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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九重天

第087章 神秘人至

天上九重天 小白梦想 3897 2019-06-21 20:07:28

  漫天飞雪,茫茫的一片白色汪洋大地,街头之处,点点滴滴鲜红的血如梅花一般尽落在辽无边际的天地之中。

  眨眼之间,六个活生生的人瞬间酿成了六具啥也不能转动,再也不能说话,更不能痛恨自己的前世今生,最后的一具尸体似乎还残留了最后的一点意识,那个眼睁睁看着自己同伴消失于迷茫天地之间的黄灵强者,飘渺的望向了天地,瞳孔收缩,直视苍天,不甘的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两三百人将星辰团团围住,谨慎的掩护住他,雪花夹杂着冰雹落地的声音在每小我私家的耳边响起,雪是越来越大,劈头盖脸的冰雹狂砸下来,星辰闲庭信步的看着眼前雪景,身上脸上的血迹已经被雪花笼罩了一点不剩。

  六小我私家存在于世间的最后一点痕迹也被彻底的抹除了,早已凝结成血斑的大块再无人能发现,这是曾经活生生的六位强者的血液所凝结而成的。

  无论他们的生前有多辉煌,死后亦如伧夫俗人,昨日种种今生,今日种种梦死,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神龟虽寿,犹有竟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更况且是区区的六位伧夫俗人呢?

  就在众人掩护着星辰即将迈进兰陵影子卫指挥使大门的时候,一个矫健的身影穿破了无边无际的白色海洋,如流星般划破了黑暗的夜幕,翻腾之间便来到了事发现场,睁眼一瞧,一切的一切早已被漫天的飞雪所掩埋了。

  此人身上带着一张极为离奇的面具,貌似婴儿般的面具却显得异常狰狞,丝毫看不清隐藏在面具背后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是美是丑,是男是女?

  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血腥味竟被此人所嗅到,此人一举一动浑然天成,无丝毫伪装之意,从容之雅态宛如翩翩贵令郎。

  轻飘飘的一跃,赤褐红的玄灵之力直接飞上了旁边十丈之外的一棵槐树之上,再轻轻一跃已经站到了树梢,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六小我私家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感受到周围的灵气反哺,血腥的味道愈发浓郁,愈发肯定先前的推测。

  此人轻轻两跃,如九天谪仙下凡,所过之处,香气飘飘,经久不散。

  红光微微闪动,赫然是一位玄灵妙手!

  敏锐的目光穿过了重重迷雾,向着辽阔街道四周每一个弥漫着血腥味的角落巡查再巡查,直至查无可查,目光一定,白茫茫的雪地上竟有一丝红影,万花丛中一点红,雪花飘飘,冬风萧萧,却遮挡不住这一点点宛如梅花巨细的微红印记。

  此人突然从树上飘落而下,围着那微红印记仔细端详,双手轻轻拨开了梅花印记的四周积雪,赫然泛起了六具尸体,竟然让往日从容淡定的他大吃一惊,顺着六具尸体血丝散去的偏向一步一步追踪,但每一步前行竟比来时多了一丝飘逸之感,显然是踏破铁鞋无匿处,得来全不费时光的愉悦之感。

  而其追踪的偏向,正是兰陵指挥使衙门的所在,也就是两三百个脚印齐齐踩在雪白大地所带来的明显线索。

  此人早已发现了雪地之上的异样,只是心中始终抱着一丝侥幸,两三百人齐齐围攻六人,凶手规模之大,目标之广皆让他捶胸顿足。

  这人顺着脚印的走向痕迹顺藤摸瓜,下一个岔路口却发现了原先齐齐走向了两三百小我私家,也就是四六百个脚印,竟然分成好几拨往东南西北各个偏向走散,绕了几绕,突然站定,低声咒骂起来,愤愤不平的咒骂着老天无眼,十年之功,毁于一旦。

  “老天爷,你是瞎了狗眼吗?宝物是老子先发现的,费了这般多筹谋,终于引得狼神教的几个兔崽子上钩了,黄雀在后的好戏还没上演,螳螂捕蝉的蝉就已经死了,螳螂也获得最终的战利品,你这是要置我这个黄雀于何地呀!你个臭不要脸的。”

  “究竟是哪个混账王八羔子?生孩子没那啥的臭不要脸的玩意,好鄙俚的手段,好无耻的小人,好深沉的谋划!”

