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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风云

第三十章 陆正平

祸风云 鱼雁丰年 3091 2019-06-02 19:22:41

  陆正平醒来时,已经半夜了。

  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清理过,衣服也被换过,身下的被褥整洁舒适,这是哪儿?扶了扶发胀的脑袋,影象回复,魔教入侵,门内伤亡惨重,陆若词被重伤,自己引开魔兵,一路被追杀,然后,便不记得了。扶着床头起了身,行动不大,却依旧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房间里装饰简练,也没什么家具,他从床上起身,脚一踏地却觉一阵无力,“扑嗵”一声摔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无愁将手上的饭放到桌上,扶了他起来。

  “这是哪儿?你是谁?”

  “这,这是我暂时的住处,外面在下雨,你伤的很重在草地里,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谢谢。”

  “没事。你昏睡了一天一夜,要吃点工具吗?我煮了粥。”

  “我得回去。这是哪儿,离古津豫帆有多远?”

  无愁将粥盛好递给他,道:“我不知道古津豫帆,这里,这里离黄国都不远。”

  黄国都?快靠近巴东了,古津豫帆在东边,黄国都却靠近南方,已有数百里之遥,没想到他受伤暂存意识的那段时间居然跑错了偏向。

  “我……我得回去。”

  他强撑着要起身,却有心无力,一错身坐回了地上。无愁见状,有些无奈的道:“你现在这样,怎么回?医生说你另有什么内伤,要静养几个月才气完全恢复,你照旧先养伤,等清姐姐回来,我让她帮你看看,一定能很快治好你。”

  “不,我等不了,我是掌门,我必须掩护我的门人。我不能让他们受伤。”

  他扶着桌子重新起身,踉踉跄跄的向门口走去,然脚软身无力,只走了两步就又昏了去,这次无愁眼疾手快,在他落地前扶住了他。

  “真是一点儿也不乖。”

  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了。屋外无愁正在劈柴堆好,见他出来,微微一笑道:“你醒了?”

  “多谢女人救命。”

  “不用谢,你一定饿了吧?恰好我煮了早饭,快来吃。”

  放了斧,去厨房将早饭盛好端上桌,陆正平确实也饿了,一路逃亡时他险些未曾吃过工具,就算习武之人体力过人却也熬不住这么多天水米不进,他先道了谢,才启筷端碗。吃了几口却发现无愁并没有动筷,有些不安。

  “女人为何不吃?”

  无愁摇了摇头,她脸上一直带着面纱,若要进食,势须要将面纱摘下,但,她怕吓到陆正平。

  “你吃就好,我……我一会儿再吃。”

  陆正平却放了碗:“这,这不太好。我受女人救命之恩,却掉臂礼仪自己先进食,实有违君子之风。”

  “君子之风?”

  “是。女人是恩人,我是受恩之人,且此地女人是主,我是客,哪有恩人主人不动筷,我却自己先吃留女人吃剩饭的原理。”

  无愁对于这番说法并不太理解,且不说她在外讨饭时没注重过什么君子之风,就连厥后随着李清流,她也未太重视过这个,偶尔有两次她们无饭可食唯有野果时,李清流都是留给她一人。这么一对比,她突然觉得羞愧。

  “你……你吃就好,我吃过了。”

  “女人不必骗我,若饭食不多,我这碗粥足矣。”

  “不不不,不是,我……我的脸,很难看……我怕摘下面纱,你会嫌弃我。”

  “怎会?人之容貌乃天定,或丑或美,皆是万物其一也,也皆该受人所尊,女人心善而行救我性命,我又怎会以如此肤浅的目光来看待救我性命的恩人,若是如此,岂非禽兽不如,更有愧女人救命之恩与饭食膏泽,这粥我便无资格入腹。”

  他说着,将筷子放到碗上,不欲再食。

  无愁:“我……我……你,你不怕就好,我没说你禽兽不如,你不怕,那我就摘了面纱跟你一起吃,你真的不怕?”

  陆正平凝了凝眉:“女人误会了,我不是说我不怕,人之天性对恶丑之物皆会生来不喜,但女人既是我救命恩人,又心善如此待我,我必将抑制天性而将女人如常般尊敬而视。女人不必担忧。”

  无愁听懂了,他的意思是说,如果你实在是很丑,我肯定是怕的,但我会因为你救了我是个好人而控制自己不体现出厌恶伤害到你,但我其实照旧觉得你丑。

  或许,是这个意思吧。

  这是什么理论?无愁沉思了半晌,见他果真没有动筷之意,甚至连眼睛也闭了起来,不去看那桌上的饭食,如果不是隐隐约约能听见他肚子“咕咕咕”的叫声,无愁可能会觉得他真的是不饿。

  “好了,我摘面纱与你一起吃好吧?”

