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完妆后,媒人拿了一把正红色的油纸伞递给花木兰,待花木兰撑开后拉着她排到了一个队伍后方,后又扭着身子走到前排,拍了拍双手道:“女人们,走吧,令郎们已期待多时了。”
队伍中传来一阵羞笑,撑着红伞的女人们踩着小碎步随着媒人款款向前走去。
行至一半,后方的花木兰突然探头望了望队伍前方,见没人注意,便一个窜步躲进了一条小巷中,将红伞收起,一手从怀中掏出早已备好的湿布巾往脸上使劲搓着,一手灵活的宽衣解带,等脸上的脂粉擦尽了,衣带也解开了,花木兰将湿布一扔,快速脱下外衣,露出外衣下的男子薄衫。
随后将衣裙往一旁人家弃置的木桶上一放,然后快速将头上的钗饰取下,用衣裙一裹,打个结,往肩上一背,瞬间从一个去相亲的女子变为一个翩翩令郎。
花木兰洒然一笑,然后几个大跨步便离开了小巷,混入人群中。
躲在不远处的战芸看得一阵目瞪口呆:“我的妈呀……这才多久?”
“陈诉宿主,共计用时十一秒零三。”
“这么快!”
“是的宿主,比起现实世界中的便携衣物也快不外花木兰的速度。”
便携衣物,是一种可伸缩性的防尘服,在宇宙空间内能呆上十天而不染灰尘,它的最初形态是一粒胶囊,打开后能凭据主人的身材调整其巨细,并自动裹好主人,整个历程耗时十五秒,以便携,速度快而被运用于日常生活,险些人手一只便携衣物胶囊。
战芸若有所思:“看来,花木兰这样做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还挺熟练,不外,我完全没看到她易服服的时候是怎么把男士薄衫穿在里面的?明明是我给她易服服的诶。”
“陈诉宿主,系统刚刚检测到,花木兰脱下的衣服包罗了外裙及中衣。”
“原来穿在中衣里面了啊……难怪……我说花木兰今早怎么那么积极,我都没去叫她就起床而且都穿好衣服了,原来是怕我起诉啊……”
“宿主,是否需要检测花木兰的踪迹?”
“不用了,左右不外是去那几个地方,我先去趟粮铺,给小芸家里寄粮钱吧。”战芸说道。
未等战芸有所行动,就听系统“嘀——”地一声,变换了主线任务:“请宿主回到花府,静待启程。征兵令已经宣布了。”
闻言,战芸点颔首,但并不急着回去,照旧先去了粮铺。
学着小芸的样子,再三嘱咐粮铺的伙计一定要把粮食送抵家人手中,又多付了些钱,托他给家里的幼弟带了这几日学习的书籍。
做完这些事情,战芸离开了粮铺回了花府,将今日的事做完后,又开始练起字来。
在有了写字基础后,战芸在系统的辅助下学的极快,但为了不让花木兰起疑,战芸在学完基础字以后,一边装作学的困难,一边偷偷的学了更深一些的字。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很是平静。
日子过得很快,征兵令传到花家的时候,除了几个要职,花府给仆人放了假,让他们回去看看家里的人。
花贵寓下都很凝重,因为花家小辈中没有一个能上战场的。
木兰没有兄长,只有一个阿姊和一个尚未成年的弟弟。花父已经上了年纪,也有了病症,最严重的,该是上次战争时期的一次战役中受的伤,伤了一只腿的小腿骨,因未能获得实时的治疗,现如今走路也一瘸一拐的。
原本宁静幸福而安宁的一家,因为这征兵令接连两天都气氛凝重。
最爱笑的木兰也不爱笑了,她有这天晚上睡不着,就到院子里走走,不知不觉走到父亲的书房外,父亲曾经的盔甲便存放其中。
书房的蜡烛还亮着,灼烁将游神的木兰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却看见父亲在屋子里挥剑起舞,然而刚刚起势,却突然因为腿疼而跪倒在地,正想上前,却见母亲冲上前抱住花父,啜泣着。花父回抱了花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屋内烛光摇曳,灯火的灼烁将木兰怙恃相互拥抱的影子映照在窗棂上。
屋外的花木兰久久伫立,一直凝视着那双影子。直到怙恃吹灭蜡烛才回过神来,急急跑进自己的屋内,背靠着门滑坐到地上,捂着嘴压抑着声音,不让自己哭作声来。
屋外一株玉兰树上,战芸隐藏其间。所处的位置正好能透过打开的窗户看见屋内无声哭泣的花木兰。
“呀啦呀啦,今晚看样子是不用睡了……系统,任务有变换对吗?”
“是的宿主,主线任务已变换,请追随花木兰从军。”
“这都到了这个田地了,猜也猜获得,这么一段时间和花木兰接触下来,她性格中的倔强和骄傲是不允许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年迈,且身有残疾的父亲亲自上战场的。”
战芸的这句话刚说完,屋内的花木兰突然抬手擦了擦眼睛,从地上噌的站起来。
三两步走到梳妆台前,捉起放置于绣框中的剪子,一手将脑后的发丝拢在一起,闭上眼,咬牙将那头长及腰际的乌发给剪断了。
然后小心出门,溜进了盛放盔甲的书房里,一眼看见盔甲,便往自己身上套。
又将剪至肩膀的发丝盘起来,用布巾熟练地扎了一个男子发型。
一切准备好后,拿起桌上的征兵令便要出门,临走又犹豫了一下,提笔写下一封信,用自己心爱的镌刻有木兰花的梳子将信压着,便出了门,左右看看,四下无人。
便急遽跑到马厩里把自己平时最爱骑的那匹黑马——追云拉了出来,出了家门时转头留恋地望了望花府,便骑上去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是不是天意如此,在这时,突然一声惊雷炸响,吓得战芸从树上掉落下来蹿进了书房里,正惊魂未定间,突然听到系统陈诉说隔邻屋中有人醒了,只听一阵响动,片刻后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
脚步声愈来愈近了,战芸只好悄悄从窗户那里溜出了屋子,回到木兰院子的偏房中,快速除去衣物,躺上床装作熟睡的样子。
战芸闭上眼睛静静地等了片刻,果真听到书房中传来花夫人的声音:“木兰!”
声音尖而亮,响度能传遍整个花府。
战芸又等了一会儿,等清晰地听到许多脚步声后,忙起身穿好衣服,连头发都不梳地就跑了出去,给人一种刚从熟睡中惊醒的感受。
昔人规则许多,就是不梳头见人,都市获得一个“仪容不整,有失礼仪”的评价,不外今晚却无妨。
主子嘛,总会拿下人出气的不是吗?就算是待人处事都很温婉大方的花夫人,在遇到女儿代父从军这件事也会失态的吧……
战芸打开门,装作慌忙的样子跑入屋中惊问:“小姐怎么了?小姐?小……夫人?!小姐呢?”
花夫人手中握着那把刻有木兰花的梳子,早已泪流满面。像个孩子般无助地坐在地上。头发散乱,毫无平时端庄优雅的形象可言,她呢喃道:“木兰……木兰……你怎的这般傻!”