  这人低声质问,仰头向天,入迷的思索。

  究竟是谁将我的六枚棋子吃得死死的,究竟是谁能恰到利益的掌握住这天衣无缝的十年之局,又是谁随处料敌机先,先发制人地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这次行动的时机完全是因时制宜的天时决定的,哪怕是自己,也是在千般计划之后,才制定这个看似天衣无缝的计划,连自己的手下也是在出发之际才知晓一二,慌忙之间,谁能渗透至此?

  地利人和,皆是如此天衣无缝,除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认真是算无遗策,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内部的特工可以排除,外部的特工也可以排除,哪有敌人敢跟我玩反间计,哪怕玩,特工哪能接触到如此秘密之事?

  两三百号人,到底是临时起意照旧早已整戈待旦?

  这人一向心机深沉,自以为天下之事皆在其俯仰之间,万事万物都逃不外他的手掌心,自谓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人心鬼魅,千般变化皆在其双目之中。

  而像今天这般诡异的事情,就算是打死他,他也绝不会相信在这世界上另有这种巧合!更况且,世上焉有所谓的巧合,他只相信万事皆人之所为,怪力乱神不行信。

  而这样的世界观也让他形成了绝对的思维定势,从一开始便排除了最有可能的选项,而这一点也让他往错误的偏向愈走愈远,南辕北辙而已!

  一开始便己认定这一定是某一小我私家或某一组织、甚至是某一家族针对自己,或者是针对自己的家族所展开的阴谋运动!

  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更况且这风马牛不相及的玩意。

  此人长叹一声,唉,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最好不要让我查出来是哪个混账王八蛋?否则,嘿嘿……老子让你知道什么是人间地狱,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

  ……

  兰陵影子卫指挥使衙门,一道身影堂堂正正地坐在明镜高悬的案桌之上,四五十个影子卫充当衙役,齐齐高声吼道:“威武,威武,威武……”

  “令郎饶命!”

  随着兰陵影子卫指挥使衙门前堂的一声充满惧意的齐呼,前堂马上扑通跪满了一地。

  星辰翘着腿浑若未见,悠然地低头品啜着茶水。

  面前跪倒的,皆是兰陵城内城外的宗族乡绅,人不多,总共也就十来个,兰陵只是个小土城,城内城外所谓的乡绅自然多不到哪里去。

  人少容易治理,也更容易吓唬。

  影子卫吓唬人算是行家中的行家,更况且眼前这十来个乡绅自己也不洁净,如今的兰陵严格说来是一座实行军管的小城,军人只知打兵打仗,对治理都市自然一窍不通,乡绅们朝三卫里的百户千户们使点银子,哪怕干下杀人纵火的事也能摘得干洁净净。

  这些事情军人不愿管,可瞒不外兰陵城里的影子卫,以前影子卫却是不想管,究竟同处一座小城,与这些乡绅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要没做得太太过,终究不想太伤和气,只将他们的胡作非为纪录在案,今日星辰要用这批人,只消拿出以往他们的犯罪事实朝他们面前一甩,于是这满堂道貌岸然的乡绅们全部跪下了。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这些法子星辰不是不懂,但是这种事他不习惯做得太过委婉,堂堂镇北王世子,手握数万影子卫的大人物,连宰相都得敬三分的人物,对这些小土城的小乡绅犯得着太客气么?

  施之以威才是正道。

  堂内一群人就这么跪着,只看获得一片黑压压的头顶,和十来具不停哆嗦的身躯。

  星辰仍旧慢条斯理品着茶,品得很仔细,却对眼前这群哆嗦的人们视而不见。

  似乎过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般忖量的久远,摆够了气势的星辰这才慢吞吞地俯身从地上拾起一叠被乡绅们吓得散落到地上的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其内容自然不像天官赐福般祥和。

  指了指跪得离他最近的一位乡绅,星辰笑道:“你即是东郊李庄的李族长?”

