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还允许我，我们远走高飞……”柳眠泪如雨下，“不要再扔下我一小我私家了。”
“看来本王与本王的魂识不能合体了呀。”不知何时，鬼王染也泛起在奈何桥边，静静得看着柳眠。
孟娘忙劝诫道，“凌霄娘娘，您若不松手，王上的魂识会消散的！”
什么？
柳眠一愣，萧染会消散？
“本王的魂识从轮回中解脱，便不能独立存在了，你若不松手，他一会儿就会消失。”鬼王染轻声说道。
他注意到了孟娘对柳眠的称谓，同时也见到了那枚戒指……果真，这柳眠魔尊即是他的妻子凌霄。
柳眠慢慢松了手，愣愣的看着萧染，看着萧染离她渐行渐远，直到回到鬼王染的身边。
她的脑海中一直回响着萧染最后的话，他说他就是鬼王染，他说他记得她。
这一次……她是不是永远与前世划清了界限？柳眠瓦解得跪坐在奈何桥上，看着鬼王与萧染渐行渐远，他们谁都没有再回眸看一眼。
孟娘跑了过来，将手轻轻搭在了柳眠肩上，“娘娘，前世的影象不外是您漫漫岁月中的一角，何须去执念呢？”
柳眠垂着眸子，抬手擦干了眼泪，站起身，躲开了孟娘的手，“我不是你说的娘娘，我只是我自己……如果可以，我宁愿用这漫漫永生去换那一世与他安然终老。”
柳眠离开奈何桥，往鬼台走去，她虽然走着，却已经失去了意识，现在的她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再没有了期待。
她期待再一次与萧染相逢，却原来一开始就注定了划分。她不能自私得将萧染留在身边，那样他会烟消云散，那便放他回去吧……她也该，忘记那一切。
那是恍然的一场梦，那一世的柳絮飘飞如雪，终究是虚妄。
五将随鬼王染离去，孟娘却一直随着柳眠，柳眠若有所觉，蓦然回首，“孟娘，能给我一碗孟婆汤吗？”
“诶。”孟娘泪眼婆娑，凌霄娘娘在失踪前，也曾这般朝她要了一碗孟婆汤，可是这孟婆汤对谁都有用，唯独对柳眠无用。
柳眠接过瓷碗，将这苦涩的汤水一饮而尽，一滴泪顺着她的脸颊划落，砸在了她的戒指上。
戒指泛起一股白光，瞬间裹住了柳眠，柳眠失手将瓷碗打碎在地，在那团白光中痛苦得挣扎，嘶吼。
孟娘吓坏了，忙大叫着柳眠的名字，“柳眠大人！柳眠大人！”
可是，岂论她怎么召唤，柳眠都没有回应。
孟娘慌了神儿，看着这白光将柳眠吞噬，下一秒，白光炸裂，孟娘被攻击着摔在了一边的彼岸花海中，只见空中恍如白昼，巨大的光影中站着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女子，她一身戎装，手中握着一把冷剑……
魔尊柳眠苏醒了。
柳眠的苏醒引起了鬼界的动荡，她茫然得睁开双眼，那无神的眼眸中映射着冷漠与恼恨，她挥起手中的冷剑指向天穹，眼看着蔚蔚深夜中要升起那一轮红月，魔尊柳眠便要大开杀戒了。
就在这危机时刻，鬼王染泛起在那白光中，柳眠像是被什么击中，猛地闭上了眸子，跌下了云端，鬼王染便接住柳眠，轻轻将她抱在了怀里。
“还真是不让人省心。”鬼王染微微叹息一声，打横抱着柳眠，消失在小路上。
……
寥寂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
柳眠盯着自己的狐狸尾巴看了足足两秒钟，有点儿不知所措，这是……什么玩意儿？
“凌霄女人，是吗？”
柳眠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不由得抬眸看去，便见一众鬼差等在她的面前，那阵仗还真是吓人。
“您已经死了，不要在这里停留。”领头的鬼差说道。
柳眠一愣，她死了？等等……刚刚这些鬼差叫她什么？凌霄……
“我能摘一朵院子里的花儿吗？”柳眠张口说道，但是她基础没有想要说话的意思。
鬼差默许了，柳眠便抬手取下一株凌霄花，“走吧……”她回眸恋恋不舍得看了眼她的深闺，这才与鬼差们离去。
柳眠感受自己被困在了凌霄的身体里，基础没有自主权。
柳眠被鬼差们引到了鬼界，却没有在奈何桥边见到孟娘，心里不由得有点儿奇怪，便听前面领路的鬼差交接说，“这狐狸没出来害过人，一直锁在深闺里……可是她煞气颇重，该引去罗刹鬼狱。”
“罗刹鬼狱？不至于吧？”另外一个鬼差看了看柳眠，马上闭了嘴，“还真是……”
柳眠蹙起了眉头，她又开始不受控制得说话了，“罗刹鬼狱是什么地方？能种花吗？”
“……”
鬼差们用关爱傻子的眼神看着她，最后，那个引她来的鬼差叹了口气，“要不先带她去见东岳大人吧。”
“好。”
东岳？柳眠心想，是鬼王寿宴上那个想要杀死她的家伙？现在东岳的妹妹还没死呢吧？
走这一路，柳眠徐徐料想明白，应该是那枚戒指带她来到了这片虚空。
萧染离去前曾告诉她，那戒指里有她们的回忆，这应该就是那段回忆。在这段回忆中，柳眠即是狐狸凌霄。
正想着，已经来到了东岳鬼将的府邸，柳眠才一踏进去，差点儿撞到迎面跑出来的少女。
这少女扎着堕马髻，一身鹅黄色对襟襦裙很是扎眼……看这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还真是与东岳如出一辙，这即是他的妹妹吧。
“咦，你长得好漂亮啊。”这少女愣愣得看着柳眠两秒，鬼差紧忙提醒说，“东珠小姐，她是狐狸精，小心被蛊惑了。”
任谁也不能直勾勾得与狐狸精对视。
东珠会意，冷笑一声，“原来如此，我说哪儿来的骚味儿。别带她去酆都那边哦。”
“明白。”鬼差毕恭毕敬得送走东珠，忍不住松了口气。
柳眠一脸疑惑，她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哪儿有怪味儿？明明香的不成！这人什么鼻子呀！
“凌霄女人不要在意，东珠小姐即是这个样子……她是东岳大人的妹妹。”鬼差咳了咳，压低了声音，“其实我们都不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