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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风云

第十章 江湖含恨

祸风云 鱼雁丰年 2979 2019-05-14 20:21:44

  这院子是当初周镜兰买的,知道此地的除了周镜兰,即是二师兄与北冥遥,以及醉梦华。这几人中,最有可能的,应当就是醉梦华了。牡丹花会他应当也会前来,这么看来,他倒还念着旧情。

  随着“吱呀”一声,院门被人推开,李清流拉着无愁蹲在窗下,在她手上写了个“别怕”,无愁心中一暖,使劲点了颔首。听着那人推了院门之后,似乎便没了行动,李清流徐徐的吸了口气,又徐徐的吐出,敛了满身的气息与寒意,尽量使自己与情况化而合一。随后,院外之人跨阶而入,脚步沉而不重气息缭弱犹无,接着,一声琴铮响起。

  梅止!居然是梅止!

  他来干什么?他居然另有脸来?思及他当初明知周镜兰剧毒缠身却依旧任她送死,李清流气怒得满身发抖难以自抑,若不是他,周镜兰不会死,若不是他,周镜兰不会那般死去。那烧红的烙铁、细细的铁针、尖锐的刀片、沾了盐水的铁鞭,另有那群魔教侍卫淫笑着撕碎她衣衫的声音,那一夜的折磨,皮肉无存筋骨俱裂,梅止!都是你!是你!怒如山愤似海,万恨千愁立脑海,却在这怒气即将发作之时,一只略微有些发凉的小手握住了她攥拳欲出的恨意。

  李清流神思顿回,但见月光下,无愁正瞪着一双清明如水的眸望着她。

  “没事。”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时候。拍了拍无愁的手,李清流平复了心情,事已隔五年,却犹如昨日,昨日之恨,今朝必还。

  梅止将琴放到桌上,轻轻一拨弦,清音悠悠,一如朗夜。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几多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那边问。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故欹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最近,不知为何总是梦见她,梦见她一身粉衣,糯声糯气的叫自己“梅止哥哥,”梦见她坐在竹廊下荡着双脚望着天空发呆,梦见她遇到好吃的时嘴巴塞的鼓鼓的,像条小金鱼。另有那次从连疆城回来,她老远便跑来一把扑进怀里时的感受,厥后,慢慢的开始变了。

  江湖变,人自变。

  厥后再见已是一年后她来找自己取周镜兰之药时,一身肃冷,漠然中带着几分血气,恰似一年之间,她长大了十岁。

  琴声停后,即是寂静一片。

  但李清流知道,他还在。便这样,一人屋外枯坐,一个屋内静待。不知过了多久,无愁觉得自己蹲的脚麻的厉害,正欲换只脚却没想到未转身便听院中一声厉喝:“谁在那儿?”

  李清流一愣,对无愁做了个勿动的手势。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柳红漱从屋顶上跳下,掸了掸胸前蹭上的灰迹,几步上前撩衣坐在了梅止劈面:“醉大令郎,快出来吧。都被发现了。”

  醉梦华无奈,只好也从院外的树上跳了下来。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来了许久,见你一直坐着不动不动,我在屋顶上趴的都累了。”

  柳红漱四周环视了一遍,道:“这院子看起来还不错。”

  醉梦华:“梅止,你怎么知道这儿?”

  梅止抚了抚琴,道:“周镜兰曾在洛阳停留数月,以她的性子,定会在这儿有处牢固居所,北冥遥也曾说过或许方位,稍在查探,不难寻得。”

  柳红漱:“原来如此。看来这位周女人喜欢随处买院子的性子你们都知道。”

  梅止不答,醉梦华也未搭话。

  柳红漱:“说起女人,你们都欠好奇今天江复说的那个砍了他儿子双腿的女人吗?依他的性格,爱子失腿之痛,他定不会这么轻易善罢甘休,你们说,会不会是魔教的人?”

  梅止:“魔教目前并没有类似的人物泛起,依沉思所打探的消息,那女子不像魔教之人。”

  “不是魔教?难道是鬼族?”

  醉梦华听他毫无由论的乱猜,道:“鬼族被困阵中无法脱身,不行能是他们的人。眼下最重要的是找齐《苦真鬼诀》跟眼前的牡丹花会,决不能允许周镜兰她们姐妹的悲剧再现。那女人的事与我们没什么关系,不必在意。”

  柳红漱撇嘴,漫不经心的绕着胸前的发丝道:“听闻当初昆仑之主雪东棠、折梅山之主楼霁月以及瑶山南谷之主花梦烟,就是因为练了这《苦真鬼诀》中的武功才气打败擘涛天,他们难道没把这书留下来?”

