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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掠侠影

第四十六章雨亭相遇

剑掠侠影 思归北鸿 3183 2019-05-27 12:30:00

  朱文圭抬眼看去,看到了杭州城的城墙,以及进进出出的行人。他对身边的女真男人说道:“大叔,看来咱们就要别过了,还不知大叔怎么称谓?”中年男人笑道:“我叫哈里玛。”

  “哦,是哈……哈大叔。”朱文圭抱拳说道:“晚辈杨为水,能与大叔同行,荣幸之至。”

  “哈哈哈,小伙子,我也很舍不得你呢。”哈里玛又是一阵仰天大笑,说道:“我办完了差,咱们一起游西湖可好?”

  朱文圭也笑了,说道:“那最好了。我也有一桩重要的事要去料理。大叔如若不弃,咱们就相约西湖,不见不散。”

  “好!”哈里玛说道:“我在江湖上奔忙了半辈子,却还没遇到过一个真朋友。你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哈哈哈……”

  哈里玛笑着,在马屁股上重重抽了一鞭。那马一声长嘶,便向前奔去了。

  朱文圭望着哈里玛的背影,心里想着:“虽然哈大叔不是汉人,但却比许多汉人更值得交往。萧女人也一样。”不知为什么,每次当他想起萧然的时候,心里总会觉得空落落地。这种感受难以名状,既不是忧愁,更不是伤心。但这种感受会迅速冲散他的愉悦,让他莫名地惆怅起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也一抽马鞭,加速了进城的脚步。

  朱文圭牵着马在杭州城里漫步,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西湖的边上。碧波激荡,凉风徐徐。湖边的柳枝随风而摆,夕照山上的雷峰塔被一团薄雾包裹着,若隐若现。

  朱文圭停住了脚步。他被眼前的美景陶醉了。他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西湖,望了很久。

  “喂,这位相公可是外地来的?”西湖边上撑船的船夫问道。朱文圭应了声“是。”那船夫便来了兴致,笑道:“那相公何不上船来,让我载你游一游。嘿嘿,只要二十个铜子儿,咱保管叫你不虚此行。”

  朱文圭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也好。”他牵马上船,静静地站在船头鉴赏。

  “原来是约好和哈里玛大叔一起来游湖的,没想到我却一小我私家来了。”西湖的景色在朱文圭眼前徐徐展开,而他却愈发地惆怅了起来。“龙少爷让我来杭州找柳开元,可杭州城这么大,我该上哪去找呢?”想到这些,他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天边响起一声闷雷,乌云层层叠叠地聚集了上来。朱文圭望望天色,问船夫道:“这是要下雨了吗?”

  船夫也望望天,说道:“相公不必心焦,我这就载你去夕照山,那儿有凉亭可以避雨,也有雷峰塔可以游览。等你游得累了,这雨兴许也就停了。”

  “杭州常下雨吗?”朱文圭依旧仰头望天,淡淡地问。

  “嗨,谁说不是呢。”船夫笑道:“不外,这是过云雨,很快就会停的。”

  待朱文圭踏上夕照山的时候,雨点就徐徐落下了。西湖更像是蒙上了面纱的美人,端庄而又美丽。

  船夫披上蓑衣,对朱文圭说道:“相公先去歇歇,我就在这等你。”朱文圭点颔首,便向凉亭的偏向去了。

  他越走,雨点就越是密集。等他走到凉亭边上的时候,半边衣衫也被雨水打湿了。

  “真是讨厌,好端端的怎么下起雨来了!”一个娇滴滴地声音传了来,落在了朱文圭的耳边。那声音就像叮咚的泉水、像早春鸟儿的赞美,好听极了,柔美极了。

  朱文圭举头一望,见来人是一个衣着华美的令郎哥。他将折扇举在头顶,似乎是在挡雨,快步向凉亭跑了来。跟在他后面的另有一小我私家,那人看上去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但一点老态都显不出来,反而步履轻盈,跟在那令郎的后面。

  “师傅,快进来避避雨吧。”令郎躲进了凉亭,转身招呼后面那小我私家。等他再一转头,一眼就瞅见了朱文圭。他似乎吃了一惊,不自觉地退了两步。

  “你……你是谁呀?”贵令郎有些局促地问朱文圭。朱文圭微微一笑,说道:“我也是游人,来此避雨的。”

  “哎呀,你这话怎么问的如此唐突?”后面那人也进了凉亭,对年轻令郎说道:“平时我是这样教你的吗?”

  那令郎吐一吐舌头,站到一边不说话了。他悄悄地抬眼望了朱文圭一眼,见朱文圭也正一脸疑惑地望着自己。他那白皙的面庞立即飞红,不敢再看了。

  朱文圭甚是惊奇,想道:“难道江南的男子都也如此忸怩作态?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不如和哈里玛大叔论个知交呢。”

  中年男子见朱文圭一直盯着那贵令郎,便笑道:“这位小哥敢情也是来游西湖的?”

