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声点。墙上的这些童子可都是活的。”玳瑁跳上昊瑱的肩膀,用爪子死死地扣着昊瑱“你自己好悦目,哪个是你的睿儿?”
“什么?你是说我的瑞儿,在,在墙上?”昊瑱很显然难以相信。
“若是再晚来一段时日,怕是就要在炉子里了。”玳瑁贴在昊瑱耳边。
“快点,一会被发现,我们就很难脱身!其他的事情回去再说。”凌岄语气凌厉,双手不停地结着印伽,似乎在抑制什么。
昊瑱哆嗦着走向地狱一般的“百子图”,虽然心里面不愿意相信,但是又觉得,自己这百种的不愿意,更多的是事实。
忍着心痛,在墙上那些跪着的童子像前一一看去。当自己真正地贴近那些童子的时候,感受到的不是祥和,而是痛苦、不甘、怨恨,这种绝望的种痛苦透着墙面,蔓延至空气,浸入肌肤。
“这个,是这个!”昊瑱看到了自己的瑞儿。
影象中的睿儿又白又胖,穿着鲜红的肚兜,和年画里面的娃娃一样。而墙上这个娃娃,也是又白又胖,穿着红肚兜,满脸的痛苦和怨恨。双手被绑在身后,因为恒久的跪着,膝盖已经露出森森白骨。
看到这样的睿儿,昊瑱早把凌岄嘱咐的话忘在脑后,只是一心的想要抱回自己的心肝宝物,解救他于这无边的痛楚之中。
“住手!”凌岄一声低喝,飞至昊瑱面前。却由于身上穿着铠甲慢了一步,那墙在昊瑱双手之处开始崩裂,昊瑱见墙面崩裂,更是死死地抱住睿儿的画像。
随着墙面的崩裂,不知在哪里泛起了一声怒喝:“是谁这样斗胆,竟然闯我蕴火谷!”
那声音随后显身世形,见到墙面崩塌,怒不行遏,手中泛起一口轻剑,向着昊瑱刺来。昊瑱听见尔后风声将至,转头一看,一张熟悉的脸泛起在眼前。青色道袍,头上挽着道髻,以往背在身上的宝剑如今持在手里。
俨然即是当年的那个羽士,紫宸。
“护好他!”凌岄阻止了玳瑁前进的身形,自己迎了上去。
“竟然是你?你还在世?”那个羽士显然也是十分惊奇。
“我难道是活该的吗?”昊瑱现在诸多恼恨,却也只剩这一句话。
“呵,贫道送你的这场造化,可是顺心?”
“空话少说。既然你现了身,怕是今日你要送还你欠下的债了!”凌岄一边运功抵御这大殿之内的阵阵火浪,一边招式凌厉。
“谁胜谁负还未可知!”那羽士见凌岄攻势凶猛,手上宝剑也挥舞的喻强。
“你这个骗子,为什么我的瑞儿在这墙里,你对他做了什么?”
“蠢货!你们这样愚蠢的人,哪里配得上永生不死!”羽士回了一句,不再理会昊瑱,专心与凌岄交上手。
“让他闭嘴!”凌岄喝到,玳瑁立刻让昊瑱失去了声音。
百招事后,那羽士见凌岄法力高强,便狠下心来,变换招式。
原本在墙上的童子竟然一个个地挣扎起来,似乎要从墙上奔下。
凌岄见大事不妙,便抛了身上的天柳铠甲。瞬间身上便被那妖火困绕起来,但也就是那一瞬间,少了束缚的凌岄身形变快,一掌之下,那羽士竟然被拍下一条胳膊,羽士忍痛用一只手念咒,嘴上却越发紧念咒的速度。
“事已至此,谁也别想出去!”那羽士咬烂了自己的舌头,只见墙上已经有几个童子应声落地,向凌岄奔去。玳瑁一边顾着昊瑱,一边催动术法资助凌岄,拖住那几个童子。
“既然你死不悔改,那么也让你尝尝丹炉李的滋味。”说罢。凌岄拎起羽士的衣领,一脚踢进了大殿中央那巨大的丹炉,接着催动手中真火,点燃了那丹炉。
凌岄一个转身,见玳瑁正与那几个落地的黑气缭绕的童子纠缠。
迟疑了一下,但终究是叹了一口气,伸手解决了那几个童子。
“带着他和睿儿出去。”凌岄对玳瑁喝到。
“那你……你要小心些。”玳瑁终是听从了凌岄的话。
玳瑁的法力在梦中消耗太多,想到自己和昊瑱在这里在只能是拖累,终于照旧扔下了一句话,带着昊瑱和从墙上剥离下来的画像消失了。
昊瑱抱着睿儿的画像痛哭不止,玳瑁只能施了术法禁了昊瑱的哭声,自己蹲在那线团旁守着,虽然知道凌岄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但是这一次怕也是要大病一场了,那火,是凌岄最怕的工具了。
足足有两炷香的功夫,凌岄才满身黢黑的从线团里冒了出来。看到蹲在线团旁的玳瑁:“嘿,你这是在为我担忧吗?”
“哼,个男人实在太吵了,我才来这里清静一下。”玳瑁看了看已经分不出颜色的凌岄,到底服了软:“没事吧?”
“累死了,我先去睡一觉,你先把那个画像泡在净瓶里,等我醒来再说。”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昊瑱看着净瓶里的画像。
玳瑁望了一眼凌岄的房间,舔了舔爪子,今天这个故事,少不由自己来讲了。
前面提到了飞升,需要慧根仙缘;没有慧根仙缘的,即是苦修和莫大的机缘;若是还没有,就要想一些歪门邪道了。
而这个被扔进炼丹炉里面的羽士即是一个歪门邪道的集大成者。
当年为了成仙,他先后牺牲了自己的家人朋友,获得了所谓的不死之身,也就是与昊瑱一样没有五感,且法力低微,凌岄称他们为行尸走肉实际上是不为过的。
为了让自己成为真正的“神仙”,他用两百年的时间翻遍了古籍,一无所获。但是却机缘巧合之下,意外的发现了蕴火谷这个地方。
蕴火谷原为一女妖的土地。
女妖许是寥寂久了,也许是命中该有的劫难,发现了误闯蕴火谷的紫宸后,就养在了府中。女妖好吃好喝的供养着,时不时的提点一些术数上的工具;紫宸也是能说会道,把人间有趣儿的事情讲给女妖听,一人一妖倒是也相处的和谐。
久之,还生出了几分情谊。也就是这几分情谊,最终让女妖落得个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