  梅止:“此书所载之武功,可化万物灵气于一身,但习练历程中易受心魔所惑沦于无间,所以必须挑选心志坚定能持正守道之人,当初为防擘涛天再出为祸,雪前辈与家师也曾多方寻找正义之士修炼此功,但都失败了。”

  柳红漱:“这么说来,就算找齐了,也未必能练成那书里的武功,搞欠好还会走火入魔?”

  当初那书本就是齐的,但擘涛天似乎早就知道那书在云路大师手中,他夜间突袭化龙寺,以全寺僧者之命逼使云路大师交出此书,却是未能得逞。一怒之下,他杀尽全寺三百多人,云路大师始终缄口不语,最终亦亡于他手下。而其时那书是留给梅止习练的,但可惜,梅止其时功力不达,莫说习练,观之既觉头脑欲裂,这才给了魔教破坏之机。

  除了云路大师,最有可能知道此书内容的,即是昆仑四门生,听闻当初雪东棠收集《苦真鬼诀》后曾将七处藏地编成谜语供其座下门生猜玩,为此魔教才捏造了六年前那场牡丹花会的决杀令,使李清流成了众矢之的,为了,就是逼使最早入门也知之甚多的周镜兰吐露《苦真鬼诀》藏地之事。

  但周镜兰不知为何,并没有将藏书之地见告任何人,包罗梅止。

  “或许,她本就不想让我们知道。”

  晚风轻起,院中草木随风而动,三人随即陷入缄默沉静。江湖诡谲,世人为恶,莫说他人,就连一向高洁如仙的梅止亦曾手握血刀,算计无辜,何人为正?

  李清流扶着墙滑坐在地,没错。对于这个世界,周镜兰已经失望至极,最后那一年里,她反重复复说的最多的,就是她的世界。她说自己来自此外时空,说自己也不是二十几岁,说自己很累却无法停下。好频频自己从深夜醒来时,发现她站在窗前,目色呆滞。

  醉梦华:“梅止,再奏一曲吧。”

  随即,琴声起,万物皆空。

  佛说:不为自己求安乐,希望众生得离苦。

  若凭心而为,是否可得?

  元亨利贞。

  周易《乾卦》卦辞,爻辞:1、初九,潜龙勿用 2、九二,见龙在田,龙见大人3、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4、九四:或跃在渊,无咎。5、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6、上九:亢龙有悔。7、用九:见群龙无首,吉。

  “到底何意?”

  烛光幽幽,白纸黑字,但百读千回难解其意。

  “许老头,我说句实话,这个谜你要是一直这么盯就能解开,魔头就不会愁的头发都白了。”

  房间一隅,霍九天两脚搭在木案上,手里捧着本戏文一目十行,许六安蹙眉,道:“不许如此称谓教主。”

  “魔教领头,不就是魔头吗?”

  他扔了那本戏文,捞过桌上的瓜子开始“咔吧咔吧”的嗑起来:“对了,下午在城门口我可看了出好戏,无情女子不堪辱,刀向对敌斩双腿,一式事后不留痕,悔望就地已成恨。你没看到真可惜。”

  许六安听他此言,略思了思,问道:“可知那女子身份?”

  “不知,但我或许知道她住哪儿。”

  那女子的同伴突然晕倒后,他上前搭话并体现愿意资助将人送进城里,那女子虽然允许,却极有心思的只让他送到了城内的一处客栈门口,但他稍晚些去查过,那女子果真并没有在那间客栈落脚,而是去了此外地方。

  “我找城里的暗卫稍留意了下,虽然最后照旧跟丢了,但最近城里人极多,她又带着个昏厥不醒的朋友,稍加打探不难查得。”

  “嗯,她说她非正道?”

  “对,不外我看她相当难搞,老头你照旧别打她主意了,她看起来可没我这么好收服。”

  “我们走一趟。”

  五年前那场大战使得魔教折损甚大,四大护法只余了许六安一人,八堂斩龙侍折了一半,唯剩的四人又有两人残了腿。现在的霍九天、辟行魄及炎悠都是在那之后招入麾下,这些远远不够。

  “老头你基础没听我说什么对吧?”

  许六安点了颔首:“当初我救你之时,你也曾说不会为魔教效力。”

  “那纷歧样,我有我娘挂心,效力不外是为了她老人家……哦。我明白了,也许她也有个“娘”,而她也有可能为了这个“娘”像我一样。”

  “多说无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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