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五体投地
“张伯安确实是一小我私家物，看他年纪也大不了我几岁，行为处事倒甚是对得上我的脾气。嘿嘿，亏得李青鹤与万清流两个老江湖还自以为是得很，殊不知人家要心底基础未领情。”牧飞原轻轻举起桌上的酒杯，杯子里的女儿红随着微微激荡。
张伯安亦是心领神会，也举起了桌上的酒杯，朝牧飞原晃了晃，示意干杯。恰在这时，李青鹤瞟见了张伯安的举动，眉头一皱，看了张伯安一眼。张伯安知趣，收起酒杯，一饮而尽，也不再看牧飞原一眼。
“哼哼，老匹夫坏得很。”牧飞原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理会，也学张伯安的样子，把杯中美酒一饮而尽。他与张伯安素不相识，但今日所见，只觉张伯安倒照旧一个君子，最起码，张伯安的身上有一些有趣的工具，心底生出一股相惜之意：“有时机，一定要与这位慧剑门的大门生好好喝几杯。”
“牧少侠，天虚道尊他老人家的身体近来可好？”不知何时，李青鹤竟然端着酒杯，不动声色地走到了牧飞原的桌旁。
牧飞原一愣，抬起头来，不失礼貌地微笑道：“多谢李掌门记挂，师尊的身体好的很。”
李青鹤干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好了。晚辈早就想上武当造访他老人家，只是俗物繁忙，一直未能成行，今日得见道尊他老人家的亲传门生，在下亦是三生有幸。不知，我可坐下和你喝一杯吗？”
李青鹤本就是天虚道尊的晚辈，但难得的是，他在牧飞原面前自称是天虚道尊的晚辈。他的礼貌已然如此周到，牧飞原又有何拒绝的理由？只见他皮笑肉不笑的轻轻颔首，说道：“李掌门请坐。”
“好！牧少侠果真是痛快之人。”李青鹤一屁股坐在牧飞原身旁的一张椅子上，笑道：“来，牧少侠，老夫敬你一杯。”说着，他扬起手中的酒杯，认真是一干二净了。
“好你个老匹夫，真不要脸！”牧飞原心里暗骂一句，也不排斥，轻轻地倒满一杯酒，喝下了自己的肚子里。
李青鹤见牧飞原喝了自己所敬之酒，笑得更开心更真诚了。他主动替牧飞原满上一杯酒，随即又给自己倒满，这才说道：“牧少侠，你真不愧是道尊的亲传门生，只轻轻一剑便让荆楚四侠四个疯子灰头土脸的滚下醉仙楼。放眼当世，可能没有几小我私家是你的对手了。”
牧飞原心思灵敏，哪里会听不出李青鹤话里的恭维之意？放眼天下，单单武当就不下十人能轻而易举地打败现在的自己，更况且天下之大，能人辈出？
牧飞原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也未做出明显的反映，只是淡淡地说道：“李掌门过奖了。小子武艺低微，尚未学到师尊的皮毛，今日反在李掌门这样的妙手面前卖弄武艺，小子实在是汗颜。”
“哈哈，牧少侠过谦了。就凭你适才一剑之威，就算再加上我，也是接不下来的。”李青鹤虽然狠辣，但究竟是一派之长，颇有自知之明。他见牧飞原两眼深邃，看不出眼睛之后的内容，笑道：“牧少侠，不知你下武当，泛起在江陵城，却是为何？”
“奉师命下山视察一件事，没曾想在这醉仙楼碰到了各人。”牧飞原淡淡一笑。
“哦？”李青鹤眉头一皱，稍稍迟疑了一下，试探道：“莫非，牧少侠也是来视察朝廷《九州平定记》失落一事儿？”
“哈哈哈……李掌门猜错了。朝廷的事儿自有朝廷的人去解决。我武当早已不问正事多年，只管江湖不平事。况且，我武当早已经是天下道宗，也不必替皇家做几件事来获得职位利益。您说对吧？”牧飞原嘴上如是说，心里却甚是觉得李青鹤这老头狡猾得很。
李青鹤有些难为情了。他不是朝廷中人，却主动请缨，想要视察那件事。这时，被这初出江湖的牧飞原一语道破，不由得有些尴尬，随即举杯说道：“少侠所言甚是，老夫汗颜。来，我再敬你一杯。”说着，李青鹤把杯中酒一扫而空。牧飞原也不甘落后，不愿失礼于人。
“师傅，万掌门和张师兄已经下楼等您了。万掌门说，办正事要紧。”一名青鹤派门生走到李青鹤的身旁，矮身说道。
李青鹤头也不回，只是沉声说道：“埋葬你安子师弟的师兄弟回来了吗？”
那门生明显有些伤心，或许还陶醉在师弟横死的伤心中，略带哽咽地说道：“回来了。”
李青鹤的脸上闪过一丝阴云，冷冷地说道：“好！辛苦各人了。可怜的安子，你现在这儿好好歇歇，待师傅办完事儿，一定带你回家。”说着，李青鹤起身，向牧飞原轻轻颔首，转身下楼。青鹤派众门生随着一拥而下。
此时，喧闹的醉仙楼已然归于平静。躲在一旁的几名伙计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跑出来整理杂乱的桌椅杯盘。
“这老匹夫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对他的门生倒是真的好。”牧飞原看着率领门生走下醉仙楼的李青鹤，悄悄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喝完酒壶中最后一点酒，多放了几锭银子在桌上，一把抱起小白，飘然下楼。
“乖乖……”牧飞原站在醉仙楼前面，仰头看了一眼白云来去的天空，叹道：“天下之大，我该从那边开始视察？嗯？乖乖，你说我……”
“喵……”小白自然不会回覆牧飞原的问题，但它的身体却躁动起来，在牧飞原怀里胡乱动了几下，突然挣脱牧飞原的手掌，一下子窜下地，撒腿往城东而去。
“喂！你要去哪儿呀！”牧飞原看着小白消失的偏向，无奈一笑，快步跟了上去。
牧飞原向东直走，莫约行了十里之路，只觉门路越来越小，地方越来越偏僻。四周平静得出奇。
他轻轻地停下了脚步，只觉此地远离城区，树木葱郁，却是一片小树林。“小白为何突然跑开？这边有什么坏工具？”他悄悄大量一翻，却不见有何异样，随即轻轻召唤几声：“乖乖、乖乖……”
突然，“喵”的一声，一道雪白的身影从牧飞原的身旁一闪而过。“小白！”牧飞原叫了一声，迅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