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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不求生

第七十七章 扑夷陵(三)

明末不求生 宇文郡主 4290 2019-06-04 03: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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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白!”

  李来亨和郝摇旗走出关帝庙大殿后,马上便冲到庙坪聚落去找白旺。他知道沅兵突然泛起在江水南岸的信息是何等紧要,如果这两千沅兵进入夷陵州协防,加上原来就防守此地的川兵。

  那刘宗敏和王光恩总共一千五百人的军力,险些没有任何可能性,可以夺取夷陵,抄击官军后路了!

  李来亨原来性格尚属温和之列,经历艾都司事件后,更是随处小心圆滑。但身处优势官军夹缝之下的压力,特别是那支无法掌握动向的沅兵,给他造成了空前巨大的精神压力。李来亨险些感应有些喘不外气来了,这种精神压力也让他的情绪变得越发急躁了一些。

  “小老虎,怎么回事?”白旺看到一贯从容谨慎的李来亨急急遽的,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赶了过来,感应十分莫名。

  郝摇旗跟在李来亨身上,一边小跑一边答道:“官军援兵已到南岸了!”

  李来亨面色阴沉,咬着牙说道:“是早先失去踪迹的闵一麒、尹先民那支沅兵。他们应该有两千戎马,至多一天就到夷陵了!”

  “两千人!?”白旺惊呼一声,“夷陵和南津口的守军恐怕都有一千人以上了,这再加上两千人,军力数倍于咱们,还怎么可能攻得下来夷陵?你们不要说笑,岂会这样的不凑巧?”

  “呼,老白,照旧你最初说得对。要先料败、再料胜,突然下雪、沅兵又突然泛起,这些倒霉的情况,全部凑到一块遇上来了。”李来亨长吁一口气,缓了一会儿又说,“为今之计,只有立刻行动。我们另有一天时间,必须抢在沅兵抵达夷陵前,先击灭川兵、拿下夷陵州治所。”

  白旺也知道情况的危急水平,他立刻便同意了李来亨的意见,“对,我们行动必须要快!不知道刘总爷那边打完没有?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等着。”

  李来亨点颔首,他将自己的计划与白旺全盘托出,“我们留七十人守在庙坪,其他军力全部往北前出。主动出击,进行搜索,如果捷轩叔已经打下大木坪山寨,我们就截击溃兵,还未打下,我们就去增援。”

  “时间不等人了,老白,咱们必须马不停蹄、立刻行动。”

  李来亨话都没说完,就已经开始部署军力,准备动身了。白旺性格细心谨慎,李来亨就托他和庆叔留守庙坪,自己带剩下军力向北前出,主动出击,去配合刘宗敏、王光恩的主力作战。

  其实白旺职位上和李来亨相当,军事经验又远比李来亨富厚,此时应该由他主导行动才对。但一方面沅兵来袭的消息是由李来亨首先获得,计划也是李来亨先提出来;另一方面在危殆的局面中,李来亨决策越发坚决,在气势上压过了白旺一头,这也让白旺不自觉地听从了李来亨的命令。

  “摇旗,跟我走!对了,你们刀牌队那个张皮绠体现不错,把他也带上。”

  李来亨将庙坪二百军力中的三分之二都带走——白旺在闯营诸将中,算是同李来亨搭伙相助次数最多的人了。他很了解李来亨的性情,也清楚李来亨的能力,因此便斗胆将自己部中最精锐的刀牌队全部交给李来亨率领。

  这一队人马,共约一百三十人,集中了小虎队和白旺所部左标二队的全部劲卒。李来亨找了一块高台,站在上面向各人解释了一下沅兵处在江水南岸,正在接近夷陵州的情况。他认为很有须要让一般将士们了解到现在局势的危殆情况,唯有这样,才气给予所有人以紧迫感。

  至于军心士气方面的问题,李来亨也不认为自己用隐瞒和欺骗的方式,就能够维持更高的士气。

  “虽然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但我不觉得咱们该把性命交给老天决定,就算老天要咱们今天死,我也要非要大伙全部活下去。咱们立刻出发,汇合刘总爷解决残敌,然后就是在夷陵和官军拼一把了!”

  “走!”

