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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苏兮隰有龙

第十七章饮酒

山有苏兮隰有龙 神莫慌 4612 2019-06-11 23:45:32

  高辅有些感动,欲言又止的看向她,缄默沉静了片刻“以后找时机再告诉你”

  楚苏犹豫道“那个……你可以松开我了”听罢高辅忙松开她的手“对不起”

  “没事”

  “我要走了”说完楚苏温柔一笑,转身离去。

  其实高辅算是一个可怜人,那个柔弱忧郁的美令郎,现在成了这副模样,她也实在欠好去盘算之前故作不认识的事了。

  太阳又下山了,整个街道在最后的余晖中徐徐变得温暖起来,清拂透过窗户看向末邯的偏向,已经第五日了,不知道他现在到哪儿了。

  清拂对着夕阳双手合十对祈祷道“老天爷,请你一定要让他平安”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这几日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这时候一个小女人张皇地跑了进来“清拂姐姐!失事了”

  清拂忙走向她“慌张皇张的,发生什么事了?”

  小女人红着一双眼睛“五令郎……五令郎……他可能失事了”

  听到这儿,清拂有些忙乱整小我私家重心不稳的退却了一步,大脑一片空白,她努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的眼中满是畏惧“消息属实吗?他才走几日啊,你别乱说”

  女子哭着看向清拂“我怎么敢用这种事吓姐姐,刚刚在后巷里,我在倒泔水的桶里,发现了满身是血的马车夫。

  就是儒林轩的伙计石头,前些日子他是跟令郎一起回末邯的”

  “不,这不是真的,不会的”清拂的呼吸有些困难,泪水充斥着她的眼眶,猛地一把拉住小女人的手“他人呢?我要亲自见他”

  “发现他不久,就咽气了。他身上有许多刀伤,满身都是血,临终前他让我们去界限的坡塞救五令郎,可等我们到了,却发现………”

  女子说着说着泪水不停的滑落“坡塞的地上只有五令郎衣服上碎片和满地的血迹”

  清拂颓废地松开她,脑海里闪过邯无非的笑脸,深呼吸了一下可泪水却不停地滑落“不会的!他那么智慧怎么会死呢!?

  他说过等他回来就带我去看夕阳的!他明明跟我保证过会好好的!好好回来的”

  清拂泪眼婆娑看向小女人厉声质问“是你!一定是你在骗我”

  小女人大哭了起来“清拂姐姐,你别这样,我畏惧……”

  邯无非你怎么敢死!?欠了我一个夕阳之约,就想这么死了?“不!我不相信…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不相信他死了!

  我要去找他……对!我要去找他”说完清拂推开小女人便冲了出去。

  “清拂姐姐!”

  昌平君府书房

  楚启越发忧了,已经好几日都不见界限来信,就算是武侯收到了王的旨意,可韦丞相信上的内容定会让武侯不安和怀疑。

  比起丞相,武侯应该会凭着齐蒙对我的了解,将无非交给我才对。难道是失事了?

  若邯无非真的出了事,那王上布的棋就没多大意义了,最终矛头照旧会指向西戎。

  尽管王欲灭末邯可是邯无非的死不应该在内,倘若邯无非真的死了,那个秘密还能解开吗?

  想到这儿楚启有些坐不住了,从书房的抽屉里拿出一把笛子慌忙地出了府。

  楚苏看到哥哥急遽忙忙的离去,刚想喊“哥……”话音还没落,他便走远了。

  “这是怎么了,哥这么快快当当的是要去哪儿啊”楚苏有些疑惑了。

  蕊儿倒觉得没什么“令郎每天不都这样嘛”

  “差池,刚刚一脸着急,眉头紧锁”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蕊儿,你快去街上探询一下看看最近有什么大事儿发生”

  “好的,奴婢这就去”说完蕊儿也急遽忙忙地离开了。

  楚启找到了郊外的一块空地,拿笛子吹了起来,很快一阵铃铛声传来,接着几道蓝色的身影快速泛起在他周围。

  为首的男子手持长剑,侧脸冷峻,面部轮廓清晰,鼻子高挺,嘴唇微薄,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

  见到楚启他也不膜拜,反而语气冷淡“何事?”

