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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刀记

第十九章:找茬

千刀记 墨问乾承 3855 2019-08-18 16:35:24

  “古剑寒泉,这是原邺城北门守将萧业成的佩剑,而萧业成就是那位通敌叛国,开放邺城北门的引发那场动乱的罪人。”

  “据闻寒泉乃是冰川中掘出的一块万年寒铁所铸,剑身冰凉,若是以内力驱动则冷气逼人,虽不至于盛夏结霜,但也算是一把奇剑。”

  “其起源能追溯到夏朝开国时期,随着夏朝分崩离析而下落不明。”

  “这也是当初指控萧业成的证据之一,究竟北魏本就是前夏朝皇室的残余势力。”

  “按原理来说在萧业成被诛杀后,寒泉应当是归于朝中的宝库。至于这把剑为何会在千骑校尉洪杨手中,暂时没有文卷可以查证。”

  刑部在查案方面的能力毋庸置疑,仅仅一天时间便将一把不世出的古剑历史查证的相当详细,钱牧原似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军方提供的住处听着属下的陈诉,待到听完后才看了一眼轻抚寒泉满眼狂热的齐吞麚。

  先前市集堆栈中的证物即是都放在齐吞麚那里代为保管的,自然寒泉也在其中,虽然齐吞麚早已把寒泉以外的工具都扔了去。

  年轻人的眼中是藏不住工具的,钱牧原看在眼中,并没有声张,心中想着若是他这次护送任务能做的好些,大不了他就去找丞相大人把这把剑求来。

  于是钱牧原伸手从年轻人手中拿过寒泉,盯着那双不舍的眸子轻声道:“证物是要呈交到京中的,在那之前先由沈大人代为保管……看他的心情决定。”

  齐吞麚叹了口气,较为妥协的点了颔首,心道为了这把剑受些委屈也值得。

  “那边呢?”钱牧原不去管年轻人心中的算盘,面向队伍中唯一的女子问道。

  女子名为崔宁,生的十分黑瘦,就像常干农活的妇人一样,在周遭的几位扈从中并不显眼。

  崔宁早就在一旁等着钱牧原的问话,十分熟练且精简道:“体魄约莫从五品外家武夫,没有修习内家功法的气息,不排除内功极深,收敛极好,需要试探吗?”

  齐吞麚听后嘴角一抽,当日院中竟是看走了眼,误认为是个七八品混吃等死的食客,是万万没想到那干瘦慵懒的少年扈从竟是个五品武夫,也难怪会有底气挑衅自己……不外照旧远不够格,外家的五品,不外纸糊一般,随手两剑便能杀了。

  钱牧原摇了摇头,示意不用,那日在祁府门前他已试探过一次,手掌触及其肩膀时并无感受到真气的流动,不外其时顺手摸骨也并未摸出这五品外功的基础,只能说是赶往邺城舟车劳顿,有些钝了。

  挥手示意都先出去,待得着昏暗的屋内仅剩钱牧原一人时,这位中年书生则又陷入了沉思。

  将一个五品武夫放在沈烨身边……若是说想要行诡是远远不够的,林信厅停滞在正五品多年,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再加上到时会将齐吞麚也插进队伍,从五品是做不了什么事的……但是说弱,也并不弱了。五品放在一般城中皆可为一方教头,担任富家、五六品官员的贴身护卫都是绰绰有余。但凡拿的出一位五品武夫做扈从的,哪位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知那位已离开邺城的令郎哥是何身份……

  那一日洪杨死时令郎哥应该恰好出城,留下的穆子怀也已留在了沈烨的院中,此事与他们显然并无关系,且当是想平民黎民的顺官爬,也就不再上心。

  封城连续不了多久,滞留在城中的商队异议颇大,最迟明日便必须打开城门。但有关那栋高楼却是没有一点线索,现在只能等北边密探送回来信息,否则实在寸步难行。

  钱牧原完成过数十张与袖中那张形式相同的密诏,却从未有过如此难以执行的……不管要杀的照旧要留的,如今都死了,若是这么无功而返,那还怎么对得起那块碧绿色的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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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大彪举着大刀弹开一柄悬在空中的长枪,顺手护住身后那位碧绿衣衫的妇人。