  一百三十人,听起来不多。但当全副武装的上百名士兵,整齐行动时,声势照旧足够震撼的。他们分成三列行军,李来亨在第二排,虽然小虎队在庙坪缴获了几匹马,但他觉得有须要与士卒们走在一起,来维持士气,因此就把马匹全部留给白旺了。

  这时雪已经下得很大了,一般来说荆州一带很少见到没过脚面的大雪。但天启、崇祯以来,全天下的气候都越来越奇怪了,这场雪的规模也远远超出了往年的时节。雪最厚处,已经没到了李来亨的脚踝处,他身披厚绒布斗篷,穿得比其他人多些,还不算太冷,其他将士就不知道如何了!

  李来亨咬咬牙,他想到李自成总能做到和底层士卒共粗粝,自己要想有所成就,最起码这点上的体现也不能低于李自成吧。李来亨将领子一下解开,他环视一圈后,便把斗篷披到了张皮绠的身上,说道:“你年纪最小,比我都还年轻,斗篷给你披着!一定要给我拿几颗人头回来!”

  李来亨虽然是在刻意塑造自己与一般士卒共粗粝、同磨难的形象,可张皮绠哪里受过这等看待。他原来就对小虎头领十分憧憬,此时憧憬更是升华为崇敬,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着,手上则紧紧抓住斗篷边缘,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来了!”

  因为小虎队中缺乏专业的夜不收,白旺虽然交给了李来亨几名夜不收,但也没有头领人物。李来亨便让郝摇旗带这几名夜不收,在最前方探查情况。究竟郝摇旗长的高、望的远,果不其然,他很快便发现情况,从雪花间分辨出了官军溃兵的身影来。

  “管队,人数不少,看起来和溃兵不太一样啊!”

  此时小虎队正处在一座山坡上,居高临下,视野较好。李来亨听到郝摇旗说的情况后,也仔细视察了一番。虽然由于雪、雾的关系,难以辨识清楚,但他也看了出来,这股官军人数还在小虎队这一百多人之上。而且看起来不纯是溃兵的样子,虽然甲仗被抛弃不少,但行动间尚有行列,并未完全瓦解。

  “怎么回事?捷轩叔和高年老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怎么办?”郝摇旗问道,“管队,咱们打照旧不打?”

  “你这不是屁话吗!”李来亨轻骂一句,“咱们时间紧急,沅兵若先到了夷陵,一切就都完蛋了!管他几多人,崩没瓦解。他们既然在逃,那捷轩叔一定就在后面追。现在就打掉他们!”

  李来亨将虎头腰刀出鞘,刀锋迎着雪花闪烁冷光,他在风雪之中对着战士们鼓舞道:“弟兄们,该办正事儿了,马上整队,注意听令!长矛手全部跟我到最前面堵住路口!”

  “这么大的风雪,弓箭用处不大。所有弓箭手都拿短兵,和郝摇旗的刀牌队一起,分四队切碎官兵队伍。剩下枪牌队,等刀牌手撕开口子后再跟进。”

  “摇旗。”李来亨神情肃穆地望着郝摇旗,这一刻他的模样居然让郝摇旗觉得和李过极为相似了,“这回是大事了,绝不能有差错!”

  “管队放心,我拿人头担保,绝对不出差错!”

  “好,长矛手都跟我走。”李来亨拍拍郝摇旗的肩膀,便将长矛手带走。他从山坡侧面,迂回到官军队伍的前方,准备堵住路口。

  李来亨也知道,自己虽然随着刘芳亮刘师傅学了一段时间的武艺,但和真正的劲兵老卒尚有很大差距,更不能同郝摇旗这等战将相比。因此他给自己分配的任务,是和长矛手一起堵口阻击——这对武艺的要求就降低许多了。

  凛冽的风雪之中,所有人都将嘴巴紧紧闭起,免得雪花蹿入口中。李来亨脱掉了厚绒布斗篷,此时也感应大片大片的飞雪从脖子间飘到衣服里面,激起一阵又一阵的寒意。只是时局危殆,他完全没有功夫顾得上其他事情了,而是全神贯注,指挥长矛队堵住路口。

  李来亨选中的这处路口较为狭窄,让他可以从容将长矛手们排成三四排的厚度另有余裕。李来亨自己拿着腰刀,与另外十名刀牌手混在长矛队中间——这也是他吸取了军岭川之战中,艾都司使用长枪纯队惨败的经验教训。知道纯粹的长枪阵基础没有什么战斗力,照旧需要在长枪阵中混杂灵活的刀牌、剑盾兵,才气应对战局的变化。

  所有人都喘着热气,呼吸和口中吐出的热气,在阵前形成薄薄一片白雾。前面的官军队伍绕过一个弯后,终于泛起在了众人的面前——显然小虎队突然泛起在这里,让这对官兵大感惊惶。但等他们发现前面的流贼人数并不多后,便又恢复了斗志,在一些军官的领导下,迅速向前攻击,准备突破流贼的截击。

  “妈的!”