  “去查一下末邯五令郎是否还在世,如果在世掩护好他”

  “这种事,交给其他人就行了,为何另有我?”男子抬眼向楚启。

  楚启严肃而认真的说“七国之内只有他知道那个秘密。

  也只有他能解开那个关于七国预言的真实面纱!”

  男子听到这儿,缄默沉静了片刻,问道:“公主可知道关于神预的事?”

  “放心吧,苏儿还不知道,我一直瞒着的”

  “或许很快就要瞒不住了”

  “什么意思?”楚启看向男子,男子的发丝被风吹起。

  “那日在明月阁,杀手们的目标应该是俞回才对,可是有人对她动手了!”

  “什么!她其时在明月阁!?”楚启有些惊奇,同时又有些紧张“也就是说已经有人知道苏儿身上的秘密了!?”

  男子眉头一皱“我想恐怕是,可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么事?”

  “有一小我私家拿剑指着她,却并没有杀她,反而把对她动手的人给杀了”

  “这小我私家是谁?”

  “不清楚”

  楚启陷入了沉思,那些人就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预言就派杀手去伤害一个什么都不知道弱女子,这些人真是可恶!

  一想到楚苏,楚启便畏惧掩护不了她“另有一件事,寒夕真的死了吗?”

  “听听说是死了”

  “可有找到尸体?”

  “没有”

  “派人再去视察一下当年在北燕的那场围杀,寒夕是唯一一个由大祭司亲自培养的杀手,也是唯一一个进入过蓬归墟境的人。”

  蓬归墟境,百年前东夏国祭祀的禁地,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里开始的,东夏国衰败,九国分东夏,七国杂乱百年。

  “好”蓝衣男子快速离去,周围再次恢复了一片平静。

  西戎王宫里,子政正在批阅奏章,这个时候高辅走了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看着子政,好频频想说话却说不出口。

  “你似乎有事要说?”子政头也不抬地问道。

  高辅忙禀告道“末邯五令郎,邯无非离开西戎了”

  “他要离开,孤又不能留着,让他去吧”既然邯无非想要跟他堂堂正正地来一场较量。

  那他便玉成他,让他知道西戎的实力,让他忏悔当初做出的选择。

  “可是……”

  “又怎么了”子政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向高辅。

  高辅忙跪倒在地“可是邯无非似乎是死了”

  听罢子政放下手中毛笔“你说什么!?”

  “外面都在传,说是邯无非在坡塞喝酒,喝醉便睡已往了,结果被野狼给咬死了”

  “乱说!邯无非的酒量孤就没见他醉过!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说坡塞地上都是他衣服的碎片,而且满地都是血”高辅敬重地回复到。

  子政站了起来,神色有些严肃“邯无非死了,死在西戎境内!”

  “正是”

  “哼,还真是有样学样,孤不外挑起来三国怀疑,就在就有人学他,针对西戎了”

  子政冷笑道,这个随着他学的人有些可恨!现在不管如何西戎与末邯的梁子算是结下了。

  既然如此,那他只能顺水推舟了把末邯给灭了,横竖一开始他就计划在大赵与末邯中选一个起棋。

  “高辅拟旨让武侯放肆进攻末邯,半月之内,孤要让末邯的地上全部插上西戎的国旗!”

  子政霸气地说到“近区的沿军,尽心尽力的去支援,粮草由王羽卖力。”

  “是”高辅忙拿起纸笔跪在地上写着…

  子政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空了许多,整小我私家觉得有些落寞轻叹———无非,自此再无人与你一般了。

  入夜,楚启还未回来,楚苏也不知道邯无非是不是真的死了,听到蕊儿带来的听说,楚苏照旧有些震惊。

  邯无非虽然给人一种纵脱不羁的感受,可却是一个好人,而且很智慧。

  上次帮她修的杯子,她还没还人情的,这人怎么突然一下就没了?

