也不管身边人说她不孝的话。

  孝,她还不孝,她孝得连命运都让他掐在指尖,她孝得让自己短短的一生只有凄苦,可这样的她,在别人眼里却还不孝。

  只因,天下无不是的怙恃,子不言父之过,生育之恩大过天····呵呵呵。

  娘说得没错,孝字当前,就是他要你剥了血肉还他,也是他有理。

  而当你落难时,会资助你,会同情你的人很少,他们站在这里不外就是想听八卦而已,想用别人的差池,用别人的不幸,用别人的悲戚,来陪衬自己,来让自己满足,来让自己亏心得心安理得。

  一路来,心里其实有许多话翻过,觉得自己不将那些话说出来会很不宁愿宁可。

  可在这时,却不想多说什么空话了。

  “奴婢的娘,不是你以为的贱奴,奴婢的娘是赎了身的良民,而你,是一个欺骗了前河间府知府小姐的奸佞小人,你用着我娘的妆奁养着你的原配与一家老小,而我娘,则是被你骗来的带子”

  “宋承孝,我诅咒你们,我诅咒你们宋家一门不得好死,我诅咒你们这一家黑心烂肝的下十八层地狱,永不得翻身,我诅咒你们,生,无人伺候养老,死,没后摔盆送葬···”

  “乱说八道什么,你,你今天是反了天了···赶忙给我滚回去”

  好不容易找回声音,人家却将话都说完了,也不管要教训人,这一刻,宋承孝只想将,这将他们家秘密全部曝光,并诅咒他们家的孽障赶走。

  可惜,平日里小心翼翼却照旧讨不到好,一不顺心就让人拳打脚踢却依旧希望获得一丝亲情的人,今天绝望了。

  那么,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与恨意,一心求死的人还怎么会在怕,只见她颤巍巍的往退却,在退到对街门槛处时猛的往前跑。

  “嘭···”

  门左手边,偌大的一个白瓷描画红荷绿叶的酒坛子应声而碎,酒花四溅,酒香怡人。

  前一刻还拉着脖子吼的人,在这一刻躺在了香甜的荷花酿中,那一地的粉红,正在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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