  李来亨就知道,这队官军没有泛起出一般溃兵的模样来,说明其中另有将领和军官在进行组织。溃兵是没什么战斗力的,纵然人数多于小虎队许多,也无需担忧,但有组织的官军可就纷歧样了!闯营装备并不算太好,在阵地战中未必能够战胜相同军力的官军,况且现在官军军力占优呢?

  一定要扛住啊……

  李来亨握紧了手中的腰刀,严寒的天气夺走了他体内的热量,让他并没有像自己预料的那样,因紧张出一手汗。李来亨反而感应自己的感官敏锐了许多,随着官军的突击,双方距离迅速缩短,李来亨都能看清楚劈面敌人的面孔了——那也是一张汉人的脸,官军与流贼,匪兵与义军,他们的衣冠发型都一模一样,但面上却都充满杀意。

  “扛住!”

  官军终于杀到,李来亨甚至感受到了地面上积雪的哆嗦和震动,长矛队在猛烈的攻击下,战线稍稍向退却了半步。但这又更像一种蓄力,他们随即将枪头戳杀出去,刺伤了最前排的官兵。

  也有一些武艺比力厉害的官兵,他们依仗小我私家的武勇,手持短兵曲伏着身子,杀进了长矛队的纵深之中。但李来亨随即便带着自己身边的十名刀牌手进行还击,他知道这是性命攸关的时候,精神越发集中,竭力维持战线,拼命将冲进队伍纵深里的官兵驱赶了出去。

  剧烈的碰撞让李来亨觉得虎口都被震的麻木了,他的身体感应剧烈的疲惫。但在求生欲和紧迫感的影响下,小老虎又能感受到自己身体里,正接连不停地涌出新的力量来。

  陪同着长矛手的刺杀,被刺破了内脏的官兵一个又一个倒在了雪地之中。长矛拔出的瞬间,压力带出了像箭矢般的一道血箭,许多血液混杂着飞雪,飘落在李来亨的面上。李来亨虽然穿着着布面甲,但在猛烈的厮杀中,也被官兵砍伤了两处,雪水和血水混成一团,反而让他更觉得酣畅淋漓了。

  但长矛队究竟军力有限,区区几十人实在难以挡下几百人的攻击。险些是一个眨眼的功夫,长矛队的第一排便被突破了,七八名小虎队的将士被官兵乱刀砍死。整条战线不仅更显单薄,而且很快就要被完全冲垮了。

  郝摇旗等了很久,他知道事情的紧要性,也知道李来亨不会是那么容易就被冲垮的人。他又稍稍等了一会儿,等到官军军力全部被粘到长矛队的战线上,毫无预备队以后。才带着精锐的刀牌手们,居高临下发动了攻击。

  郝摇旗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他从山坡上跳下,借着重力,一棒将面前戴着铁盔的敌军军官脑袋砸的破坏。追随其后的其他刀牌手,以及使用枣木棒一类重武器的重装步兵们,一拥而上,将挤成一团的官军阵列彻底撕裂。

  剩下的枪牌队则维持阵型,他们绕到官军后方,徐徐向前推进,一点点压迫着官军的运动空间。

  小虎队利用山道形势,已经乐成对官军形成了合围的形势。郝摇旗更带着劲兵锐卒们,完全杀透了官军队伍的纵深。他人高马大,挥舞着一条枣木棒,似乎齐天大圣一样,险些无人可挡。专门用于破甲的枣木棒,一棒砸下去,就算是戴着铁盔的军官都要就地毙命,况且防护较差的一般士兵。

  李来亨看到官军队伍已经不复成阵,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用腰刀支撑着身体,半跪在地上,大口喘息恢复着体力。这时候他才感应身上几处伤口带来的刺痛感,但是李来亨也知道,现在不外是开胃小菜,接下来在夷陵州治所的才是大餐,自己绝不能有所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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