  此时的杨大彪面色十分阴沉,不明白那位令郎哥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说是过来救人,来了以后却是与自己的一干手下藏在马车中没了消息,只将雁行堂的门生教头们放在外头,做起了杨大彪心不甘情不愿的英雄救美的运动来。

  就算身后这位妇人徐娘半老再怎么风姿犹存,那也是另一辆马车里那位富家翁的菜,虽然看先前的情景怕是那位富家翁丢出这位妇人拿来挡灾,但正所谓君子不夺人所好,杨大彪也并欠好这一口,这紧要关头也无暇顾及君子和英雄又或是教头山贼的差异,只管他与董墨笙之间的秘密协议,怎么处置惩罚这支商队与这伙山贼才是要害。

  去除马车中龟缩着的,在外头围成一圈掩护着马车的众武夫共有二十六人,三位六品十六位七品及六位八品和杨大彪一位五品,这伙山贼却有着差不多人数的阵仗,虽然皆是些不入流的贼寇,也该有两三个强劲的领队才是,但所处林间,两队马车皆在空旷的门路上,说这密林中不藏人杨大彪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被杨大彪一刀弹开的持枪壮汉眼见是这精瘦且矮小的男人随手一击便让自己吃了个小亏,马上觉得面子全无,大叫一声便要举枪再拼,却被身后的小头目喝住,只得满眼不甘的退后两步,与杨大彪坚持着。

  那位小头目有着六品的实力,明白这一手弹刀其中有几多年的汗水,绝不是寻常的护卫那么简朴,示意手下不要轻举妄动。

  杨大彪见那位持枪男人先前仍有胆子上前,心中已是一片通明,知晓了林间人数定是远大于己方。于是冲着那喝退男人的小头目开口喊了几句当初落草为寇时所学的官话,欲探探这伙山贼的底。

  那位头目听得奇怪的腔调后先是一怔,随后便知这人照旧个懂行的,便耐着性子一句句的回了来,大意是教杨大彪等人绕着走,莫管闲事。

  杨大彪心中算盘打得直飞,在不知潜伏在森林中具体人数的情况下实在不敢冒进,除却那个留在邺城中的消瘦少年之外也并不知令郎哥其余手下实力究竟几何……不由得撇了一眼身后那肩膀微颤的碧绿衣衫妇人,这护花使者,怕是做不得了。

  此时那位坐在马车中原先一言不发且没露面的令郎哥轻倚车窗,望着握刀之手微微下坠的精瘦男人,唇角掀起一丝悦目的弧度,却是轻喝了一字。

  “杀!”

  虽然声音不大,却是实实在在的落在了每小我私家的耳中。

  先前那位山贼头目双目一寒,所谓敬酒不吃吃罚酒不外如此,手中长剑出鞘直指站立在门路上的众人,喝了一个与先前马车中的那人所喝相同之字,只是语气中却是实实在在的杀意。

  “杀!!”

  山贼们听得这声大喝立即鱼跃而出,拉扯出了藏在暗处的一批人,将这两队人团团困绕,围堵人数只怕是有圈内马车外的两倍还多,各个手持武器目露凶光。杨大彪面色一寒,心中直喊不妙,这声喝即是与寨子彻底撕破脸皮,再无圆的可能,是吃定这两家商队了。

  心中明白山贼处事的杨大彪无比坚决,在山上贼寇还在摆起阵势之初便纵身一跃杀入林中,那把约有成人胳膊粗细的大刀猛然抡砸在与杨大彪坚持的持枪男人的枪杆上,在那位持枪壮汉满脸惊惧下一刀斩断其枪杆,从其头顶而落顺势了结了其性命,继而大喝一声:“护我周全!”

