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涂,明曦二十三年生人,出生于大尹北地英姿郡下一小县机华县一户富朱紫家中。
同年九月初三,毗邻县城的北蛮异族放肆入侵,其父亡于乱兵之中,机华县沦为废土,其母将其藏于土坑之中躲过一劫。
九月初五,英姿郡尹军抨击,北蛮溃逃,遁回北疆,但机华已成废墟,王涂随家族迁入英姿郡,更名为塗。
幼时的王塗天资聪颖,刻苦勤奋,早早便考取了秀才。
这一年是明曦三十六年,王塗十三岁。
明曦四十年,王塗加入会试,但因家内突生变故,名落孙山。
虽说会试落榜,但王塗仍然信心满满,他坚信,虽然家道中落,但以他的能力,下次会试定是会元的有力角逐者。
但这终归只是一厢情愿。
明曦四十二年,北蛮汗意外身死,新汉继位后,为稳固其并不牢靠的统治职位,对大尹提倡大规模侵袭,北地十七郡卷入战火,其中九郡沦陷,数十万人被杀,上百万人流离失所。
同年,朝廷兴兵十五万,与当地守军汇合组建镇北军,开赴战场。收复失地。英姿郡成为镇北总军部。今后,北蛮与尹军展开了长达三年多的拉锯战。
明曦四十三年,战争愈发惨烈焦灼,每天都有数以百计的伤兵退回城内,镇北上将不得已征召大量文人士子拟写安民通告,安宁民心,调派人力。王塗也是士子之一。并作为少数随军文官经历了接下来的战争。
明曦四十五年腊月底,镇北军获得了朝廷新一批强援,在军力上首次凌驾蛮军,趁年关快要之时,联合北蛮内部的不合势力,里应外合,全面还击,正月底,两军决战,北蛮败退,死伤数万,退出大尹。在尹蛮领土的寒江与大尹重新缔结盟约。伺机再战。
二月初,大尹突然撕毁合约,抢险提倡进攻,尹使在汗帐中图穷匕见,蛮汗之妻血溅就地。蛮汗深受重伤,同时,五十万殷军悍然越过领土,三万精骑充当急先锋,对北蛮单薄的侧翼提倡突袭。并一举切断了蛮军退路。
战至五月,北蛮军一溃千里,北蛮汗三十万雄师死伤过半,蛮汗被擒,次年押往殷都凌迟正法。余者逃入雪山。
至此,北蛮汗国被一分为三,尹军沿领土向北三百里放肆劫掠,告捷回朝。但北地民生凋敝,打成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的白地。
直至次年八月,恢复少许元气的北地恢复会试,王塗中举人。在录取的一百七十三人中,他是第一百五十人。
王塗对这个结果体现情绪稳定......个屁,两年的军旅生涯使他的才学疏弃,除了学会了一点粗通皮毛的暗器和剑法,似乎没有此外利益。
不信邪的王塗离别家人,只身一人前往殷都。取字涟山
这一年,他二十三岁。
明曦四十六到明曦五十三年,王塗先后三次加入殿试,均名落孙山。
至此,他心灰意冷的放弃,北境的三年战争使他早早因为冷气入体而佝偻起了身子。要知道他今年才三十一岁。
正当他心灰意冷披头散发的在街头闲散时,遇到了一个穿着华贵中年人。内心不忿的王塗并没有在意他身上散发着的强大气息,这样的人,他在北境见得多,其中绝大多数,都已经化为了一捧黄土。身死道消。
中年人见王塗并未震慑于自己的气息,不由叫住了他,想请他去酒馆喝一杯。
心情降低的王塗没有多想,随着中年人到了一家小酒馆喝了起来。
几杯酒下肚,王塗便再也憋不住了,他声泪俱下倾诉出了自己心中的委屈,伤心,恼怒,不满,种种情绪杂糅在一起,最终随着一声叹息,化作了无尽的无奈。
如果没有战争,那该多好。随着最后一杯酒下肚,王塗沉甜睡去。再一醒来,已快到宵禁。
第二天,心灰意冷的王塗离开了殷都,踏上了回乡的旅途,骑着骡子行至殷都领土的一个小县城,三匹快马拦住了他的去路。两个身穿金甲的兵将拱卫着一个身穿黄衣的人。