  陆正平睁眼,点了颔首:“多谢女人。”

  手,放在脑后的系带上,无愁沉吸了一口气,将那根系带解开,拿了下来。脸上是横横竖竖的旧疤痕,张牙舞爪的爬在她的脸上,凹凸无规又显几分狰狞,甚至她的唇上,另有一道疤,自上唇穿过下唇,再到下巴,似乎江湖上有名的刀疤眼杀手眼睛上的那道疤一样。

  对于这般容貌,陆正平只看了一眼,便低了下头。无愁心下一暗,以为他是无法直视,眼中登时染了几分泪意,容貌对一个女子有多重要,丑女最能理解。

  “不必带上。女人容貌虽是貌寝,但,并非入不得眼,我移目不观只是担忧若多眼相望会引女人不适,女人不必带……。”

  原来如此。无愁手里搓着那块面纱布,有些无措,陆正平也不知道该再说点什么,望着桌上的饭食,肚子里又开始“咕咕咕”的唱起了空城计,只是这次声音更大,显得格外清楚。无愁听着那声音,再看他也是觉得难为情,一张清秀的脸直红到了脖子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你快快吃吧。我不带就是了,你身上另有伤,快吃快吃。”

  “那女人可愿一同?”

  “一同一同。”

  无愁笑着起了筷,陆正平这才舒了口气,动筷起碗吃了起来,本以为他多日不食一定会吃许多,却没想到他只加了一碗粥,吃了些菜和馒头就不再多食。无愁劝他再多吃些,他却说多日不进不行突然过食。无愁越发不懂他了,想起自己被李清流所救后吃的第一餐,差点没吃吐了。

  相比,陆正平可斯文多了。

  玉色伏羲堂。

  鹤逍遥:“魔教脱手了?”

  凌锡坤:“对,但来得奇怪。他们人虽多,但若为覆灭满门又不够多,意图不明。”

  “领头的是什么人?”

  “一名男子,未曾见过。相帆使说他枪法精湛,手骨极大内力雄厚,脱手凶残。”

  鹤逍遥想了想,道:“江湖中善使枪的虽不少,但能被名动江湖的“叔叔”赞一句精湛的却是少之又少,我们使用排除法,先排除掉女的,再排除掉二十岁出头的小屁孩,再排除除掉三十五岁向上的老男人,等等,你适才说他手很大?”

  凌锡坤:“是,相帆使是这么说的。”

  “江湖上手大的人也不少,但能被名动江湖的“叔叔”赞一句手大的却是少之又少,而枪法又好的,手又大的,啊,我想到了!”

  “弃上龙。”

  亭上的人月霞韵接了话,鹤逍遥一听,起身扶着柱子向上看了看,道:“没错!就是弃上龙。师兄,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刻钟之前。”

  “那为什么坐在亭子上?”

  “因为你在亭子里。”

  “师兄,你过份了。”

  月霞韵摇头:“你别扯东扯西,凌帆使此来用意乃为寻人,虽不知弃上龙为何突袭,但眼下先找到陆掌门才是要事,许师弟去北方查点事情,这件事你来做。”

  “哦。师兄你闲了几年了,要不要也帮资助做点什么?”

  “师弟,寻人这种事,不切合我的身份。”

  凌锡坤:“……。”

  鹤逍遥却已经习惯,耸了耸肩对凌锡坤道:“凌帆使,你把陆掌门画像给我一幅,我找人临摹过之后去找人。不外,如果按你说的只能偷偷找,预计会慢。”

  “无事。他应暂时无碍。”

  “那就好。对了凌帆使,四周新开了家茶室,里面的茶点尤其好吃,要不趁画师临摹画像这会儿,我们去茶室听个曲儿,喝品茗吃点工具?”

  凌锡坤:“二棠主盛情,但我尚有他事,未便相陪,实在歉仄。这画像暂放贵处即可。”

  “哦,好吧。”

  “那一切有劳,告辞。”

  “请。”

  看着凌锡帆从亭子里出去,再踏上水廊,然后慢慢消失在视线里,鹤逍遥坐回亭中,他仔细的思考了一下人生的乐趣,人生在世须尽欢,为何这些人每天连个品茗的时间都不给自己留?这生活另有什么意义?

  月霞韵:“为什么非要与人相陪?你自己不能去吗?”

  清风徐来,他华扇一展,身上霞服五彩耀眼,在这充满诗意江南的院子中尤其显眼,再加上他之姿容之色,婉若一珠灿丽落入这水乡竹院。鹤逍遥倒了杯茶给自己,幽幽的道:“自己去多无聊,听到好听戏或者吃到好吃的工具,连个分享之人都无,人生在世,若无知心坚友,空自一身虽是飘然自得,却也多了几分孤意。岂是一个“惨”字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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