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阴曹鬼门关吗?我应该是死了吧。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我又没有灵力飞,怕是要赴汤蹈火了。
怎么有光这样耀眼...鬼门关也有阳光吗?我努力睁开眼睛,伸手去盖住耀眼的阳光。我的手,除了看上去苍白消瘦了些,居然跟在世没什么区别。
“你醒了!”
谁在说话!我转头去看,竟然是老白。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白?是你吗?”
老白扶我坐起来,递给我一碗药。
我接过碗,喝了一口。“好苦!”
“知道苦,还这么糟践自己。”老白看着我说。
我感受自己满身都疼。“好疼。”
“你差点就赴汤蹈火了,不疼才怪。”老白在一旁说。
“你怎么在这?又怎么会救了我?”我疑惑的问。
老白没有回覆。
我觉得他怪怪的,似乎追随前不太一样。是在怪我害了灵溪山的各人么?我缄默沉静的低下头。
我仔细看了看自己,动了动胳膊跟手指,发现我除了哪里都疼外,似乎也没什么伤痕。心想: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没受伤吗?
“看什么!你以为你晕迷多久了!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老白看我这幅样子,猜到了我的想法。
“多久?”我急遽问。
“三个月了!”老白对我说。
三个月了!我消失三个月,那其他人也一定以为我摔下悬崖死了吧。我先是着急,可马上又放松下来。也好,横竖我现在灵力全无,跟个普通凡人没什么区别,到不如就这样消失了。
老白看了看我。“丫头!”
“你也怪我吧!我害了灵溪山上各人无家可归,害得整个灵狐族...其实最活该的是我。你不应救我的...”我低下头说,眼泪默默的流下来,看见老白,难免让我忆起往事。
老白却是一脸的忧伤。“有些事,是你选择不了的。”他的声音突然变了,变的像个年轻人,不再是那苍老的老头的声音。
我抬头受惊的看着他,看着他的面容一点点变的年轻,直到酿成一个俊美的男子模样,可头发依旧是银色的。
“你是谁?”我警惕的连滚带爬的躲进墙角。
“想知道吗?那你告诉我,你在镇魂塔是不是见到她了?”他眼神充满忧伤。
“她?你说九尾灵狐?”我反问。
“是。”
“你先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装成老白的样子。”我激动的说。
“丫头,我是老白。也是...天帝的儿子,袁恒。还记恰当初我给你讲的故事吗?那天,我没去战场。等我去了,年老和烈焰都死了,雨夕也被打的六神无主,只留一魄压在镇魂塔中。父王和老魔王两败俱伤,尸骸遍野。我今后离开仙界,在各界漂泊了几千年,最后去了灵溪山,雨夕住过的地方。想在那里寻找她的影子。”
“原来她叫雨夕。”我回忆起镇魂塔中她的样子。
“她有对你说什么吗?”
“她说在那里呆了太久,连名字都忘了,只想解脱去见她喜欢的那小我私家...”我说着看向袁恒。
“果真,她爱的始终只有烈焰。”袁恒的眼神透露着忧伤。
“你...为何你不去镇魂塔看看她?”
“我...没脸见他。况且我的灵力不高,也进不去。”他低着头。
天帝的儿子灵力怎么会不高呢?我看的出,他们之间应该另有些事是他不愿说的。揭人伤疤总是欠好的,我没有继续再问。
“那你怎么救的我?”
“碰巧路过...”
“呵呵...好巧。”我尴尬的笑了笑。
“其实,你这样子怪悦目的。干嘛把自己弄成老头子的样子!”我审察着他说。
“你还不是好好的,把自己弄得这么惨!”
我哑口无言。
我又休养了几日,终于能站起身来。袁恒每日扶着我,让我练走路,又过了半个月,我才气慢慢的可以自己行走。
我整日坐在院子里看远处的山发呆。
“想出去?”袁恒看我发呆,走到我面前问。
我摇了摇头。“不想,外面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我现在这幅身体,仅存的那点灵力只能维持这人的形态,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报仇是想都别想了。其他人,既然他们都觉得我死了,那不见也好,何须要让他们再伤心一次。”
“有些事,也许你想知道。”袁恒突然说。
“想知道什么?”
“无忧的死...”
“什么?告诉我!”我激动万分。
“你知道傀儡术吧。”袁恒看着我。
我点颔首。“自然知晓,当年就是莫世控制沐琉尘...你是说,莫世又控制了沐琉尘?”
“不是沐琉尘,而是无忧。你们遇见南宫羽那天,无忧不在吧。其实那天之前他就遇见了莫世,自从狼妖族一事后,无忧灵力大不如前,莫世想控制无忧轻而易举。失事当天,莫世控制无忧在沐琉尘背后用毒针刺他,沐琉尘没有预防,中了毒,才又被莫世控制杀了无忧。”
我听的心惊。“你如何知晓?”
“你救的那个子旭,他说的。”袁恒说。
“子旭?那你如何知道的?”
袁恒笑了笑说:“外面传言满天飞,你们幻影阁那个叫紫悦的丫头,让世间各个说书先生都来讲这个故事,想不知道都难。”
“呵呵,是她的气势派头。”我不由的叹息。
“我看她是给你报不了仇,所以想毁了莫世的名声。只是那些仙门门生多数不会信。”
“我又错怪沐琉尘了。”我低下头。
“丫头,你真的不要去见见他吗?”
“我哪里另有脸见他。他也不会想见我了。”我把头埋进手臂间,忧伤的说。
“你消失的这三个月,沐琉尘跟烈风差点把那悬崖底都挖穿了。没有找到尸体,沐琉尘八成以为你会灵力全无维持不了人形,开始满世界的抓狐狸跟黑猫。头一个月,那万妖城都快被他装满了。厥后知道都不是你,才都放了出去。再厥后依旧没你的消息,似乎也认为你死了。”
“他,真的有找我吗?”我绝望的心底,燃起了一丝灼烁。
“找你!何止,沐琉尘以为你死无全尸,发狂一般联合烈风把倾世宫整个毁了...”袁恒接着说。
“什么?那莫世呢?死了么?”我激动的问。
“你被莫世逼的跳崖,他们两个就抓了莫世扔进了熔岩坑,怕是灰烧的都不剩了。”袁恒一脸佩服的说。
我哑口无言。沐琉尘居然把整个倾世宫都毁了...那可是他长大的地方。
“我当初不知道能不能救活你,也不知道你的想法,便没有通知他们你还在世。这里离翼疆不远,我可以带你去。”袁恒看着我轻声的说。
我已经泣不成声。“可是我现在的身体,怕是也维持不了多久了。见他,不是又要让他伤心一次么。”
“你自己决定吧。”袁恒说完回了屋子。
我一小我私家坐在院中哭了许久。
“我明日要去翼疆买些妖族独占的药材,你一起去吧。散散心也好。别哭了,天都黑了,快去睡觉!”袁恒在我身后拍着我肩膀说。
我点颔首,乖乖回到房间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