  一定是那小我私家下的命令,只是那日在岱山上,他并没有想要杀他的意思,这件事很蹊跷。

  正当楚苏这么想着,突然一小我私家走了进来“哥哥”楚苏喊着,抬头才发现是尚令郎。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楚启在吗?”

  “我哥出去了,还……”楚苏话还未说完便发现子政一脸落寞“没回来”

  现在他身上已经没有往日那种倨傲,反而全身散发出一种似有似无地忧伤,她小声的问道“怎么了?”

  “上次你说儒林轩送来了一些酒,我想喝”子政落寞地看向楚苏,可那眼中隐隐约约覆上了一层水雾。

  楚苏看着他,现在的样子有些不忍拒绝颔首道“好,你等我。”

  楚苏命人将之前儒林轩送来的酒都搬到凉亭,楚苏陪着尚子政坐在凉亭里。

  尚子政伸手打开酒的盖子,刚想拿起坛子,楚苏忙按住酒坛,他想整坛饮?若真的以这种方式喝下去,还不得醉成烂泥!

  子政不解地看向看向她,楚苏看着他的眼睛老实地说到“虽然我不会喝酒,不外可以帮你倒酒”

  看他如此模样,无非的死定与他无关了,也对,无非是他的挚友,他怎么会狠心杀了他。

  唯一的挚友离世,现在他一定很惆怅吧……

  子政没有拒绝,楚苏起身将酒倒进了酒樽中,只见他拿起酒樽起身对朝着西北方将酒从左至右倒下。

  随后他回到了座位上,楚苏将他的酒樽斟满,子政一口饮尽,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给他斟酒,他重复的饮尽樽中的酒。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悠悠地开口“以前在大赵当质子的时候,没人愿意跟我玩儿,唯一的玩伴是个铁匠的女儿。

  厥后回到西戎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与他每次晤面都是争辩或者打架,宫中的孩子都挤兑我。

  好不容易你哥进宫了,却因为身份原因不允许与他走太近,直到遇到了邯无非。

  他是第一个主动要跟我做朋友的人,我们在许多方面都很像。

  那是一种相见恨晚,一种惺惺相惜,某个时间我们有相同的理念……

  甚至我以为我们会一起去见证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可是他终究照旧离我而去,为了那个抛弃他的祖国,他选择离开我!

  “我不想他死,将他放回末邯只是想告诉他,末邯能抛弃他一次就有第二次。

  我想让他对那样的国家失望,让他回到西戎,倘若我知道他会死。

  决不会允许让他回到末邯,哪怕是将他永远的囚禁起来,至少他还在世,闲暇时我与他还可以共饮一杯。”

  这照旧楚苏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的话,原来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见他如此惆怅,楚苏于心不忍伸脱手轻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这种事不是你能预料到的。

  你另有我哥,齐蒙,章少荣,如果不嫌弃还可以算一个我”

  “你?”子政转头看向她,楚苏真诚地看着他“你忘了,我也跟你说过做你的朋友”

  “那日在驿馆说的话不是玩笑?”子政黑眸透彻而纯净,怀疑似地看向楚苏。

  楚苏知道现在他是惆怅的,当初提议与他做朋友,她是有目的。

  如今看他如此重情,倒觉得自己有些不配做他的朋友了,想到这儿她收回了手。

  看到她的行动,以为她拒绝了自己,子政言语中有些失落“原来那日说要与我做朋友的话,是假的不算数……”

  楚苏忙反驳“算数!”仔细想想他也挺可怜的,算了将错就错吧,就当可怜允许他了。

  想到这儿,楚苏给自己倒了杯酒,拿着酒杯做了个敬酒的行动。

  学着子政的样子将杯中酒一口饮尽,酒刚入口中微辣还带点苦味儿,咽下去的时候很是柔滑。

  虽然口中有一股余味悠长的甘甜,可照旧呛着她了,她咳嗽了几声。

  子政看着她的样子摇头“不会喝酒还喝?没见过你这么逞能的”

  楚苏一手捂嘴轻咳嗽,一手将酒杯拿给他看“我喝完了,我们是朋友了……”

  子政认真的看向她“你真的要与我做朋友?”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难道你想忏悔?”

