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也就是圣都文学院开学的日子。
瓦伦丁再一次从桌子上醒来,揉揉眼睛,左右晃动着因久坐而酸痛的臂膀。
“你昨天又在桌子上睡着了?”
莫尔手里握着短刀利落的削着苹果皮,目光却放在睡眼朦胧的瓦伦丁身上。
“我……”
“我什么,今天是你开学的时间,还磨磨蹭蹭。”
瓦伦丁傻笑着走进洗手间,清洁自己。
吃过早餐后,瓦伦丁穿上玄色礼服,收拾好自己的手提箱和须要的文稿。
“今天你一小我私家去,我另有此外事情要做。”莫尔坐在床上甩着一把尖锐的短匕首。
“行,我相信我还能找到通往贝克城中心二环街的专线马车。”
收拾的差不多后,瓦伦丁将怀表也系在自己身上,至于那只珍贵又奇异的钢笔也一并系在礼服的左内侧口袋。
“带上它,须要的时候可别像个柔弱的小女人。”莫尔将短匕首系在他的腰间。
瓦伦丁犹豫了会,会意点颔首。
“另有别轻易相信别人,这里可不比你的莱恩小镇。”
“谢谢提醒,我会注意的。”
走下楼梯的瓦伦丁释然的长呼出一口气。
莫尔给他的感受真是奇怪,既像朋友,又像保姆,还像爱唠叨的老妈妈。
或许是因为早起的缘故,他见到了一辆长十米,宽四米,由四十匹马作为动力的超大公共马车。
马车上挤满了体面的高级工人,而且街道两旁另有不少没有遇上马车的人在身后追赶。
“我的未来会是这个样子吗?”瓦伦丁靠着右边的街道茫然的望着远去的马车。
等他抵达圣十字街的时候,眼前尽是一片杂乱拥挤的乱象。
飞驰的马车扬起细微的灰尘,过往的行人不停的叫骂,因赶时间而争抢座位的绅士也掉臂颜面的大打脱手。
“真是糟糕的一天。”
瓦伦丁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今天是报到日,走路已往也没关系。
望着这条笔直的大道上的行人行色急遽的赶路,他呼出一口极重的浊气,然后随着右边人群一起向贝克城中心进发。
……
因为事先已经熟悉过这里,瓦伦丁自然也就没有像其他入学生一样体现的很惊喜。
圣都文学院在贝克城中心二环街的右侧中心区域。
过往的人和车都许多,其中另有不少穿着优质的礼服的贵族子弟和小姐。
瓦伦丁照旧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家里不是很富足的学生就挤着公共马车或是走路过来,有钱的巨贾子弟驾着私人马车将他们送了过来,
虽然最让绝大多数人羡慕的照旧那些权门望族,他们会让管家部署小型的蒸汽机车送自己的宝物子女过来上学。
可瓦伦丁对此也只是偶尔的有些心动,大多数的时候他的心里照旧心如止水。
这个时间点是学院最忙的时刻,成群的学生从圣西亚帝国的各个地方赶来这里进修。
相比于其他学校,圣都文学院的招生景象要逊色不少,一则这所学校向来都是只招收两百小我私家,二来在各人的眼里,与其学习如何舞文弄墨倒不如去商学院学习如何经商办厂亦或者去征战沙场赢得荣誉。
瓦伦丁找了老半天,才在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自己的报随处。
“臭小子,让我一个老人家好等!”
坐在阴凉的教室讲台上的老学者正是昨天那个杵着手杖的那位。
“很是歉仄,老师,我来晚了。”
瓦伦丁谦逊的向老学者弯腰致歉,尔后将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信和需要提交的质料一并交了上去。
老学者戴起厚重的老花镜,颤颤巍巍的念出他的名字。
“瓦伦丁·科尔?”
“对。”
老学者眼珠上翘,连同着脸色的花纹也奋起起来。
“是个少见的姓氏。”
瓦伦丁楞了一下,“少见?”