  “是,是……令郎,饶命。”

  星辰目光投注到纸上,一字一字念道:“皇兴二年六月,为夺村李二牛的三亩上好水田,乃污告李二牛窃其水牛一头,李庄宗祠判打折李二牛一手一腿,十亩水田尽入李族长之手,李二牛一家五口沦为佃户……”

  李族长脸色苍白。

  “啧啧,妙手段,无毒不丈夫,厉害……”星辰敬仰莫名,没口赞美。

  没再理会身躯抖如筛糠般的李族长,星辰的目光又投向另一位六十岁左右年纪的老人。

  未语人先笑,星辰朝他露出一嘴森然的白牙:“这位怕莫即是槐树庄的戴员外了?”

  戴员外比李族长更不堪,也不敢答话,面朝星辰磕头如捣蒜。

  “皇兴八年九月,戴员外垂涎同村戴绿帽之发妻美色,遂下毒将戴绿帽致死,攻克并奸淫戴妻至今……”

  说起戴员外的辉煌事迹,星辰更是忍不住将手里的纸一卷,不轻不重朝他头上敲了几下,赞不停口道:“禽兽啊,你艺高人胆大啊……”

  前堂又是一片齐刷刷的磕头声。

  见吓唬得差不多了,星辰将手里的这叠纸收了起来,语气已徐徐变冷。

  “列位宗族乡绅,人在做,天在看,你们干过什么事,影子卫一条条给你们记着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犯的事,杀头抄家足够了,知道本少爷为何不杀你们,反而将你们请来衙门品茗么?”

  堂内的乡绅不是蠢人,闻言马上找到了一线生机,忍不住惊喜互视。

  “令郎但有驱使,草民万死不辞!”

  星辰啜了一口茶水,慢悠悠道:“你们皆是兰陵城四周有头有脸的乡绅,各村各庄的头面人物,村中巨细事务悉由你们一言而决,对各家村民也了如指掌,好比谁家办红白喜事,谁家看门狗下了崽,又或者……”

  嘴角勾出一抹笑容,星辰语速放得更慢了:“……又或者,谁家偷偷摸摸入了狼神教,家里悄悄供上了狼王母神,这些事情,不要跟本令郎装糊涂说你们不知道。”

  提到“狼神教”三个字,众乡绅不由汗如雨下,脸色愈发苍白。

  兰陵的狼神教闹得如此厉害,堂内的乡绅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那些打着行医幌子的江湖郎中,挑着货担走村窜户的货郎,骑着快马路经乡村的武士……江湖郎中确实是瞧病的,货郎确实是卖货的,武士确实是过路的武士,可他们都有一个配合点,那就是各村各庄顺便收信众开香堂,宣扬狼王母神,而这些乡绅们却敢怒不敢言。

  因为狼神教的脾气不算太好,究竟人家正是旭日东升的向阳时期,黑暗暂时压过了灼烁,玉皇大帝也没有临世,所以各人的脾气很急躁,乡绅敢向官府密告,下场一定是全家死绝,这种死法可不像官府那般明正典刑,直接一句“被替天行道”就交接了,可谓轻如鸿毛。

  各村各庄谁家入了教,谁家供了狼王母神,乡绅们虽然知道,可是,当着这位笑面虎般的令郎哥的面,他们……究竟是知道呢,照旧不知道呢?

  众乡绅惶然互视,发现堂内相互皆是一脸无助。

  堂内缄默沉静许久,星辰也不着急,翘着腿慢条斯理啜着茶,似乎不经意般突然说了一句。

  “哦,对了,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们,你们刚刚进城以后,本少爷派人将列位的儿子都请进城了,兰陵城虽说小了些,简陋了些,照旧有许多值得一玩的地方……”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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