  “是啊。”朱文圭说道:“人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今日杭州一游,真是令人心旷神怡。若能长住于此,岂不是一桩美事吗?”

  “小哥这话说得对极了。”中年男子笑着将外衣脱下,像拧抹布那样拧出了不少雨水,说道:“只是天公不作美,让咱们三个都成落汤鸡了。”

  朱文圭也脱下外衣,将衣服上的雨水拧出来。但那个贵令郎却仍然呆立着,而且他还把衣服裹得更紧了。

  朱文圭觉得奇怪,便问道:“这位令郎,你的衣服也湿了,何不像我们这样脱下来拧一拧呢。”

  “我不要,讨厌!”他娇嗔地责备了一声,就又转过了身去。

  朱文圭无缘无故碰了一颗钉子,心里更是觉得惊奇。还不等他再问,那中年男人就抢先说道:“小哥莫怪,我们家令郎被人宠坏了。他不是有意骂你的。”

  “师傅,我不想待在这儿,咱们走吧。”那贵令郎拉了一拉中年男子的衣角说道。

  “哎呀,雨下得这么大,咱们又没带伞,能上哪去呢?”中年男子慰藉他道。然后又转过脸对朱文圭笑着说:“咱们和小哥能在此相遇也是缘分使然,还不知小哥你怎么称谓?”

  “哦,我叫……杨为水。”朱文圭说道。

  “杨为水?”中年男子狐疑地望他一望,但很快又笑了起来,说道:“哦,原来是杨兄弟,失敬失敬。在下姓纪,双名庭之。这是我家令郎,也是我的学生,他叫……”

  “照旧我来说吧。”那令郎转过头来,微笑着说:“我姓……姓什么就算了,你叫我静姝就好。”

  “静姝?”朱文圭细细咀嚼着这个名字:“静姝静姝,静女其姝。咦?这不是《诗经》里赞美少女句子吗?”

  那令郎面上又是一红,退了几步,不再说话了。

  纪庭之哈哈笑了,对朱文圭说道:“难道杨兄弟你还瞧不出,我这是个女门生吗?”

  “呀,师傅,别乱讲!”这女扮男装的朱静姝又是轻轻一拉纪庭之的衣角,小声说着。

  朱文圭这才名顿开,也笑了起来,说道:“原来如此。女人你未露底细,倒真教我瞎猜了半晌。”

  朱静姝也只好赔笑说道:“一个女孩家,总是在外抛头露面的始终不太好。扮男装是师傅的意思。”

  三人一见如故,相视而笑。纷歧会儿,雨滴徐徐稀疏了,阳光透过层层云雾,温柔地洒在了湖面上。

  朱文圭走出亭子,手搭凉棚四下张望。他转过身来对朱、纪二人说道:“与两位相聚雨中亭十分痛快酣畅惬意。只是在下另有要事在身,未便久留。”

  纪庭之走到湖边,折下一段柳枝递给朱文圭,说道:“昔人折柳赠友是希望友人能够留下来。但我送你柳枝,却是望你能够一路平安,马到乐成。”

  朱文圭接过柳枝说道:“没想到我这次杭州之行,先后交了三位朋友。纪前辈,过些日子,我和哈里玛大叔邀你们师徒再游西湖如何?”

  “什么?哈里玛?”纪庭之脸色突然一变,受惊地说道。

  “是啊,他是女真人,名字简直有点怪。不外他人很好的。”朱文圭说道。

  “哦,是这样。”纪庭之略一沉吟,说道:“谢谢你的邀请,我们一定会来的。”他拿起朱文圭的手,用刚刚那沾了雨水的柳枝在他手心上写下自己的住址,然后说道:“如果你的事办的不顺利,一定要来找我。”

  朱文圭疑惑地望他一眼,将那地址牢牢地记着了,说道:“谢谢纪前辈。”

  望着朱文圭远去的背影,纪庭之不禁叹道:“真像,他可真像……”

  “师傅,你说他像谁?”朱静姝问道。

  纪庭之微微一笑,对她说:“我看呀,他倒像是你的情郎。”朱静姝给羞得面红耳赤,急遽背转过身去,嗔道:“呸,坏师傅,臭师傅,我不理你了!”

  纪庭之哈哈大笑,绕到她的面前,逗她道:“那你的名湛哥哥可比得上他?”

  “我呸!”朱静姝望着西湖的湖水,迎着微风说道:“名湛哥哥是将门虎子,武功俊,人又好。哼,那个叫什么杨为水的,乡野村夫,怎配和名湛哥哥比。”

  “但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这个杨为水不是乡野村夫,反而是豪富大贵之人呢?”纪庭之问道。

  朱静姝觉得惊奇,转身问道:“师傅,你这话我怎么听不明白呀?”纪庭之轻轻理着她那似锦缎般的头发,说道:“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朱静姝一脸茫然地望着纪庭之,而纪庭之则目光炯炯地注视着朱文圭远去的偏向,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雁依然盘旋在天空,明媚的阳光洒在湖面,朱静姝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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