这个黑白阴凉的教室很偏,基础受不到阳光的照顾,但这里也是个学习授课的好地方。
“你写的《论信仰的自由性》很不错,至少在我看来。但很遗憾,这篇文章你不能发出去,这会给你带来危险。”老学者的话语里既有赞许同时也包容了惋惜。
“老师,我不觉得我是错的。”瓦伦丁坚定地的站在他劈面。
“我也没说你错,只是说你的看法…..”老学者停顿了一会,想了个好的说辞,“很奇特。”
“好了,从明天起你就是我的学生,我是卡尔·梅多,一个快要入土的糟老头子,希望我们相处愉快。”
“谢谢卡尔老师。”
在卡尔·梅多亲笔签完字后,他盯着瓦伦丁礼服外的表链问了下时间。
“九点一刻,老师。”
“你的怀表很特别。”老学者努努嘴,眼神奇异的像是见到了很奇怪的工具一样。
“这是我父亲的遗物。”
“不知道你的父亲是哪位?”
瓦伦丁抬起眼睛,哽咽了一下,“格布里·科尔。”
老学者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白色的金属卡片。
“把这些交给信息录取室,你就治理好了入学事情。”
“很是谢谢梅多先生的资助,那我先走了。”
“回见。”老学者朝走到门口的瓦伦丁招招手。
“呼~”
瓦伦丁擦干脸颊两侧的汗水,走到信息录取室,将质料递给事情人员。
“稍等片刻,小先生。”
透过打开的窗口,他看见了一台占据整个信息录取室的金属疙瘩,成片的黄铜零件,和齿轮,传动轴。
这是超级分析机!
瓦伦丁在《科学报》见闻过这工具,想不到就连圣西亚文学院都已经拥有了这样先进的家伙。
“腾,嗒,腾,嗒。”
两分钟后,事情人员就递出了自己的金属信息卡片,上面已经用金属刻刀书写了关于自己的基本信息,想必自己的信息也已经储存在超级分析机里。
处置惩罚完这些事情后,他找到了自己的宿舍,不得不说瓦伦丁选了一个偏门的专业,他也因此分得了一间独立的宿舍,有书桌,也有浴室洗手间。
“这下晚上总可以一小我私家睡觉了。”他一小我私家喃喃自语,似乎是从囚笼里重见阳光的监犯。
瓦伦丁将手提箱放在一边,衣服鞋子也不脱就躺了下去。
……
这一躺就躺到了下午五点。
“活该,怎么睡了这么久。”
瓦伦丁从床上蹦起,提上手提箱,跑出了宿舍,到学校的财政大厅支取了十张一千铜子的钞票塞进口袋。
“希望现在另有车回希尔街。”他在心里默默念叨着。
走出圣都文学院的大门,他在街边的小摊上买了两个热乎乎的蛋饼和热饮。
“你是要回去吗?孩子,现在可没有公共马车回去了。”买饼的老婆婆善意的提醒道。
“谢谢。”
“睡懒觉真是坏习惯。”
瓦伦丁在心里又一次的念叨,看着茫茫空旷的街道上稀疏的人影,他马上心情降低的像是海水退潮。
“嘿,小子,去哪,我送你。”
不知何时从瓦伦丁身边泛起了一辆私人马车,和他说话的是一个头戴高帽,右手边还揽着一个红唇紫发,身材热火的年轻女人。
他朝马车上的令郎哥和女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露出一个假笑,“不用麻烦你了,谢谢。”
那位令郎哥依旧不依不挠的让车夫走慢点,以便和他说话。
“我都说了,他是不会上我们的车的。”依偎在令郎哥身上的女人娇嗔道。
和着他们两个是在拿我打趣。
瓦伦丁依旧一副爱理不理的赶着路。
“小子,只要你上来,我就送你回去,我可以倒贴一千铜子给你,只为博得小姐一笑。”令郎哥脱下礼帽将一张钞票塞进他的口袋里。
“真是无趣的游戏,不外,这钱,不拿白不拿。”
瓦伦丁上了车,神色冷漠的说:“送我到圣十字街就好了,谢谢。”
“怎么样,我就说了,钱是个原始动力,能驱使人做一些都觉得奇怪的事情。”
令郎哥很自豪的猛的在女人的脸上亲了一口。
马车在中途向右进了一条小巷,应该是去他们的住处。
“小子,等会就送你回去,我和她先去办件愉快事就回来。”
等了三分钟后,瓦伦丁就显得不耐烦,看着赶车的车夫也是昏昏欲睡,索性他就自己走回去。
但他并不熟悉这条街道,看着这些纵横交织的线路,脑袋一阵晕眩。
顺着一条路线走去应该能走到大道上。
街道上的煤气灯准时在六点半一一亮了起来,他还没有走多就,身后就传出惊恐的喊叫声。
“啊~”
瓦伦丁不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事,心跳和脚步马上加速,他可不想再一次经历雨巷那种情形。
“噗嗤,噗嗤。”他清楚的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纵然在恐惧中人也会保持着好奇。
他不时的转头望,以便确定自己是否宁静。
只听见马车无节奏的狂奔,正朝着他跑来。
近了,近了。
马车的后座没有人,赶车的车夫身子倾斜倒向一边,暗红的血液顺着马车架上流了下来,惊慌的马匹飞快的从他身边驰过。
就是那无意间的一瞥,令瓦伦丁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
马车夫血淋淋的脑袋从车上滚落在街道的不远处!
