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盈点颔首,神情十分坚定。
林羽乔一时语塞,就听沐桐已道:“女人可不要说笑,府中上下谁不知王爷一向对女人灵验想开,女人若想离开,大可自己去与王爷说,怎能让我们公主去说这种话?”
扶盈苦笑一下,犹豫片刻,道:“我也不想劳烦公主,只是我已重复与王爷透露离意,可王爷总是避而不谈……,我实在是不得已,所以才想到求公主劝说王爷。”
难道这几日江夏王心事重重就是因为扶盈要离开?
可那孩子呢?
这会不会是扶盈欲擒故纵的花招?
林羽乔冷静下来,思路也清晰了一些,是不是拿自己当枪用,就看她会不会主动告诉自己内情了。
林羽乔问道:“女人来王府也有段时间了,怎得忽有此意?”
扶盈显现出为难的神色,终于照旧有些吞吞吐吐隧道:“不瞒公主,我的孩子找到了……”
我的孩子?
听扶盈这说法,说倒像是那孩子跟江夏王没什么关系。林羽乔很是惊奇。
扶盈看到昭璧公主的反映并不奇怪,究竟王府之中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来历,对她难免有诸多料想。
扶盈娓娓道来:“我本是西鸠国人,家父在领土经商,因为常和越国人打交道,就结识了先夫,结婚后我随着良人到越国定居。”
她说着,神色徐徐黯淡了下来,“可北疆战乱,我们一家离乡逃难。我与良人、孩子走散,我幸得王爷部将相救才活了下来,厥后得知良人已被突鹄军队杀害了。”
“我其时一心只想随他们一并去了。王爷知我有寻死之意,命人小心看护,重复劝说于我,甚至怕重复勾起我的伤心事,一直在瞒着我黑暗找寻陆儿的下落。否则也没有今日我们母子重聚。”
“我其时基础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天,只觉人生已无他望。可王爷于我有恩,这膏泽当牛做马也得还了才是。但是,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未有过什么非分之想,我与王爷之间更是清清白白!”
扶盈的情绪猛得激动了一下,马上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下意识地望向昭璧公主,见她并无不郁之色,不由投去了歉意又谢谢的目光。
“我知道各人都怎么说我,无非就是心思不轨,攀龙附凤之类的。可能也是因为如此,王爷才会有些太过掩护了。我知道自己这样待在王府不是好的选择,或许少露面、少被人知道,对谁都好。”
“我可以过这样的生活,可……我也知道王爷也许不在意我们母子继续住下去……,”扶盈说着,踟蹰了一下,“就算我自私吧,我不想陆儿也如此,我只希望他能健康健康、堂堂正正地活下去,不用终日担忧明枪冷箭,更不用蒙受他人异样的目光。”
林羽乔颇受触动,她思索片刻,道:“女人的心情我能理解。其实,王爷的心意,相信女人也明白。我想,若入了王府王爷肯定会护你周全,你大可不必有如此烦恼。”
扶盈笑着摇了摇头,道:“公主误会了。王爷简直常来雨竹园,但也只是与我下下棋,有的时候会他让我跟他讲西鸠的风土民情,讲些我家乡的故事。许多时候,他听着就会提倡呆来,不知在想些什么。我知道王爷待我差异,可我很清楚那与我本人无关。而且,不管因为什么让王爷寄托了念想,我从无非分之想。”
林羽乔道:“女人这份心性,实在是让人敬重。”
“公主过誉了。”扶盈脸红了红,继而坚定道,“还望公主不惜相帮,扶盈谢谢不尽!”
林羽乔照旧犹豫了片刻,才道:“我会尽力一试的,只是,女人不要抱太高的期望,我的话在王爷那里,只怕没有份量。”
扶盈道:“我来求公主,不只是因为料定了公主一定会帮我,更是因为只有公主能劝得动王爷。就像那天,王爷同意彻查玉簪丢失一事,扶盈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林羽乔一愣,那日是自己有些激动抢白了一番,他也说了些模棱两可的话,然后这事就已往了。简直是莫名其妙了些,可她也不觉得有什么难的呀?
“之前我一直觉得,王爷是久经沙场之人,杀伐决断,从来是说一不二的。”扶盈瞧着有些微怔的人,笑了笑,又道,“而且,王爷从前去雨竹园,都是我说着,他听着。可近来,王爷有意无意地总会提到公主,提起的次数还越来越多。王爷他自己也未必觉察到了。可我这旁观者却辩得清的。”
林羽乔在里间把玩着针线,她重复想着扶盈的话,又觉得不应去想。
余光略过珠帘那侧,扶盈不清楚她和江夏王的关系,才会那么说,可自己却不应没了自知之明。
况且,江夏王现在似乎心情不太好。
林羽乔已获得了消息,他是从雨竹园过来的。
是不是扶盈又对他提起出府的事情了?他来时言行神色虽与平时无异,可此时独坐一处神情中显现出些许迹象。他约莫只想在这里寻个清净,并不计划跟自己说起这件事情。
林羽乔不由有了退缩之意,他不主动开口的话,又怎么能说服他呢?她心不在焉地妙想天开着,突然觉得指尖刺痛,忍不住叫了一声:“诶呦!”
红殷殷的血珠钻了出来。
“怎么了?”江夏王听到她的声音,询问间已到了她的身边。
林羽乔道:“没什么,没什么。”
莫廷轩略有些责备隧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林羽乔丢下手中的银针,绞了一块碎布在手中,然后含了含手指。
他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你倒真会省事。”
林羽乔脸一红,攥起手收到身后:“真没什么,既然用针线自然难免扎到。打扰王爷了。”
“没有。现在也没什么心情看那些公牍。”
“王爷心情欠好?”林羽乔兴起勇气试探道。
莫廷轩摇了摇头,道:“就是有点累。”
林羽乔盯着他瞧了瞧,兴起勇气道:“王爷刚刚去过雨竹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