  子政没有说话,楚苏看着他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样子,有些心虚,难不成被他看出来了?

  为了体现自己的恳切,她举起手道“我楚苏今日在此立誓,我是真心要与尚令郎做朋友。

  若有一日我叛逆了他,便让我面容尽毁,孤苦终老,魂归九霄”

  子政听罢惊奇地看向她,楚苏笑道“这样可够恳切?你可相信了?”

  子政将她的手拉下来“谁让你这么立誓的?”这个女人,有时候很智慧,有时候还真的是很傻!

  楚苏温柔地笑“这下我们就是真正的朋友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那我以后叫你苏苏,无人时你叫我子政可好?”子政的眼睛一动不动的看向她。

  楚苏微愣脸上浮了一层红霞,微微点颔首回复道“嗯…好”

  奇怪苏苏和苏儿没有什么差异啊,为什么会觉得脸有些发烫,一定是刚刚的酒。

  子政温柔地看向她“苏苏…”

  楚苏抬起头看向他张了张嘴“子……子…子政”

  两人相视一笑,夜色之中凉亭里两人默契地去拿酒壶,楚苏松开酒壶“你先”

  子政笑着拿起酒壶给楚苏斟满,随后给自己斟了一杯“敬相互”

  楚苏端起酒杯像是想到了什么“等我一下”

  只见她起身端着酒樽,朝西北偏向敬了一杯酒“这杯酒敬你,无非,谢谢您帮我修补杯子”

  放心吧,以后我会陪着你的朋友———尚子政,愿你在另一个世界开心快乐。

  尔后楚苏回到座位给自己倒满“这第二杯酒,敬你”

  两人一饮而尽,楚启回来了,蕊儿告诉他,王来找他喝酒,现在楚苏正在凉亭陪着子政。

  楚启刚到凉亭,便看见楚苏有些微醺,她双手撑着自己的脸看着子政笑道:“我不能再喝了,待会儿会醉的”

  子政可笑的看向她“这会儿不逞能了?”

  楚苏忙摇头“嗯嗯…不能喝了,再喝就该倒了”说完她傻笑着看向子政。

  “苏儿!”楚启喊到,楚苏看向楚启“哥~咦你怎么酿成了两个”

  说完她撑着桌子摇摇晃晃地起身,整小我私家有些站不稳,眼看就要跌倒。

  子政眉头一皱伸脱手扶住她的胳臂,这么容易就醉了?“你醉了,照旧好好坐着”就这酒量,还真是高估她了。

  楚苏认真地盯着子政,突然她伸脱手抚上子政的眉头。

  子政愣愣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只听到楚苏喃喃道:“你怎么老爱皱眉,别那么不开心”

  子政没有说话,突然楚苏俯身双手捧着着子政的脸,子政有些懵了,有些紧张的看着她。

  “苏儿住手!”楚启大步走来。

  楚苏捧着子政的脸笑道“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了。

  我会让你每天都开心的…嘻嘻嘻……我一定是比邯无非更好的朋友”

  楚启忙一把将妹妹拉开“王对不住,舍妹不胜酒力,我这就送她回房休息,今日天色也晚了,王若不嫌弃就留在府中休息”

  “无妨,你先将她送去休息。”

  楚启点了颔首,扶着楚苏离开了,子政看着楚苏的背影无奈地轻叹了一声。

  他伸脱手摸了摸自己的眉毛,他经常皱眉吗?

  想起楚苏刚刚傻傻的样子,他突然有些忏悔允许让她做自己的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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