处于极端紧张的瓦伦丁哽咽的呼吸困难,他掉头跑,却迎面遇上两个黑衣蒙面人。一个站在灰墙上,手上拎着两颗脑袋,另一个握着长剑挡在他面前。
“虽然你是无辜的,但你见到了不应见的工具。”
走在长街上的黑衣杀手语气冰寒的告诉他。
“可我不想死。”瓦伦丁内心很热切很激动的告诉自己,他得活下来。
“蹬蹬蹬”
瓦伦丁似一阵风向另一条街道逃去,背后的追踪者却越来越多。
马上四周都被堵住了去路。
“这是你的命。”
离他最近的一个杀手扬起长剑,马上就要砍下他的脑袋。
“喵~”
“你们这么做是在找死。”
莫尔破门而出,身形极快的冲上扭住杀手手腕,落剑在他自己的脖子上划了一道口子。
“两个都杀了。”
瓦伦丁拔出短刀给自己壮胆,身子却紧贴着墙壁,眼看着莫尔一小我私家反抗着众杀手。
莫尔的刀法凌厉不失狠准,而且凭借着灵活的身形在战斗中游刃有余。
知晓厉害的杀手反而将瓦伦丁视为莫尔的弱点,他们将攻击的重点转变。
“别舍不得让你手里的刀饮血。”
莫尔在战斗中卸了一个杀手的武器随后将他推向了瓦伦丁。
“呲”
他手里的短刀正中杀手的心脏。
模糊间,瓦伦丁感受自己的手里一阵温热,情绪即将失控,眼前一片朦胧。
正在交战的莫尔没有时间顾及,就连背后的潜在危险都没法顾及。
一个即将在莫尔背后捅刀子的杀手迫近她,瓦伦丁赶在他前面,跃起一刀捅穿,随后和杀手一起倒下。
等莫尔反映过来,身后的威胁已经被消除。
……
房间内,瓦伦丁醒来,坐在床上,半响都不说话。
莫尔适才浴室出来,静静的看着他。
“你今天体现的很勇敢。”
“我不想你死,我不得不杀他。”瓦伦丁神情模糊,脑子杂乱。
莫尔推开窗子,任凭夜风吹散自己的银白色长发。
“你会习惯的,这个世界比你想象的危险。”
瓦伦丁嘴唇干涩,两眼迷离的看着莫尔,“他们是什么人?”
“危险的人,不建议你去了解他们。”
“我父亲的死和他们有关系吗?”
“要是有的话,我早就把他们连根拔起了。”
莫尔坐在椅子上,吃着瓦伦丁带回来的蛋饼和冷饮。
瓦伦丁从脱下的礼服上取下怀表,翻看了日历,今天正好是新的一周。
“莫尔,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说着,他就搬出红盒子里的镜子,滴了一滴自己的血。
红色的空间又一次泛起,那团黑雾从四面八方聚集。
“别空话,只能问一个问题。”黑雾似乎很不耐烦。
“莫尔,你或许更了解我父亲,我想知道关于我父亲的死因,所以你能代我向它问一个最有价值的问题吗?”
莫尔很警惕的看着那团黑雾,“瓦伦丁的亲生父亲是谁?”
“无名之辈。”黑雾空洞的眼睛紧盯着莫尔和瓦伦丁,随后淡定的回覆道。
“这周的问答时机你已经用完了,我们下次见,小家伙。”
房间内的红色帷幕徐徐退下。
“无名之辈,无名之辈。”莫尔若有所思的念叨。
瓦伦丁脑子一片空白,连莫尔都不知道我父亲的名字吗。
“这是个线索,我们应该去视察视察。”
“去哪?”
莫尔一口气喝完冷饮,紧握拳头将饮料袋子抓成一团,信心坚定道:“老鼠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