虽然身世北地,但面前之人的名号连他都耳熟能详。
这是陛下身边的公公。干的事情也只有一件。他带来一身官服,一封圣旨
奉天承运,天子诏曰:“贡士王塗,北地人氏,早年随镇北军北征,驱逐北虏,尽心竭力......朕感其忠贞,封其为云秀县主簿”
尖细的嗓音极其难听逆耳,像是一只聒噪的鸭子,但在所有人耳中,这即是天籁美声。
包罗王塗。
这时,他才恍然明白了,昨天那其中年人的身份,感动的热泪纵横,接过圣旨,向南长跪不起,虽然他心中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治国的才学,再说了,哪有圣旨去封一个小小举人当一个主簿呢,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这封圣旨,与其说是委任,倒不如说,给他一个所谓的认可,甚至于一个致歉,听起来真是天方夜谭,但似乎却是唯一的可能,他内心的谢谢也是真真切切,于是打马回转,赴任云秀县当了一个主簿。
凭借着战场上积攒的经验,王塗乐成击溃由几个小门派和山贼组成的门派。升任西山盐厂知事。
明曦六十四年,王塗被调往华县,任盐道库大使,正八品。
明曦六十九年,王塗设计击败了一伙劫盐的山贼。其中另有一名流窜多地的重犯,州府破格升其华县县令。
正当王塗的仕途走向正轨时,一个惊天噩耗传来。
明曦七十一年,明曦大帝,殷琦宗,尹战天子,驾崩与宫中,享年一百!消息传出,举国悲悼。
明曦,明曦,这个年号陪同了许多人的一生,从出生,长大,再到入土为安,这个年号陪伴的何止一代人。
一时间,全城人心惶遽,哭嚎动天。
听到这个消息的王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二十年前那个眉头紧皱的中年人,那个睥睨天下的王朝大帝,不在了吗?他坐在县城北郭的土山上,久久无语。
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此时现在。重犯的同谋悄悄潜入了华县,趁着新皇登位,人心惶遽之时,趁乱摸进了城,劫进大狱。打开了牢门。
此一案,捕快狱卒,死二十七,伤八,无辜黎民死难四百多人。主犯五死一伤一逃。
不久,新皇挂号,大赦天下,改年号建武。
建武元年到建武二十年,王塗因为重大渎职不得寸进,反而屡屡遭到打压。
建武十九年,王塗调任骊县县令,险些被人们遗忘,此时的他已经年逾古稀,虽说因为早年练过武功,神态还显年轻,但这改变不了他即将卸任的事实。
他不宁愿宁可!
当地县尉是个花天酒地的贪官污吏之徒,县丞是个欺软怕硬之辈。似乎可以做些什么?这个叫做韩展的小伙子似乎可以帮着完成我的计划。县衙中的王县令露出了一抹神秘的微笑。
好景不长,一位神秘来客的到来,打破他的最后期望,躺在阴恻的缧绁中,听着韩展诉说着那所谓的真相,王县令摇摇头闭上了眼睛。他真的好累啊。
建武二十一年,泥石郡,腐朽的囚车中拉着一个行迁就木的老人,双眼污浊且毫无生气。
绣衣卫为什么会泛起在这里,目的又是什么?当今朝廷究竟酿成什么样了。他都不知道,也都不想知道了。
“县令王塗,贪赃枉法,滥杀无辜,本府下令,斩首。”
看着雪亮的刀光,王塗最后凝望一眼北方,闭上了眼睛。
诗云:
始于北境乱土坑
纷争乱世身浮沉
一别家乡五十载
終为郦县一亡魂
最后,谢谢此文撰稿人:装13大侠。
谢谢(??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