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很突然,赵岐山一行四人虽然带着伞,仍然被狂风吹来的暴雨打湿了衣服。
酷暑中的大雨原来是降温的利器,可这场雨却有点离奇,刚开始落到人身上还觉得凉爽,可不久就透着一股袭人的冷气,再加上大风一吹,那冷气直往人骨子里钻,忍不住就要打寒颤。
大街上聚集的行人一个个喷嚏连天,纷纷赶回家易服服去了。那二十几辆汽车接到命令后,陆续奔赴林城各个路口。
此时的长春路上,只剩下一辆绿色的吉普车,显得孤零零地。
从赵岐山家往南池走,本有两条路,一条是沿着山路走小道,另有一条是经过县城走大路。
这场大雨把原来的小路冲刷得不见了踪迹,而且山路也变得泥泞难行,看着越来越大的雨,赵岐山四人改道走了大路。
阿来眼尖,远远的就望见了大雨中那辆绿色的吉普车。
他拍了拍赵垕子肩膀,右手一指,说道:“二猴子你看,吉普车。”
赵垕子和赵无极顺着阿来的手指望去,也在雨中依稀发现了一个绿色的工具,仔细一看,还真是一辆吉普车。
赵岐山只管行路,也不搭理这几个小孩子。
赵垕子小声问阿来道:“你说这吉普车是不是只有当官的才气座?”
阿来想了想说:“谁说的,长屁股了就能座!”
赵无极乐出了声,说道:“哈哈,猴子长屁股了,你让猴子去座吧。”
阿来刚想反驳,赵岐山低声道:“快点赶路,别延长了事情!”
一行四人冒雨前行,这长春路上只剩下了他们撑着的两把雨伞。
“嘀!嘀!”一阵急促的汽车喇叭声从身后传了过来,阿来循声望去,一股泥水夹杂着树叶直接拍到了他们身上。
阿来抹了一把脸,开始破口痛骂:“不长眼睛啊,这是哪个挨千刀的!”
赵垕子和赵无极也被溅了一身泥水,只有赵岐山反映快,用伞盖住了大部门泥水,不外他的裤子可就遭殃了。
那辆车似乎在忙着赶路,丝毫没有停留,仍向前飞驰而去。
阿来望了望,又破口痛骂起来:“这龟儿子,背个乌龟壳就这么横!别被我碰到,再碰到非把你这乌龟撬个底朝天。”
赵岐山也不恼怒,只是抬眼望了望被雨幕遮蔽的天空,一言不发继续赶路。
一行四人这下险些都湿透了身子,除了赵岐山,那三个半大孩子都开始一连串地打着喷嚏。
就这样在风雨中走了一个多小时路,终于来到了南池边上。
一行四人刚刚来到南池,这天却放晴了,似乎故意和他们开玩笑似的。
阿来早就开始骂娘了,心中不爽道,这老天爷就是喜欢开这种欠可笑的玩笑。
赵岐山收起雨伞,从背包中摸出了一个罗盘。
阿来和赵氏兄弟四处张望,可南池边上除了他们四个,连个鬼影都没,哪里有人等啊?
阿来开始诉苦:“你这什么鬼朋友啊,还说是孔子门生,这孔子是教骗人的吗?”
赵垕子和赵无极听到阿来这样诋毁孔圣人,不知怎地,心中竟然莫名的感应一丝爽快。
赵岐山摆弄了一会儿罗盘,似乎确定了一个偏向,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犹疑。
“莫非,这水中有什么离奇?”他绕着南池开始疾步奔走。
只见他手中的罗盘指针飞快地旋转着,似乎着了魔一般。
阿来和赵氏兄弟也随着一路飞驰。
雨后初晴,南池上空赫然泛起了一道彩虹。
只是这南池岸边奔走的四人却无心欣赏大自然的美景。
转了整整一大圈子,赵岐山突然停下了脚步。
罗盘上的指针不动了。他面露惊奇,又往前走了两步,这指针仍是不动。
赵岐山心道,怪了,刚刚罗盘失灵了,应该是这南池四周有强磁力的工具在影响了。可突然间又恢复了正常,这解释不通啊。
阿来和赵氏兄弟更是大眼瞪小眼,要不是他们亲眼看到了罗盘的异状,一定会认为这是赵岐山在变魔术。
“呼噜噜!呼噜噜!”一阵巨大的怪响从南池里传了出来。
赵岐山一行四人马上呆立在原地,他们眼前泛起了惊人的一幕。
南池的水面像沸腾了一般,冒起一股股碗口粗的水柱。这些水柱越喷越高,直冲云霄,飞起很高才轰隆一下落回池面。
约莫过了三五分的样子,南池的池面再次恢复了平静。
赵岐山突然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你们适才数了没有,一共有几个水柱?”
阿来和赵氏兄弟面面相觑,刚刚一个个都在惊叹眼前这奇景,反倒忘记了数一数到底喷出了几个水柱。
赵岐山自问自答:“三十六个,三十六个,这正是师父说过的盘龙出水,天罡破印。”
阿来听到赵岐山说的天罡破印,心中马上升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可是细想之下又找不到任何线索,思绪马上又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赵无极问父亲道:“为什么这南池四周一个村民也没有呢?刚刚那么大的消息,按理说四周的村民应该能听到的。”
赵垕子也是一脸疑惑的望着父亲。
赵岐山满脑子里都是对刚刚奇异现象的震惊和推算,基础没有听到儿子的问话。
阿来好不容易才从思绪的乱流中回过神来,却听到了赵无极的问话。
他向四周望了望,确实,四周静得出奇,按理说这风停雨住,人们都应该出来贪凉才对。刚刚水柱落下的声响巨大,也应该有人听到赶来一探究竟的。
提到声音,阿来突然发现,现在南池周围险些没有一丁点声音,他竖起耳朵努力想找寻此外声音,然而却一无所获。就连一只鸟叫,一只虫鸣都听不到。
阿来拉了拉赵氏兄弟,小声说道:“你们不觉得现在静得出奇吗?”
赵无极和赵垕子眼珠转了两转,张大嘴巴却都没再作声,只是向着阿来默默所在了颔首。
阿来走到赵岐山身旁,拉了拉他的衣服下摆,压低声音说道:“赵半仙,你听这里平静的有点可怕。”
赵岐山这才回过神来,屏息细听,除了身边几人浓重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其他险些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似乎一个巨大无形的玻璃罩子将南池罩了起来,把他们与世阻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