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课下课的时候，阚铎被物理老师叫走。
卫越楼笑嘻嘻地坐了过来，“表嫂，中午一起用饭吧？”
于霏还在生气，冷脸一板，“谁是你表嫂，不要乱叫。”
卫越楼浓眉一挑，爽快地改口，“兄弟，中午一起用饭？”
于霏斜睨他一眼，“你不生气了？”
“生什么气？”
“你前两天生什么气？”
“我哪有生气，”卫越楼摸了摸下巴，“我那是一时没想开，现在想开了。”
于霏气笑了，“哦，你想开了，欠美意思，我这花谢了！”
卫越楼换了个坐姿，抓了抓他那个讨人厌的仙人掌头，“我现在都糊涂了，诶？到底是你打了阚铎照旧阚铎打了你，胡才，你帮我回忆一下，今天早上是谁..”
于霏：“闭嘴！！”
*
到了中午，于霏正准备拉着陈三愿出去用饭，阚铎突然叫住她，“今天值日，你要去哪里？”
于霏看了一眼黑板，上面并排写着的赫然是她和阚铎的名字。
“...”
卫越楼见缝插针地凑过来对陈三愿说，“那我们一起去吃吧？你们两个吃什么？我给你们打包！”
于霏：“龙肉！”
卫越楼：“狗屎！”
于霏：“同桌，卫越楼说让你吃狗屎。”
阚铎：“..赶忙滚。”
卫越楼：“...”
妈了个鸡。
于是不能违抗组织纪律的于霏目送他们离开以后，心情尚可地拿着扫帚从讲台开始了自己的清扫大业。
阚铎换了一盆清水，洗了抹布，开始擦黑板。
于霏看着他脚上洁净的运动鞋，坏心大起，扫来扫去就要扫他脚边。
阚铎让了频频之后没了消息。
于霏偷偷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瞬间就被抓个正着。
“兴奋了？”
“没有。”于霏硬着头皮说，“再扫几下才行。”
阚铎放下抹布，朝她走去，于霏拿着扫把强撑着没动，“你看我看得老师都看不下去了，也怪我？”
于霏像被踩中尾巴的猫一样尖叫起来，“谁看你了！自作多情！”
“把头抬起来，看着我说。”
“不看！”
“确定？”
“就是不..”还想嘴硬的于霏只觉得下巴一凉，然后就被迫地抬起了头。
阚铎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支玄色水笔，像所有浪漫偶像剧里的犷悍总裁一样，强势又犷悍地用这支笔，抬起了她骄傲的下巴。
“再说一遍？”
于霏愣住了，目瞪口呆地问，“说什么？”
阚铎稍微靠近了一点，嘴角微微挑起。
刻意压低的声音说不出的撩人，甚至另有一点深情款款的意味。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于霏是蠢货。”
“你想的美！”于霏骤然清醒过来，狠狠地吼了一句。
阚铎松开手，低低地笑了起来，像雨滴落在黑面伞上溅起的水花。
于霏第一次看见他笑的这么厉害，先前脸皮还绷得厉害，但看着看着，嘴角竟然也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傻傻地问他，“你笑什么啊？”
阚铎看她这幅蠢样笑得简直就要停不下来，漂亮的大手捂着自己的额头，手指陷在蓬松的黑发中白的亮眼。
于霏受到熏染，像个二傻子似的很没前程地嘿嘿嘿了半天，照旧不忘问，“你在笑什么啊？感受很可笑啊..”
阚铎抿了抿唇，控住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眼角眉梢是舒展事后的温和，“是挺可笑的。”
于霏握着红色的扫把，享受着他难得的坦率，“是吗？嘿嘿嘿，好吧..”
在阳灼烁媚的冬日里，他俩一高一矮，站在刚掠过还带着水迹的黑板面前。
闻着淡淡的粉笔味道，望着相互的笑颜，像两个坠入爱河的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