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是开始，是终结

　　四月份的骄阳，照射着成纪大地，路上的行人，急遽忙忙着，成纪二中门口的菜夹馍，惹得县城里的人，从凌晨六点便开始排队，只为那一口耐人寻味的滋味，上班族，学生，闲散在家的人，都可以在菜夹馍小吃摊口看见，做菜夹馍的许多的伉俪，他们在这里，干了四十年，见证了一座城的沧桑巨变，他们是加入者，也是见证者。

　　自从知道了胡途的消息，李晓霞便托人四处探询胡途的住所，可是啊，胡途似乎不想让她找到，就像躲着她一样，她找了当年和胡途一起在厂里事情过的工友，同村的玩伴，她的妹夫——魏小帅，可是，魏小帅一直不见她，也躲起来了，她只能等五一那天了，她一定要见他。

　　这几天的期待，似乎比她四十年的敦煌研究还要久，她很焦急，很急躁，可是啊，就是找不见他们，也只能等。

　　“胡途，你还在怪我没给你回信嘛”？

　　李晓霞盯着桌子上的《我们三》，她记得这本书是胡途寄给她的，信中写道：“我希望我们两以后只生一个孩子，我们两牵着孩子的手，漫步在成纪大道上，看着满城飘飞的柳絮，想着我们老去的模样，孩子在葫芦河滨玩耍，我们在葫芦河纪念碑前给孩子讲红军渡河的故事，蝈蝈蛐蛐演奏者成纪小调，孩子唱着家乡的歌，我们就站在河滨，不说话，牵着手，一家三口，夕阳，高铁，河流，这就是我们以后的生活，你愿意嘛”？

　　胡途的信纸，皱巴巴的，李晓霞知道，这是他写信时泪水落在上面的痕迹，当看到信的那一刻，她的心像针扎似的，真的很疼，她是提胡途而疼，世间文字千万个，唯有相思一词，最是伤人。

　　时间走得很快，但又很慢，四十年，弹指一挥，而这几天的期待，让她很是煎熬，等啊等，终于到五一前夜了，只有过了这一晚，她就能见到他了，她真的忏悔了，桃花会的那一次，她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反而让她多等了这几天，她真的忏悔了，她有点怪自己，怪自己不相信胡途对她的情感。

　　“天，求你快些亮，我想快点见到他”。

　　李晓霞躺在床上，没有一丝睡意，反而很激动，又很担忧，在这种情绪的掺杂下，她艰难地熬过了这一晚。

　　楼下有声，窗前有风，天亮了，成纪人民广场上，事情人员开始准备着劳模园地的部署，来来往往的路人，驻足停留，小吃摊前，沾满了人。

　　“菜夹馍，关东煮，油条，包子，煎饼……”，各色的叫卖声，在清晨响起。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早上八点多，一群小学生在老师的领导下，坐在了成纪人民广场的前排，他们是未来家乡的建设者，家乡的开拓者，是花朵，需要精心养护，是希望，传承着家乡的曙光，劳模，学生，老者，青春，在这一刻，汇聚一堂。

　　随着参会人员逐渐增多，时间也停留在了九点钟，只见一排老模范们，被人们搀扶着，徐徐走来，其中另有一个坐着轮椅的老者，老者平和，带着暖人的微笑，这时候，人群里的她，李晓霞不淡定了，是的，哪个让他牵挂了四十年的人，她看着他从入口处被人推着，走过了她的身旁，她看见他真的看不见了，她哭了，泪水不争气的打湿了眼角，勾起往事的殇。

　　“下面请用最热烈的掌声，接待咋们老模范们登场，他们是时代的先锋，是我们成纪四十年来沧桑巨变的见证者和加入者，请接待他们上台”，成纪县高官的一番致辞，勾起了现场几多人的回忆，哪个时代，真的太苦，太艰难了。

　　颁奖开始了，作为代表的胡途，坐着轮椅，拿着话筒，艰难得说起了埋藏在心里的话，因为有些话，一旦错过了，就没有时间，没有时机再说了。

　　“父老乡亲们好，我是一个幸运得人，幸运得见证家乡四十年变化，看见咋们成纪得路宽了，水清了，山绿了，空气许多几何了……小时候，自己在大山里，仰望星空，总在想咋们啥时候能过上好日子，厥后，是咋们成纪工厂里的一名工人，那时候，真的很有归属感吗，再厥后，成纪生长现在农业，种植业，养殖业，旅游业，我们几个老头子，都加入过，他们有的是学者，有的是工农，有的是诗人，是作家，另有的是公务员，建设着我们共有得家乡，今生，生在家乡，长在家乡，老在家乡，真的很幸福”。

　　随着胡途他们得话音落下，全场肃然起敬，用自己最热烈得掌声，表达着他们对于前辈得尊敬和谢谢。

　　“同学们，你们是咋们成纪得希望和厥后者，希望你们保持着这份初心，长大后建设我们得家乡，你们面前得这些人，他们曾是乡村振兴得加入者，女娲大典，大地湾仰韶文化得推动者，桃花会，家乡文旅工业得提倡者，希望你们能够接过他们得旗帜，薪火相传啊”，成纪二中校长，站在台上，激情满满得说到。

　　大会后，李晓霞终于堵到了哪个让他心心念念得人，阔别四十年之久，他们有许多得话说，李晓霞推着胡途，慢慢得走着，他们走过了成纪大道，跨过了情人桥，站在最开始得地方——葫芦河畔，就静静，一个坐着轮椅，一个俯身在他得身边。

　　“你没有对我说想要说的话嘛”。

　　李晓霞盯着远处河滨的鸭子，十分平静得问道。

　　“四十年得想念，攒了许多几何得话，不知道从那边说起”。

　　胡途听着水声，鸭声，她的说话声，徐徐说到。

　　“你想要从何说”。

　　李晓霞追问道。

　　胡途呆了呆几秒，然后说了一句话:

　　“给我一天时间，我明天给你说一天，就看你听着累不累”。

　　略带淘气的语气，把李晓霞逗笑了，胡途又说到:

　　“你照旧那么的爱笑，笑起来照旧个小女人的姿态”。

　　“我们都已年过花甲了，你怎么照旧那个样子，一点都都稳重”。

　　“因为是你，所以我就这样啊”。

　　这一天，李晓霞和胡途他们，话说得很少，但一直在一起。

　　他们晚上又聊了很久，但没有提一句四十年来的事情，都是高考时候的青春往事。

　　第二天，他们俩在成纪二中门口吃了早餐，那是他们影象中的场景，菜夹馍，小米粥，老板的叫卖声。

　　这一次，李晓霞陪着胡途，推着他四处奔走，直到黄昏，夕阳西下，坐在轮椅上的胡途，对着李晓霞说了一句：

　　“我真的还想再看看这个世界，再陪陪我心爱的女人”。

　　“胡途，你说什么呢”。

　　“我说你很美，我还想再看看”.

　　“我不是在你身边嘛，你可以一直看啊，我这次再也不会离开了，我会一直陪着你”。

　　“是啊，可是我真的想看看，想看看，看看，看……。

　　话音刚落，胡途便垂下了胳膊，满身没有一丝力量，感受没听见胡途的呼吸声，她朝着轮椅上一看，天塌了，他走了，走了，带着她的忖量走了，走的那么的祥和，平静。

　　那一晚，李晓霞像是失魂了，不停的念叨他，不停的流泪，可是啊，人生不会重来。

　　梦从葫芦开始，从葫芦河结束，缘起缘灭，花开花落，人生啊，不外大梦一场呢，需要做的事情及早做，不要留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