  董墨笙所喝的意思旁人也许不懂,但杨大彪是明白的,既是做生意那便要拿出资本,也就对应了先前堂中那令郎哥所言“能否对得起”。

  既已明白董墨笙是要让自己把基础交了才会脱手,也帮他做了选择,那么便没什么退路了。

  雁行堂中被杨大彪所挑选出来的众人听得这声喝立刻围聚在一块,各个单手持盾另一手拿着各自的武器结成个四四方方的阵型出来,面向杨大彪的那面露出个恰好通人的口子。这些少壮脚步迅捷,行动熟练,这也是杨大彪选择这几人跟来的原因之一。

  一刀得手的杨大彪脚步如飞,退身至阵中,与此同时十数支羽箭笃笃地扎在了木质的盾面上。此时众人已经被里外三层团团围住,情势十分危机。除了雁行堂众人外,那一队陌生的商队护卫也是将他们主子的马车围住,准备拼死一战。而那边弃了三节马车前来“资助”的三节车厢外却是没有一小我私家。

  此时的阵型十分诡异,大圈内两个小圈和三辆周遭空荡的马车,极容易被对方分而围之,落了兵法中的下下乘。

  杨大彪却没有走近救护的意思,心中默念着既然探了我的底,怎么也得给我看看你的,仅仅一个确认了并非小天狼的穆子怀还不足以让他杨大彪为其卖命。若是马车中的人就此身亡,杨大彪绝对二话不说,带着自己的人就跑。

  扫了一眼自雁行堂带出来的举盾众人,却发现本就空间不大的阵中多了一小我私家。

  “你怎么来了,快滚进马车里看着那姓董的混账!”杨大彪单手握刀,另一手抓住混进阵中的方文,奈何方文比杨大彪实在横跨不少,想学那抓小鸡仔的手段将他丢回去却是怎么都办不到。

  方文挠挠头看着由于身高硬伤十分憋屈的师父有些憨憨的笑着,杨大彪怎么都想不到这傻小子在这时候都能笑的出来,甩不动他还真拿他没辙了?

  随即将两面盾牌中间掰开一个口子,一脚踹在方文的胸口,其力道之大竟是将方文踹飞,摔落地上时连打了几个滚才停住,只教这小伙子叫苦不迭。

  杨大彪借这一脚半飞在空中,掠过那些半人高的盾牌身体半转间将大刀瞄准了先前那与自己对话的小头目,猛然砸下!

  这一刀刀势沉猛无比,若是砸中一定是血肉横飞的下场!

  那位小头目则是一直盯着杨大彪,见他蹬在年轻人的胸口腾空飞来怎会不知晓他的意图,早早做好准备,连退数十步,让这外表矮小实则刚猛无比的男人连他的衣角都触不到。

  杨大彪行动不改,一刀砸在地上,却就着这一刀的力道弹身而起,双掌各拍在一位贼寇的脑门,那两人还未来得及有丝毫反映就已经双眼一白,七窍流血而亡。

  在山贼们涌上就要困绕这矮小男人之时,入场顺毙二人的杨大彪已是拾回大刀,舞着大刀斩断数根羽箭从还未完全困绕的圈中杀回阵中,十人所成之阵将杨大彪护的严严实实,一时间人数众多的山贼们也不知如何是好。

  另一边的令郎哥透过窗子望着艰难爬起的方文,少年有些委屈于胸前一脚,反仍是十分管忧的看着在前方拼杀的杨大彪,不由得对着身边的刘解笑道:“那就让他多显摆显摆吧。“

  杨大彪来回两次收支阵中,结阵众人为了配合杨大彪的脚步此时早已不待在原地,那位被富家翁拿出来挡灾的妇人自然也就被排在了阵外,此时正呆坐在满地的箭簇和带着冰渣的泥地上,山贼们发现羽箭对这支人马并不管用后便也放弃了远射,而是纷纷抄起家伙上前来将他们围住并开始缩减困绕圈,刚适才找回了自己那可怜的魂儿此时又丢了去,只是跪坐在原地淌着泪水双目无神的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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