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百年来,留名史书的战场军神不在少数,有人运筹帷幄,有人一骑当千。
可哪怕再厉害的杀神,有谁可以一人便以一支军队相称吗?
不能。
只是现在仲瑾遗面对的拖刀人,并不只是一小我私家,眼前这尊丈余高的巨物,即是一支军队!
仲瑾遗身形入蜻蜓点水,频频都是堪堪躲过那把足以把凡人拍成肉酱的巨型铡刀。
在躲过频频致命攻击的同时,仲瑾遗依旧不住地刺激着眼前这尊不存几多灵智的巨物。
很久以前,久到那时的故事,只能在史书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那时候这座江湖还没有与外界的天下割裂,而这屹立西域领土数朝不倒的云沙城,还只是西边一座很小的军事基地。
西域部族一次大规模的突袭战争当中,驻守此地的两千多士兵被异族杀的险些全军淹没。
存活下来的那一小部门人当中,有个简陋修习了些茅山道法的凡人境修士,小修士虽然修为不高,但是却看过不少上古流传下来的道法禁术。
在那些近巫的异法当中,其中有一道术法是需要数千名的新死之尸,没具尸体取其中的一小部门,缝制出疑聚万千英魂的尸傀。
一体聚千魂,一尸抵万军!
之前那些尸体的主人,本就是为保家卫国而死的热血男儿,死后英魂不散,依靠着这具不人不鬼不妖的身体,依旧同心协力守卫着这片土地。
依靠这具尸傀的战力,云沙镇打退了西域部族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西域部族只知道是云沙镇出了一个一骑当千的杀神巨人,那一战之后许多年没有敢进犯云沙镇。
云沙镇也因此一战成名,而且一步步成了如今的云沙城。
仲瑾遗一边揭露着云沙城不为人知的往事,一边躲避着拖刀人的攻击。
楼心月也逐渐听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仲瑾遗会说这拖刀人作弊,能够越过他当初施下的禁制。
因为这拖刀人并不是一小我私家,而是数千道战死英灵的荟萃体,这其中的每一小我私家都不行能凌驾金丹的修为,可是将这数千人的力量捆绑在一起呢?
仲瑾遗依旧在刺激拖刀人,或者说刺激拖刀人幕后之人,故意提高了声音道:“尸傀的事情被其时的朝廷知道,于是成了一道恪守西边的王牌,而那个炼制尸傀的小修士,也因此成为其时云沙城的第一任上将军!”
拖刀人攻击骤然加速,那把极重的铡刀,竟被他挥舞的犹如一把柳叶快刀。
仲瑾遗身法快到了极限,可依旧躲闪不及,被一道拍飞出去,砸在一面厚实的墙壁之上,墙壁轰然坍毁。
从坍毁的废墟中走出,仲瑾遗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起初的几步竟然有些踉跄,明显是受伤不轻。
可是拖刀人没有给仲瑾遗时机,重刀挥至,直接拍向仲瑾遗天灵盖,仲瑾遗只得全神应敌。
楼心月看的满心庞大,这照旧她第一次见仲瑾遗受伤,心中既心疼同时又觉得不行思议,这段时间以来,她下意识已经觉得仲瑾遗是无所不能的了。
只是仲瑾遗的盘算依旧让人摸不着头脑,明明已经受伤了,却依旧不愿拔剑,依旧在用言语刺激着谪居尸傀。
又提高了一个声调,仲瑾遗继续自顾自地讲着故事:“随着前朝的覆灭,云沙城的往事也随着史册被一起封禁,几朝更替,除了云沙城内部的少少数人,已经再也没有人知晓这段过往了!”
深夜里,暗处传来一声微不行察的叹息声,并不是出自仲瑾遗,更不是出自拖刀人。
随着这声叹息,拖刀人突然消失在了这寥寂的深夜里,而四周的空间再一次起了变化,似乎终于恢复到了原来的世界。
说来也奇怪,之前的打架消息那么大,离着不远的一些住宅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也不知道是没有听见,照旧不敢偷看。
楼心月环视四周,似乎与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之前被仲瑾遗撞坍毁的那堵墙依旧好好的立在哪里,只是仲瑾遗身上的伤却依旧。
这一发现让楼心月有些明白,却又似乎越发糊涂了。
那一声轻微的叹息再一次响起,这次没了打架声,在寥寂的夜里听得十分真切,就连楼心月也听到了。
仲瑾遗目光看向面前的庙宇,继续道:“无论世事如何变迁,云沙城总会有这么一支军队守护者这座城池。”
庙宇的门吱扭一声打开,在这夜里显得越发难听逆耳。
有了适才的例子,楼心月看到庙门突然打开,下意识地走到了仲瑾遗的身边。
只是这次并没有泛起什么奇怪的工具出来,而是徐徐走出了一个僧人,一个供奉人的寺庙,里面住的却是僧人,这自己就是一件怪事。
看到面前的僧人,仲瑾遗幽幽道:“世人只道雷打不动的踏血军,却不知几多年来,云沙城的上将军也是同一小我私家!”
从庙里走出来的僧人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眼窝深陷、眼神苍老而污浊,如一个行迁就木的老人,满身上下没有几两肉,犹如西佛洲那些最虔诚的苦行僧一般。
僧人苦笑一声:“当年学了些茅山术法的皮毛,只觉得身边的弟兄死的太憋屈,如果给他们一个时机,他们肯定会选择掉臂一切的厮杀一番,于是我给了他们那个时机……”
“只是没想到,这秘术的价钱是施术者与尸傀就此绑定,永世不得超生!”仲瑾遗接着僧人的话道。
谁知僧人摇了摇头道:“在施展那场巫术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这价钱,可是自己旦夕相处那么久的弟兄们都已经死了,自己苟活又有什么意思?既然他们不得超生,那我就随着他们永生吧!”
僧人说这话的时候,眼神之中的沧桑污浊之感突然消失,似乎又回到了那吹角连营的时刻。
“施主可能不知,那术法不仅需要关闭那所有新死的兄弟们永世的灵魂,而且需要活人血祭,血祭者将永入地狱,受无尽火焚之苦。”僧人又增补道。
仲瑾遗一愣,随即也随着他了口气,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他能够想象其时的场景。
数千名弟兄都已经死去,剩下的人如果不能报仇,又有何颜面苟活?
僧人是那施术者,那剩下的弟兄虽然是选择血祭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